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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〇


  賀翼太息道:「少令主之傷比前兩次更為沉重,昏迷不醒未見醒轉,主母攜帶靈藥亦未能奏效,試問主母能不傷心欲絕麼!」

  忽聞一個低微語聲隨風傳來道:「你主母單單傷心就好了,稍時出來你們不死也要斷了一條胳臂,尤其是你,賀翼!」

  賀翼聞言大驚失色,喝道:「尊駕是什麼人?」

  駱席侵麻人龍意欲撲出,為賀翼制止。

  賀翼悄聲道:「道院四外密佈卅六天罡,此人能潛入道院如人無人之境,一定是絕頂高手,不可造次。」

  呂薔薔已聞聲走出廂房外。

  她果然不愧是當年絕色美女,杏眼桃腮,明眸皓齒,雖年近四旬,依然風韻嫵媚,婀娜動人

  只見呂薔薔柳眉微揚,叱道:「賀翼,是什麼人?」

  賀翼惶悚欲答,忽聞一個語聲道:「呂薔薔,別為難賀翼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那性子終於害了你!」

  呂薔薔面色一變,叱道:「你是誰?為何鬼鬼崇崇不敢露面?」

  「呂薔薔,你仔細聽聽老朽語聲就知道了,倘不得記憶,老朽現面又有何用!」

  呂薔薔只覺這語聲彷佛從何處聽過,但始終想不起來。

  語聲又起:「自從你當了冷薔宮女主人後,養尊處優已久,怎還記得起當年引你逃出火窖之人!」

  呂薔薔不由心神一震,愕然悟出當年如非此人出聲指點逃路,危急時以無形真力送托逃開危卻,故閻白楓發現及時相救逃出虎口,不禁欣然喚道:「原來是前輩,但望現身一見,容晚輩拜謝救命大恩。」

  「不容見了。」只聽太息一聲道:「當年老朽見你姿質甚好,又是投緣,不覺起下收徒之心,帶回而去磨練你先天意根氣質,不料閻白楓對你情有獨鍾,至是放棄了收徒之念!」

  呂薔薔道:「前輩,請指點晚輩一點明路,晚輩永銘大德!」

  「聽老朽之勸,帶走三十六天罡,免得自取殺身之禍,最好不要返回冷薔宮,你還有安身下命之處。」

  呂薔薔檢衽一福,目露憂急之色道:「晚輩遵命,只是夫君閻白楓及小犬閻玉性命堪慮,晚輩不能撇下不管!」

  「這個你放心,如不撇下徒增他們性命之危,閻白楓近年來已有懺悔之心,甚少為惡,但孽重難返,該有牢獄之災,決死不了,至於閻玉暫時留下,三月後包還你一個活生生的兒子,不過終身不能再習武了!」

  呂薔薔望空一福,道:「晚輩遵命,這就率領屬下離去,永不再返冷薔宮。」

  「還有,閻白楓托你保管一本小冊,請交與老朽,望空一擲即可!」

  呂薔薔知冷薔宮從此土崩瓦解,不禁暗歎一聲,伸手入懷取出一隻手掌大小鐵匣擲空飛起無蹤。

  廂房中突奔出六個婢女,慌慌張張,面如灰紙。

  呂薔薔低喝道:「你們為何慌慌張張?」

  其中一個年長女婢道:「主母,少令主躺在榻上,一晃眼便失去蹤影了!」

  呂薔薔心知閻玉被那位隱形老前輩帶走,面色一寒,叱道:「你們沒聽見我在外面與人說話麼?」

  「婢子們沒聽清楚!」

  呂薔薔嬌喝道:「走!」

  呂薔薔等離去後,濟世道院內束廂房中火光一亮,已燃著了一盞油燈。

  一張白木方桌旁,千面佛蒲敖與一霜眉銀須宛如南極仙翁的老叟相對而坐。

  楊上正是熟睡不醒的閻玉。

  兩人相對而飲,菜肴三四碟。

  老叟笑道:「小弟生平僅受過蒲兄與呂長風兩位大恩,不得不從……」

  蒲敖道:「這些過去的事提它則甚,蒲某此次相阻為防賢弟身敗名裂,並非施恩索報。」

  老叟面色微變,道:「蒲兄說得未免太離譜了!小弟縱技不如人,也不致落得身敗名裂!」

  蒲敖道:「賢弟請勿動怒,待破了冷薔宮救出顏中錚後,愚兄為賢弟引見幾位小友,他們雖年歲甚輕,賢弟見了定喜愛異常。」

  話一點就透,老叟目泛驚詫之容道:「聽蒲兄話中涵意,莫非這幾位小友俱武功上乘麼?好,小弟到要見見,蒲兄誇讚一定錯不了。」

  蒲敖笑道:「定然錯不了,有位小友身負絕學,你我不能望其項背。」

  老叟雙目一瞪,道:「誇大其詞,小弟不信!」

  蒲敖微微一笑道:「至少解救閻玉,他能你就不能!」

  老叟佯怒道:「蒲兄不要把那位後起之秀捧得上天去了,要知薑是老的辣,小弟卻是不信!」

  「閒話少提,喝酒要緊。」蒲敖舉杯相敬,道:「來,咱們痛飲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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