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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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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哲道:「約莫兩個時辰,因你尚在熟睡,故未驚擾。」 程冷梅忽眼角瞥見遠處山谷中現出一條人影,疾如流星奔矢,不禁一怔,道:「那不是狄少俠麼?」 果然正是狄康。 歐陽哲哈哈大笑道:「狄少俠辛苦了!」 狄康疾掠而至,含笑躬身抱拳道:「為了武林正義,何言辛苦二字。」轉面向程冷梅道:「程姑娘別來可好!」 程冷梅聞言不由霞生兩靨,螓首微垂答道:「我很好,少俠好麼?」說至最後兩字,語昔微不可聞。 歐陽哲哈哈大笑道:「少俠一路風霜,腹內必已饑餓,老化子余風雲已在寺內設下一席豐盛酒宴為幾位洗塵。」說著與狄康把臂同行。 一間寬敞清淨的客堂內傳出老化子余風雲及關穆哈哈哄笑聲。 狄康三人進入,只見群雄濟濟一室,廳中已設下兩席,周易目睹狄康走入,忙立起執手寒喧。 頃刻間群雄分坐兩席,由三個青衣大漢輪番上菜,杯觥交錯,水陸分陳。 狄康在酒席筵前詳細說出此行經過。 歐陽哲長歎一聲道:「少俠是說滄浪山莊遭受火焚,妻孥被劫,連令尊等人悉皆失蹤,系東方黎明自己所為,如此說來,東方黎明之智實非常人所及。」語音略略一頓,又道:「經此一來,武林中必激起公憤,同情東方黎明遭遇,更將推波助瀾,形成極強的洪流。」 狄康道:「令人隱憂的是東方黎明必趁機控制武林中人,他決不會自己出面,必由另一凶邪主持,自己退居幕後,如不幸為在下料中,武林頓成紊亂之局,因紫衣門崛起,撲朔迷離,愈更棘手。」 程冷梅忽道:「少俠認為孫玉瓊的話極其可靠麼?」 狄康暗覺一呆,含笑答道:「人之相交,貴相知心,在下與歐陽令主程姑娘亦是初交,蒙二位坦誠推重,重責相托,在下每每自問,德薄能鮮,何以能受二位見重如此。」 歐陽哲暗道:「士別三日,刮目相待,想不到他居然善於辭令。」 只聽狄康道:「孫玉瓊之言,在下仔細觀察,並無虛偽,有她作我等內線,日後必減少甚多阻力……」說著話鋒頓轉,望了群雄一眼,接道:「杜氏姐弟現已成為紫衣門及東方黎明雙方亟欲擒擄之人,因雙方均認為杜氏姐弟必知諸葛湛蘊秘……」 寺外隨風送來一聲長嘯。 周易一躍而起,道:「山外發現可疑人物,欲向朝元寺侵襲,貧僧去去就來!」雙肩微晃,坐式不動,人已向客堂外飛去。 群雄亦各各離座撲出。 距朝元寺正南方向十裡山谷中,突現出四個身著短裝大褂,褲不及膝的面目森冷老叟。 一個馬臉梟睛老者目中寒芒閃爍,右手握著一條五尺長赤練毒蛇。 三角怪首,口中紅信吞吐如電,蜿蜒扭曲,咕咕怪鳴,一望而知是毒性極烈,齧人立斃的毒蟒。 忽聞林中傳出冷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岷山四毒。」 馬臉梟睛老者乍一聞聲,倏地將掌中赤練毒蛇循聲甩出,蛇勢如箭穿入林中。 只聽一聲大喝:「回去。」 赤練蛇如遇重阻,呱的一聲怪鳴,回噬馬臉梟睛老者…… 馬臉梟睛老者大喝一聲,五指疾抓住赤練毒蛇,目中怒光暴射,厲聲道:「尊駕是誰?何不現身出見?」 林內呵呵大笑,道:「貧僧方外之人,與世絕緣,久不與江湖人物交往,四位請回吧!恕貧僧不接待了。」 「尊駕必是朝元寺主持方丈。」馬臉梟睛老叟嘴角泛出陰險、狠毒笑容。 「貧僧正是!」 「方丈既識得我岷山四毒,諒系故交,何吝於一見。」 「四位均是武林極著威望的高人,焉能與小僧無名末學相比,再說貧僧避免捲入江湖是非漩渦,還以不見為是,望四位海涵是幸!」 岷山四毒聞言,不禁殺機猛萌,互望了一眼,馬臉梟睛老叟獰笑,道:「既然方丈不願相見,我鄧元也放手施為了!方丈知我岷山四毒以擅用毒物卓著威名,此處撤下無形毒粉,三日後此山廿裡方圓必生靈滅絕。」 林出傳來一聲長歎,道:「貧僧自問與四位無怨無仇,鄧施主為何欲造此大孽,令貧僧百思莫得其解。」 鄧元厲聲道:「鄧某數位至友受東方黎明之請,相助查訪劫取威遠鏢局紅鏢匪盜巢穴,數位友人來此茅山東支便即無故失蹤……」 「這樣說來,四位可能是疑心貧僧所為麼?」 「不錯!那所失紅鏢就藏在朝元寺內。」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貧僧何辜,遭此毒誣……」 驀聞一聲朗朗大笑,道:「大師你這是妄費唇舌,岷山四毒有這麼容易退兵麼?」笑聲中飄然走出一個面目蒙住,肩背鋼刀青衣少年。 鄧元不禁一怔,道:「尊駕是誰?」 蒙面少年道:「閣下無須追問在下是何來歷,倘在下謂朝元寺方丈並非劫鏢之人,四位能否見信?」 鄧元冷笑道:「鄧某如何能信?」 「要如何才能使四位確信,並非朝元寺所為?」 此話不禁使鄧元語塞,半晌面色一變,愈顯得猙獰猛惡,厲聲道:「這與尊駕何干?」 蒙面少年哈哈大笑,道:「天下事自有天下人管,似四位一般無事生非,擅作威福,在下不信無形劇毒,就有如此厲害。」 岷山四毒面色更是一變,知這蒙面少年敢說此話,必有所恃,鄧元怒哼一聲,手中赤練毒蛇脫手電射飛出,獰牙猛張,噬向蒙面少年。 蒙面少年似早有戒備,赤練毒蛇距身一丈,曲指一彈。 只聽呱的一聲淒鳴,赤練蛇叭噠墮地,蛇首粉碎。 四毒駭然變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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