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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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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說來,桂中秋必將掀起一場彌天浩劫。」薛瑜道:「少俠不可不釜底抽薪,以防不測。」 簡松逸微笑道:「只有吳越在,絕可熄滅一場滔天血腥浩劫,而且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薛瑜詫道:「少俠仍要繼續扮作吳越麼?」 簡松逸道:「在下之意正是如此,不如此防司徒嬋娟挺而走險,反而誤了大事,在下這就去見司徒嬋娟。」 安慶,地濱長江北岸,開府甚早,宋稱准南西路,元代屬於安慶路,明初改稱江寧府,後複稱安慶府,隸南京,清代屬安徽省。 「方輿紀要」稱安慶為淮腹之遮罩,江介之要街,為兵家必爭之要地,形勢險要。 東門外淮城裡許迎江寺內一塔高聳淩霄,浮屠九級,四面有門,每層均塑有像,原名「萬佛塔」,亦名「鎮風塔」,每當中秋之夜,月白風清,江中塔影無數,隨波搖動,令人歎為觀止,相傳此為萬塔來朝,故有塔王之稱。 這日九層塔上南向塔門立著一個紫衣少女,雖紗巾蒙面,卻掩不住綽約豐神,尤以風動羅袂,飄飄起舞,冰肌玉骨,幾疑九天仙女臨凡。 少女正是司徒嬋娟,悶居無聊,獨自登臨塔上,俯視全城風物盡收眼底,極目四眺,則大江浩蕩,風帆沙鳥,桅椿如雲,紫色如夜,不禁胸懷舒暢。 忽聞身後送來清朗語聲道:「姑娘別來無恙!」 司徒嬋娟語聲入耳,只覺芳心微震,回身嫣然一笑道:「簡公子!」 簡松逸微笑道:「姑娘為何不辭而別?」 司徒嬋娟玉靨酡生,嗔道:「公子還不明白麼?小妹原欲獨行其是,請恕小妹愚昧!」 簡松逸卻不置答,目光卻望向塔外遠處,久久不移。 司徒嬋娟詫道:「公子發現了什麼?」 簡松逸道:「天鷹幫殺手也來了!」 司徒嬋娟怔得一怔,道:「天鷹幫殺手,他們要殺誰?」 「殺姑娘、殺吳越以除後患。」簡松逸淡淡一笑道:「姑娘,我們下塔去,也許他們要驚擾老夫人,在下向不嗜殺,這次要大開殺戒了!」 雙雙下得塔去。 司徒嬋娟道:「佛門善地,怎可妄增殺孽。」 「霹靂手段,菩薩心腸,有何不可。」簡松逸道:「姑娘,我們切不可讓匪徒先入禪寺後院驚動老夫人。」 兩人一路飛掠而去,司徒嬋娟暗暗驚異簡松逸如何發現有匪徒騷擾的,難道他目力竟有如此銳利麼? 迎江寺占地廣袤,為安慶著名古刹,僧舍不下千百間,殿宇巍峨輝煌,司徒母女暫住於寺後一重清淨院落,花木茂盛,月洞門高牆屏障內外,自成格局。 忽見一群綠衣匪徒,不下十數人,背刃勁裝,神態膘悍,紛紛掠抵月洞門外倏地停身止步。 為首者是一勒發額聳,爆睛虯須漢子右掌一擺,向月洞門內望瞭望,低聲道:「大概是這裡了,兩位令主追蹤靈霄尚未趕至,我等暫布伏四外,守候兩位令主到來,如有敵對者相繼聞風趕到,則格殺勿論。」 「何必如此麻煩,我等已先一步抵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吳越及司徒母女生擒活捉離去豈不更好!」 「兄弟之見也是如此,無奈不能違杵兩位令主之命!」 「兩位令主不是准你可當機立斷,便宜行事麼?必須速戰速決,以免夜長夢多。」 「好吧,賢弟既如此說,不妨先帶同兩人摸入瞧瞧他們在內,兩位令主心疑又中了他們詭計,快去吧!」 只聽一株參天古柏上傳來一聲冷笑道:「不必多此一舉。」話出人落,四外花木之後亦人影紛紛現出。 古柏上兩條身影先後飄瀉落地,現出天鷹幫護法陳錦洪、魯宏達兩道,星冠灰袍,面色沉凝,目中棱芒懾人。 陳錦洪目注勒發高額爆睛虯須漢子,沉聲道:「施主是何來歷?」 虯須漢子反唇相稽道:「兩位又是何來歷?」 陳錦洪沉聲道:「無名小卒!你還不配問貧道兩人來歷,依貧道之勸,速離去為妙,不然貧道手下殺手無情。」 虯須漢子一望四外,見均是黑衣勁裝,人手也不下十條人,手抱雪亮鬼頭鋼刀,殺氣逼人,遂冷笑道:「道長可知來者不懼,懼者不來這句話嗎?」 陳錦洪沉聲道:「貧道偏要你懼!」大暍一聲「上!」 黑衣勁裝漢子立時紛紛撲上,鬼頭刀破空劃出一道迅厲寒芒。 「殺手」並非浪得虛名,這些人都是天鷹幫中久經訓練,千中選一,個個武功高強,一出手不死必傷,絕無倖免。 虯須漢子帶來的綠衣人亦非庸手,紛紛迎敵。 魯宏達卻率領一雙黑衣人翻墻而入,潛入院落。 這真是驚心動魄的場面,啞聲凶搏,忽見一黑衣殺手一招「電閃碧飛」,一個綠衣人攔腰被斬成兩截,噑聲未出便橫屍在地,五臟六腑隨著殷紅鮮血溢出腔外,慘不忍睹。 雙方舍死亡拼,黑衣勁裝殺手雖刀法迅厲,但虯須漢子這方卻打出歹毒暗器,手法更高,漫天花雨般襲向黑衣殺手。 須臾雙方均傷亡累累,伏屍如丘,血流成渠。 陳錦洪目中殺機*閃,雙掌互擊之下,四外暗處又湧出一批黑衣殺手握刀撲來。 虯須漢子見狀暗驚,厲喝道:「以眾淩寡,算得什麼英雄人物!」 陳錦洪疾撤出肩後長剝,指向虯須漢子沉聲道:「貧道與你單打獨鬥,三招之內必取你首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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