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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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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蓮格格回府後,只見房內慶嬤嬤及侍婢多人在餵食幼童,卻不見簡松逸身影。 幼童一見清蓮格格入內,即呼喚道:「娘,抱抱虎兒!」 清蓮格格抱起虎兒,問知簡松逸已入睡,不禁笑道:「他那裡有這麼早睡,不知又在搞什麼花樣?」把虎兒塞在慶嬤嬤懷中,柳腰一扯,逕往簡松逸居室而去。 但室內竟闃無一人,簡松逸又不知何往…… 自晚到清晨,一直到日正中午,清蓮格格囑守護府中武師,見簡松逸返回立即飛報。 但,始終未獲報訊,清蓮格格芳心焦急如焚。 慶嬤嬤見狀搖了搖首,暗暗歎氣,向外走去,路經簡松逸居室,有意無意從簾隙內望。 那不是簡松逸是誰?簡松逸平躺在榻上,鼻息甚濃,忙轉身三步變作兩步報知青蓮格格。 清蓮格格不由一怔,詫道:「他是何時回來的?又從何處進來的?」 「老婆子怎麼知道,反正他已回來了合了格格你的心意就是,」慶嬤嬤笑道:「格格,這該吃飯了吧!茶不思飯不想的,鬱鬱寡歡,這其中道理老婆子我始終想不明白。」 「不,我不餓,要去問問不可,他是如何回來的?你想不明白的事多著咧,你就永遠想下去。」 「哼,別認我老婆子糊塗,其實心中最明白,」慶嬤嬤道:「反正他本事此格格你大著哩!他處處都讓著你,真有那麼一天,我老婆子就算服了格格你!」 清蓮格格不禁一呆,詫道:「什麼樣那麼樣一天?」慶嬤嬤只說了幾句。 清蓮格格陡地霞飛玉靨,嗔道:「慶嬤嬤你……」 慶嬤嬤一陣風似地逃出房外而去。 清蓮格格靨上羞意未斂,仍自盈盈向簡松逸居室走去, 說真的,清蓮格格風華絕代,俏麗無雙,一身所學,文武兼資,可惜紅顏天妬,慶嬤嬤早就看透了她的心思,但自己又能說什麼? 簡松逸一面逗弄著雪兒,不覺前塵往事一一湧現在眼簾,情不由主暗暗嘆息一聲,目中一熱,兩滴晶瑩淚珠竟奪眶而出。 雪兒發現不勝驚異道:「逸叔叔,怎麼你哭了。」 簡松逸忙道:「逸叔怎麼會哭,是灰塵飛入眼內故而如此,」說時抱著雪兒走出廳外,道:「雪兒,逸叔最近學會了一件本事『空手抓魚』,讓雪兒瞧瞧逸叔空手抓魚好玩不好玩。」 雪兒真樂得拍著一雙小手,嬌笑連聲…… 鹿鳴春後有間獨院,一明兩暗 廳內燈燭燁煊,簡松逸文士超瞿大剛孔廷芳四人在座,酒興甚濃,言笑甚歡。 文士超含笑道:「幸虧皇天鹿佑,新近延平鄭王在台閩沿海捷報頻傳,京師震動,皇上大怒,朝臣怎敢以他事觸忤,如此一來,明珠與鶴貝勒皆噤若寒蟬,其他之人均遑不足論矣。」 簡松逸冷笑一聲道:「清廷欲藉長江鏢局失鏢掀起江湖腥風血雨,以免與延平鄭王立為犄角,一面大興文字獄圖泯滅民族浩然之氣,我等應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製造事端,使滿清鷹犬人人自危,宋遠謀易煥堂就是最好的實例。」 文士超三人頷首稱善。 簡松逸又道:「此間的事就相煩孔兄了,如有必要,孔兄可懇求清蓮格格之助。」 孔廷芳道:「學生遵命!」 文土超長歎一聲道:「少俠說得不錯,令師嘗夜觀天象謂滿人氣數正旺,老朽亦咯擅二一,推翻滿清應在百數十年後,發祥地亦應在兩廣,老朽願有生之年將一身所學擇人而繼,世代傳衍 簡松逸一覺醒來,發現清蓮格格坐在榻沿,一雙翦水雙眸凝注在自己臉上,靨泛笑意,不禁哦了一聲道:「二姐!」欲待坐起。 清蓮格格一把按住,嗔道:「逸弟,昨晚你到何處去了」 「二姐還說哩?小弟在鹿鳴春宴客,酒到中途就被二姐捉了回來,虎兒頭平安無事,小弟理該回去,免得賓客枯候,二姐你說是麼?」 清蓮格格嫣然嫵媚嬌笑道:「姐姐知道你馬車仍留在鹿鳴春門前以示不疑,理該回去宴客,但總不能作竟夕之飲,一來你也未回轉義父處,再你也無濃重醉意!」 「小弟去了一趟八大胡同。」 清蓮格格銀牙一咬櫻唇,兩朵紅雲立時飛湧玉靨,嬌嗔道:「你敢!」 「真的,溫香在抱,應接不暇,唯不及亂而已!」 清蓮格格明知簡松逸在說謊話,直恨得牙癢癢地無可奈何,白了簡松逸一眼,磨著簡松逸非傳她茅山道法不可,若不應允,寸步不離別想離開這格格府。 簡松逸笑道:「小弟對九流三教,無不涉獵,但博而不精,僅皮毛而已,二姐何必學它!」 其實這並非茅山道法,而是璿璣秘學,自五月十五晚後,就從此不見他影蹤,在璿璣洞中潛心參悟玄奧。 那本秘學並非自成一家,由淺入深,循序方可大成,而是集各家之絕學,分門別類,擇優載錄,任憑喜愛而習,非學養精深者莫可參悟神髓。 昨晚,簡松逸去了西山,不言而知,他又為了參悟璿璣秘學而去,這其中隱秘又何能向清蓮格格傾吐。 清蓮格格見他不允,跺腳歎道:「好,稍時我進宮是參見母后,叫母后命皇上頒下旨意一道隨侍聖側,不得稍離。」 簡松逸聞言真的急了,忙道:「小弟應允就是,二姐只有這一椿法寶,除了這個有啥?」 「多著哩,逸弟想想看,孫悟空一個斛鬥雲能翻出十萬八千里,能否逃出如來佛巴掌心,」清蓮格格似羞似嗔凝視著簡松逸,捺著簡松逸的雙手也緩緩放了開來。 簡松逸暗道:「這委實是棘手難題,」他深知清蓮格格外柔內剛,一經決定做任何事,絕不中止半途而廢,不達目的決不甘休,於是坐起,趁清蓮格格不防之際,親了親清蓮格格玉靨。 清蓮格格也驚出望外,料不到簡松逸此舉,不禁霞飛雙靨,嬌嗔道:「弟弟,你怎麼啦?」 「無他,小弟只是情不自禁而已!」 突然,門外響起雪兒笑聲,拍著雙手跳入道:「娘,逸叔親您咧!」 簡松逸忙一躍離榻,一抱抱起雪兒,在兩邊靨上猛親,道:「雪兒,逸叔不也是一樣親你麼?」 「這不一樣啦,」雪兒噘著小嘴道:「慶嬤嬤說娘早就深深愛著逸叔……」 「胡說,」簡松逸恐雪兒口沒遮攔,只管說下去,笑道:「逸叔愛雪兒麼?」 「愛!」 「那麼雪兒是不是愛逸叔?」 「也愛?」 「這有什麼不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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