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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黑杉老叟聞聲疾掠出洞,張目四顧,卻不見半個人影,惟天風勁疾,呼嘯如潮。

  白衫老叟接踵而出,冷笑道:「鼠輩,怎不敢見人!」

  驀風中一峭寒若冰語聲道:「你們兩個為何藏首露尾,稱得人麼?聽老夫之勸,趁早滾了回去,免得丟人現眼!」

  黑衣老叟哈哈一聲狂笑道:「老夫兩人自有禁例,凡見過老夫兩人真面目的必死無疑?尊駕以為老夫怕揭去面罩不敢見人麼?」

  「大言不慚,明明防人瞧出來歷,倘不出我所料,你們必是罪惡滔天,萬死莫贖其罪之徒,否則請揭下面罩,我就不信你們二人能傷得了我一絲毫發?」

  語音飄浮不定,莫知此人藏身確處。

  白衫老者沉聲道:「尊駕若有膽量,何不請現身露面!」

  「可以,那兩位也要面出顯出本來面目,其實,我也猜出你們兩人是誰了!」

  「請說!」

  「蓬萊雙魅戈盾戈戎!「

  二人正是蓬萊雙魅戈盾戈戎,聞言不禁心神猛震。

  戈盾嘿嘿乾笑道:「尊駕猜得不錯,老夫正是戈盾!」

  「請問兩位來到中原是否尋仇,抑或無事生非?」

  「尋仇!」

  「何人?」

  「司徒白!」

  「司徒白不是死在兩位合攻之下了麼?」

  「原來尊駕也知此事,但司徒白其實未死,是以萬里追覓仇蹤!」

  那人冷笑道:「閣下越說越奇了,難道婁無生槃都尊者知道司徒白的下落麼?這婁無生等人窮凶極惡,已然廢了他們性命,免得為禍人間。」

  蓬萊雙魅暗暗一驚,戈盾道:「尊駕有所不知,戈某兩人雖是惡名在外,睚眥必報,但有一點好處,決不連累無辜,也決不妄殺,雖然司徒白妻兒子女現在百花坳,但戈某兩人也決不找上他們!」

  「我就是念在你們尚有一點人性,所以也不為難兩位,司徒白生死之秘仍然難解,也許兩位中了他人誘敵之計,不過我可以指點兩位一條明路,只有找到桂中秋,或許能解開兩位心頭疑緒,日下萊山風雲畢集,奇人異土梟邪怪傑指不勝屈,慎防對頭仇家!」

  戈盾忙道:「承蒙尊駕指點,不勝絡感,尊駕可否現身一見?」

  星月在天,山風勁疾,卻語音寂然,顯然那人業已離去,雙魅不禁相顧愕然。

  戈戎道:「老大,我等已輸了一著,走,進去萊山鎮上!」

  雙魅如流星電瀉掠下絕頂,身形杳入古峰下雲氣漸沒中……

  相距萊山七八裡外一片亂林中,席地端坐著安天霸、靳化、保魯克,蒼空,呼雲飛五怪遍體血污,神態疲憊暝目調息行功。

  呼雲飛雙肩已碎,服下安天霸傷藥已止住疼痛,唯他圓睜雙目,逼射怨毒憤恤神光。

  曙光微現,林內兩條人影疾閃,現出蓬萊雙魅。

  呼雲飛一眼瞥見,心頭一喜,高聲道:「兩位當家的來了。」

  安天霸四人聞聲睜眼一瞧,果是蓬萊雙魅,紛紛立起。

  雙魅見狀詢問其故。

  安天霸稟出為永泰客棧內數名武林高手攔阻,堅不承認吳越藏在店內,呼雲飛末及一合雙肩即為擊碎,突斧魔靈霄、天羅洞主卜熊突率眾趕來,店內武林高手不願涉入江湖是非退入客棧內……

  說到此處,戈戎道:「風聞永泰客棧內住的並非武林高人而是大內高手!」

  戈盾頜首道:「這麼多年來清廷已網羅了甚多高手,武功並不在你我之下,但安山主四位難道不敵靈霄麼?」

  安天霸面有愧色道:「昔年天霸與靈霄曾印證武功,藝業不相伯仲,那知靈霄已習成馭斧之術,十丈之內可收發由心,宛如飛劍取敵人首級如探發取物,天霸無能,竟傷在他那飛斧之下,而且卜熊率眾門下藏隱暗處,天霸五人沖出重圍又罹受—熊的陰磷斷魂砂故而狼狽如此!」

  「想不到靈霄竟然習成馭斧之術!」戈戎冷笑一聲道:「看來覓尋吳越系誤入歧途了?那人說若須知司徒白生死之秘或許桂中秋知倩,要尋出桂中秋勢必找上靈霄不可!」

  戈盾頷首道:「不錯,老夫正想見識靈霄馭斧之術有何驚奇高明之處?靈霄現在何處?」

  安天霸道:「據聞靈霄現住鎮西大升客棧內!」

  「好!」戈盾桀桀怪笑一聲道:「我們走!」

  蓬萊雙魅等群邪去得無影無蹤後,簡松逸與無影刀薛瑜疾飄現出。

  薛瑜道:「看來靈霄永無寧日了!」

  簡松逸頷首道:「天已大亮,只要靈霄不離開大升客棧,雙魅不敢白晝滋事生非,晚上就難說了,但雙魅絕不會對靈霄有所傷害,因為雙魅務必須從身上得出桂中秋下落,也許靈霄因此得雙魅暗中相護!」

  正說之間,符韶忽飛掠而至,道:「少俠,已然證實了司徒老夫人母女確是乘舟溯江而上,天鷹幫兩位護法陳錦洪、魯宏達沿途調等人手暗中相隨!」

  簡松逸嘆息一聲道:「司徒老夫人母女此行無異盲人騎瞎馬,非但於事無補,而且必遇重重攔截!」

  「不錯!」符韶道:「田京已舟趕向前途,送回消息,諸葛敬等人行已舟趕去,尚有昆侖名宿嚴鐵鶴等,令人擔憂的是並非這些江湖人物,而是京城各個江府內護衛多人亦聞風趕來。」

  簡松逸聞言一愕,詫道:「他們為的什麼?」

  薛瑜冷笑道:「還不是為了司徒姑娘絕色容顏及那本子虛烏有的武功秘笈。」

  「秘笈並非子虛烏有。」簡松逸道:「而是已付之一炬!」

  「什麼?」薛瑜、符韶同聲詫道:「燒了!」言下不勝惋惜。

  簡松逸淡淡一笑道:「司徒白昔年與兩位一般,不求虛名在外,雖隱居林泉,只因剛愎好勝,嗜武若狂,但聞得一宗絕學即不惜千方百計以求,是以風聞長白絕頂藏有一冊武功秘笈即聞訊趕往,比蓬萊雙魅早到了一步,又機遇縫好將秘笈得手,蓬萊雙魅趕至狙截,司徒白卻不承認到手,一言不合出手拚搏,結果……兩位請猜猜看,誰勝誰負!」

  薛瑜略一沉吟道:「以老朽猜測,蓬萊雙魅以二敵一,必穩操勝算無疑!」

  「錯了。」簡松逸搖首微笑道:「幾乎兩敗俱傷,雙魅各以一掌緊抵著司徒白左右太陽穴上,司徒白雙掌亦分按在雙魅合元大穴,雙方只須猛吐真力,三人必同歸於盡,屍橫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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