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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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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見披髮老者帶著小三兒亦走了進來。 接著又是六個老少男女不一,魚貫進入茶棚聚坐一席。 可憐那村姑姐弟縮在灶角面無人色,怎還敢出來招呼。 那小童忽聞送來蒼老語聲道:「小兄弟,不用怕,只管出去問他們要些什麼,凡事自有我老夫在咧!」 小童聞言果然壯著膽子走出詢問要的是茶還是酒菜。 閻白楓不知披髮老者小三兒是何來歷,最後進入的卻是令他不禁一怔。 原來那六人均系冷薔宮內高手。 鬼影子閻白楓與冷薔宮主夫妻雖因事反目,同床異夢,但卻有同一心性,有事命門下去辦,均派遣外牆之人,像鐘離胡及吳越就是,青龍四傑中人絕不外調,而冷薔宮主亦是如此,知冷薔宮隱秘者僅其子閻玉及賀翼,尚有活喪門郜星三人,如駱席侵麻人龍均系外壇弟子。 閻白楓委實不明白這六人何故離宮外出?怎又會在此恰巧遇上。 當然冷薔宮六人見過鬼影子閻白楓,當時也是同一裝束,但竟然發現兩人一模一樣,不禁相顧錯愕不已,低聲竊談難以分辨誰是。 這時棚外又先後走入兩人。 先進來的卻是桂中秋改裝的袁綬。 後走入卻是活喪門郜星。 兩人並非同路,亦非相識,各擇一座而坐。 那活喪門郜星為何來此? 原來他被閻玉氣得心肺欲炸,怒火欲狂,卻又被閻玉所救,封閉制住的穴道突然自行解開,自覺無顏再留,趁著無人時溜出外,茫無目的奔向山野中。 他在冷薔宮主未嫁與閻白楓之前即偷戀暗慕,卻自慚形穢,不敢傾吐,誓以長侍左右,昔年冷薔宮主行走江湖得他之助,多次倖免於難,而冷薔宮主卻以兄長之禮待之,未假以絲毫顏色。 此後,冷薔宮主嫁于閻白楓仍以長侍左右之誓甘願奴僕自居,但旭獨對冷薔宮主自甘卑下,其他人卻傲慢無禮,連閻白楓也不放在眼裡,故冷薔宮上上下下對活喪門郜星不勝厭惡。 是以活喪門郜星在山中沉思了半天,決定仍返冷薔宮,只覺冷薔宮有累卵之危,此時棄而離去顯得有始無終,即使為冷薔宮主見逐,也要暗中相助。 一念至此,立即展開身法望嵩山奔去。 距登封縣不遠一處小鎮上,活喪門郜星突發現冷薔宮六名弟子在飯莊內,不禁一怔,暗道:「他們為何離開冷薔宮,莫非奉命外出?」 郜星窺聽得他們說話,隱約得知冷薔宮主接獲閻玉飛訊謂插天崖四堡已遭強敵狙殺殆盡,閻白楓隻身一人避閃強敵追蹤取道外方熊耳出山,循洛水源頭望冷薔宮而來,是以冷薔宮主派下六人接應,暗感詫異閻玉為何知悉插天崖之事,感覺似有蹊蹺,故一路暗躡其後。 但,郜星途中發現甚多武林人物,黑道凶邪,正派高手及大內侍衛影子現蹤,俱是攔劫閻白楓而去。 活喪門郜星一走入茶棚,六名冷薔宮弟子不禁一怔,眼中同泛出詫異之色,心中大感厭惡,其中一名年約花信少婦忽抿嘴一笑,星眸注視在袁綬後腦上。 原來滿人入關下令薤發蓄辮,袁綬蓄留一條假辮,竟比別人短了一半,下端似為人剪斷平整,卻又不見鬆散。 袁綬和披髮老叟及小三兒算是夙識,聚坐一席。 小三兒一坐下即兩隻眼睛骨祿碌亂轉,打量東打量西,瞥見少婦竊笑目注袁綬,亦發覺有異,不禁咯咯笑出聲來。 披髮老叟雙眼一瞪,低喝道:「沒有規矩,笑什麼?」 小三兒笑容未斂,道:「徒兒見袁大叔才只三四天不見,髮辮怎麼又短了一大截是以不禁失笑!」 袁綬不禁悚然猛凜,他乃陰狠險毒之人,睚呲必報,與吳越仇深似海,卻料不到竟賠了夫人又折兵,非但基業不保,而且愛妾柳鶯兒亦遭深辱不知所蹤,愈發與吳越此仇不共戴天,雪恥復仇之念愈深,都孤立無援,多次與披髮老叟小三兒師徒兩人相遇,是友是敵難分,連他自己也搞糊塗了。 此刻聞得小三兒之言,頓然悟出白骨追魂老鬼他仍不能善罷干休,三四天來自覺已擺脫了白骨老鬼,那知還是陰魂不散,附骨之蛆般跟蹤自己,暗道:「莫非這老鬼已察破自己行藏就是桂中秋?」 只見披髮老叟低首舉杯淺飲了一口,太息道:「冤冤相報,無時休止,這又是何苦!」 袁綬似聽出在說自己,卻又不便答話,只目注小三兒強顏笑道:「小兄弟,其實袁某已早知道了,袁某與他陌不相識,他找不到桂中秋算他無能,這筆賬怎可算在袁某頭上,有本事盡可割下袁某人頭!」 小三兒道:「袁大叔知道就好,小三兒失禮請予見諒。」說時轉目向一雙蒙面老叟望去。 茶棚內突寂然無聲,僅有村姑姐弟二人不停地來往送酒送菜,披髮老叟亦送上杯箸酒菜。 幾張有人坐的地方,桌上均擺了銀兩,比起所叫的酒菜茶資要多。 小童與村姑忽聞蒼老語聲送入耳中道:「小姑娘、小兄弟,桌上的銀兩均是給你的,趕快的收下,多多少少都無須計較,趕緊避開茶棚遠遠地,這些江湖凶人都不是什麼好相識,稍時必然動武,以免遭殃,快去!」 村姑面現畏懼之色,躊躇不前,小童究竟比乃姐膽大,上前把各桌銀兩收去。 那女屠戶丘珊兒四人只默默進食,似若無其事般,他們志在閻白楓,但因發現不明來歷人物陸續進入茶棚,又不知還有無接踵趕來者,只有觀察形勢謀定後動。 更令丘珊兒四人困惑不解的是鬼影子閻白楓只有一人,而眼前的卻是一模一樣的蒙面黑衣,、裝束無異的一雙老鬼,久聞鬼影子閻白楓詭詐多端,不要以李代桃僵,金蟬脫殼之計遠去,眼前兩人只是替身而已! 不要說是女屠戶丘珊兒四人莫明其妙,就連冷薔宮六名高手及活喪門郜星等都是大感困惑。 說更明白點,茶棚內只有披髮老叟心中明白一雙老叟是何來歷,但也摸不清誰是司徒白,誰是閻白楓。 在座之人均默默進食,心中均不停忖思應該如何著手。 村姑與小童已走得無蹤無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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