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絳闕虹飛 | 上頁 下頁
二二


  張曉瀾暗道:「看上官相神情似非虛假,但郎壽山是何來歷?」

  上官相眼中兩道神光突然猛熾,正色道:「如老朽臆測不差,殺死郎壽山的少年大有可疑,手持利劍無疑是老朽的那口湛盧劍。」

  周錦濤大喝道:「老賊血口噴人,湛盧劍春秋神物,武林奇珍,理應佩戴身旁,寸步不離,怎會落在他人手中。」

  老龍神上官相目中神光如挾霜刃注視了周錦濤一眼,沉聲道:「此非你所知,湛盧劍是老朽借與師弟鄒槐防身之物,鄒槐顯然喪命在梅六手中,屍橫地穴石室,試想梅六得劍豈能贈與不知來歷少年,更謊言誘張堡主趕回堡中相晤一見,待堡主轉回時梅六已悄然遁離,那少年又至今迄未回堡,種種跡象不待老朽說明巳知過半了。」

  張曉瀾心中猛然警惕,暗道:「此言委實不錯」心頭隨地為一片暗雲所籠罩,對奚鳳嘯不禁痛恨切骨。

  只聽上官相道:「老朽意欲前往五行樓查明梅六去跡,不知可否應允。」語意雖委婉,但聲寒音沉,勢在必行。

  張曉瀾忙道:「自然可以,請!」

  兩人並肩疾行了三步,張曉瀾道:「張某還有一事忘懷告知上官令主,梅六臨行之前留有一函,內有一句說是此去壺口,又是一番腥風血雨。」

  上官相只覺心神大震,道:「留函何在?借老朽一閱。」

  張曉瀾道:「為張某燒去,殘燼在石室內。」

  上官機面色大變,雙肩一抖,逕身大廳走去。

  陶慶奎與周錦濤面面相覷,隨著張曉瀾身後步入大廳。

  陶慶奎道:「賢弟如此懷疑奚少俠,豈不令愚兄寒心,難道愚兄無察人之明麼?」

  張曉瀾轉面微笑道:「上官相之言焉能盡信,但豈能無疑,不過小弟為著犬子生死不明及梅六不告而去,有禍在眉睫預感,是以真憂心不已。」

  天色方曙,一個莊了模樣疾奔入廳道:「察堡主,奚少俠負傷回堡,並未救回少堡主。」

  只見奚鳳嘯步履不穩走進大廳,一件長衫殘破支離,手臂肩股等處血漬未幹。面色慘白無神,髮絲淩亂,似經過一場極艱危的激戰。

  張曉瀾急急迎著,面露歉疚之容,道:「連累少俠,老朽內心難安。」

  奚風嘯定了定神,抱拳說道:「在下有負重托,惶悚無地自容。」

  張曉瀾道:「小兒性命授之於天,老朽亦已看破,少俠不必介懷,讓它去吧!不知少夥相遇何人。」

  「五名蒙面老人。」奚鳳嘯長歎一聲道:「他們武功卓絕,在下如非仗著湛盧劍鋒利無比,早就血染黃沙了。」

  周錦濤道:「賢弟何來這口湛盧寶劍?」

  奚鳳嘯答道:「小弟在五行樓下眼見三條黑影迅疾無倫躍登破窗而入,僅在下麵窺聽動靜,只聽樓內風聲龍銳,金鐵交擊,喝叱之聲不絕於耳,良久,兩聲慘嚎傳出,另一人高聲喝罵,但激搏已止,之後便寂靜如死,小弟見半晌不聞動靜,一時好奇,飛身登樓,尚未跨入,一個須鼎如銀背劍老者已疚掠而出,問小弟是何人,堡主何在?小弟據實答覆,老者本欲面見堡主,不知為何改變心意,仰首出聲長歎道:「老朽何能又涉身恩怨,飛蛾撲火自焚身。」遂摘下長劍舉以相贈小弟,並說明此劍來歷,托小弟尋回堡主。」

  張曉瀾道:「老朽返轉堡中,那武林異人業已悄然離去。」神色黯然。

  突然.廳外又奔入一個堡丁,歡愉滿面道:「小堡主已安然返回。」

  張曉瀾不禁大喜道:「是何人送回的。」

  「家住十五裡外一個老漁人。」

  只見一個堡丁引著體裁矮小,年在六旬開外的漁翁老人,張曉瀾六齡愛子伏在漁翁背上恬靜熟睡著。

  這漁翁乃身無武功凡俗之輩,僅說他受一老嫗之托護送小堡主到此,老嫗已賜他銀兩,不敢希冀重酬,解下小堡主交與張曉瀾後,立即告辭。

  張曉瀾懇留不獲,只問明老嫗形象穿著後,命家人酬以二百兩銀子,親自送出堡門。

  百臂神叉張曉瀾匆匆返入廳內,道:「小弟已命廚下送上一席酒筵,為小兒重生致慶,並賀奚少俠獲此武林奇珍。」

  奚鳳嘯道:「在下愧不敢領!」

  廳外四個大漢疾趨而入,將桌面收拾好,三人川流不息送茶,一個黑衣大漢捧著一把灑壺,一一斟酒於杯中。

  張曉瀾笑容滿面推請諸人就座,陶璿珠已由內院走入大廳,神情憂鬱。

  周錦濤見陶璿珠神色大感詫異,酒筵之間不便詢問,只目注著陶璿珠。

  陶璿珠自知神態有點失色,不禁嫣然一笑,遙向奚鳳嘯周錦濤兩中間就座。

  張曉瀾捧著酒杯立起笑道:「這杯水酒不值敬意,還望諸位乾杯。」

  眾人立起舉杯就唇。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