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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六


  小三兒忽道:「師父,什麼叫做五陰穿心掌及震天掌!」

  披髮老者道:「奇怪,這五陰穿心掌乃是煙陰柔武功,亦極難練成,若擊中對方,對方當時不覺,陰寒之氣循血攻心,半個時辰後傷者昏昏欲睡,在睡夢中死亡,那震天掌又是極陽剛之力,我就不信一個人能練成兩種不同,極端相反的武功!」

  諸葛敬不知披髮老者來歷姓名,不願據實相告,又不便有拂人家一片誠意,微笑道:「在下傷勢已無礙,前輩厚愛在下不勝感激!」

  小三兒嘴一嘟,冷笑道:「師父,我們走吧!」

  披髮老者冷笑道:「小三兒,如非我老人家輿諸葛少俠師門薄有淵源,才不願管這閒事哩!」

  諸葛敬不禁一震,道:「前輩認得家師?」心內甚感狐疑。

  「豈止認得而已!」披髮老者詭譎一笑道:「令師不止一個,而是一雙!」

  諸葛敬赫了一跳,瞳目相向道:「前輩如何知之?」

  小三兒道:「這個我小三兒也知道!」

  「什麼?」披髮老者詫道:「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邇來盛傳諸葛少俠系蓬萊雙魅衣缽傳人,誰人不知,那個不曉!」

  「放屁!」披髮老者怒駡一聲,突湊近諸葛敬耳旁低聲道:「令師可是耿飄牛孫三人麼?老朽曾在小清涼山絕頂雪坪目睹少俠勤練劍招!」

  諸葛敬聞言胸中疑慮頓解,忙道:「前輩說的一點不錯。」

  披髮老者道:「現在可以告知老朽受傷經過了吧!」

  「晚輩遵命。」諸葛敬遂說出經說詳情,說到被閔少清掌力震出兩丈開外,只覺胸內劇痛,目眩頭暈,口噴鮮血噴出皆死過去之際,為披髮老者喝止。

  「閔少清練的是五陰穿心掌,何來陽剛掌力。」披髮老者大感困惑,繼又恍然點頭道:「是了,必是南天鵬斃命之際,距離又近,他那震天掌勢猶存擊實在少俠胸脯,少俠直覺是閔少清所傷,好,請再說下去!」

  諸葛敬滔滔不絕說下去:「三粒丹藥,是不是黑色的?」披髮老者面色微變道:「那人是否身著灰衫,背佩長劍,絲移金黃。」

  「前輩說的不錯,正是此人?」

  「糟了。」披髮老者大驚失色道:「此人名叫袁緩,乃桂中秋心腹死黨,那三粒丹藥是讓你一輩子永遠脫不了他的控制。」

  小三兒道:「師父,你老人家竟是越說越奇啦!」

  披髮老者冷哼一聲道:「你這小鬼知道什麼?江湖雲詭波譎,人心難測,諸葛少俠如果不信,反周天行功便知老朽不虛,幸虧七天之內不能發作,七天之後他會找上少俠,小三兒,隨為師速去找袁綬去!」五指疾拉小三兒,迅捷如風奔去。

  諸葛敬不由呆住,暗道:「難道真如這位前輩所說麼?」心中甚是不信,也不照披髮老者所言反周天行功,放開腳步邁向山谷之外……

  東昌鎮

  一間潛淨上房內,百了禪師葷腥不拘,與匡殘飲酒聊天,桌上四大盌佳餚,一尾豆腐鱖魚香噴熱騰。

  百了禪師伸箸挾食一塊魚肝,咀嚼之餘讚不絕口道:「燒得好,真乃天下美味,罪過,罪過,老衲嗜口腹之欲,懇求我佛慈悲。」

  匡殘大笑道:「靈隱濟顯會謂酒肉穿腸過,佛在心頭上,老禪師乃當今活佛,修心不修口,何罪過之有,來,匡某敬老禪師一杯。」

  「好說,好說。」百了禪師仰飲而盡。

  片刻功夫四盌佳餚已盡其半,忽聞門外起了一陣剝啄聲,百了禪師笑道:「匡老,你猜敲門是誰?」

  匡殘微微一笑道:「如匡某猜得不錯,一定是展飛虹陸慧娥兩個刁蠻丫頭!」

  門外響起陸慧娥嬌嗔道:「匡老,你又在老禪師面前編排我們的不是?」

  果然正是陸慧娥展飛虹二女,玉靨霞泛,直向匡殘猛瞪白眼。

  匡殘呵呵大笑道:「四更天了,兩位還不安睡做甚?」

  陸慧娥櫻唇一噘,歎道:「我們兩人睡不著,來此陪老禪師喝酒,難道不行嗎?」說著牽著展飛虹走入。

  百了禪師呵呵笑道:「行,行,兩位姑娘若不嫌肴殘酒濁,老衲有兩位相陪,甚感榮幸!怎還有不行之理!」

  展飛虹嬌羞道:「想不到老禪師還會說笑。」

  匡殘道:「老禪師,既然有兩位姑娘相陪,匡某倦極欲眠,恕不奉陪了。」言畢便往里間走去。

  陸慧娥嗔道:「你敢!」

  匡殘苦笑了笑,無可奈何似地折了回來,道:「老朽早知你這丫頭找來准沒好事,你有話只管問吧!」

  二女不禁嫣然一笑,陸惹娥走至百了禪師身側,為百了禪師斟滿一杯酒,嬌聲道:「老禪師是前輩高人,晚輩借花獻佛敬老禪師一杯。」又在匡殘杯中斟滿舉杯,接道:「晚輩知道出家人戒打誑語,稍時老禪師可不要幫著匡老來欺騙我們做晚輩的?」

  百了禪師暗忖:「好靈慧的丫頭。」呵呵笑道:「老衲怎會欺騙你們?」

  陸慧娥一掠雲鬢,端起酒杯,嫵媚笑道:「晚輩敬老禪師一杯,祝老禪師福如東海,壽此南山!」

  匡殘道:「老禪師今日並非壽誕之期。」

  陸慧娥歎道:「匡老,請別多嘴。」一杯酒仰飲而盡。

  展飛虹在旁嫣然微笑。

  百了禪師將杯中酒乾了,道:「兩位姑娘請坐!」

  兩女謝謝,欠身坐下。

  陸慧娥道:「請問老禪師,江大俠何時歸來?」

  百了禪師暗忖:「這丫頭說話轉彎抹角,尚未言及正題,老衲亦非易與之輩,你不過念念難忘簡少俠,直截了當說出豈不甚好!」遂故作訝異之容,詫道:「老衲不是說過江大俠天亮以前必然到來?」

  陸慧娥道:「江大俠脫險是否老禪師親眼目睹!」

  「老衲沒有親眼目睹!」

  「那麼老禪師怎麼知道的?」

  「這個老衲無可奉告,稍時江大俠歸來當面一問,豈不是清楚明白了麼?」

  「老衲莫非有什麼難言之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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