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絳闕虹飛 | 上頁 下頁 |
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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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劍尖一點實,竟觸動機括,一片轟轟響聲頓起,四壁圖形竟脫牆激飛打出,力逾萬鈞。 鄒槐大驚,長劍展開,寒飆飄飛,叮叮起了一片金鐵交擊之聲。 但那太極圖卻末被劍磕落,與劍身一撞,即急旋飛開,勁勢更猛。 另兩老者手忙腳亂,施展劈空掌力急揮向太極圖形,呼嘯如雷,掌沉力猛。 壁上太極圖竟如連珠噴飛而出,綿無窮盡。 鄒傀暗暗心驚道:「二師兄上官相常說大師兄胸羅珠璣,武學浩博,詭謀智計,神鬼莫測,尤以行兵佈陣,五行奇門之學更是冠絕當代,無怪深遭上官相之嫉,如他不死上官相決難安枕……」 鄒槐深知今日吉凶參半,暗暗嘆息道:「看來此樓消息佈置甚多,愈深入愈必兇險,上官相說得一點不錯,嚴囑切不可心慈手軟,動念同門手足之情,你不殺他,他必殺你,特借我湛盧劍及另一霸道暗器,萬一勢危時毀去此樓。」 忖念之際,驀聞另兩者同聲發出淒厲慘嚎,雙雙倒地斃命。 原來同行兩老者連連施展劈空掌力,真元損耗極巨,難免後力不繼,為鄒槐長劍震開太極圖形擊中,那太極圖為精鋼所鑄,緣薄如刃,飛旋之勢又勁,竟深嵌入肋骨內,切破肝腑,噴血氣絕。 鄒槐見狀不禁大驚,劍式猛變,展開一套武林罕見精奧奇招,快慢不一,變化極巧,劍罡潛力逼得太極圖形半途蕩飛開去。 藏身樓外的奚鳳嘯目不轉瞬,將這套精奧劍法記憶腦中,並潛心參悟其中神妙變化。 鄒傀一面運劍,一面默忖破解之法,倏地猛觸靈機,心中一動,劍化長虹劈向承塵下的一根徑尺主樑。 哢喳一聲,巨梁應刃切成兩斷,頓時止住太極圖飛湧之勢,寂靜如死。 鄒槐凶睛疾轉,腦中毒念紛生,半晌才發出桀桀怪笑道:「大師兄,想是小弟壽限未至,與死無緣,為之奈何?」 只聽得一聲嘆息聲傳來道:「這大出老夫意料之外,諒你手中必持有一口稀世寶刃,不然也斷不了主樑機關!」 鄒槐得意狂笑道:「不錯,上官師兄神算無異,借與小弟一口春秋神物湛盧劍。」 「這樣說來,老夫更不願與你相見了。」 鄒槐詫道:「為什麼?」 「上官相不惜巧取豪奪,得來湛盧劍,可見處心積慮欲取老夫項上人頭。」 「這話委實不錯。」鄒槐答道:「但凡事均有—個退步,倘大師兄應允與小弟同行,則又當別論。」 「鄒槐!你認為老夫是否能應允?」 鄒傀狂笑道:「情勢所逼,身不由主,大師兄別以為五行奇門可阻止小弟,其實小弟來前與二師兄經過一番慎密策劃……」 「不要說了,上官相霸才雄略,算無遺策,老夫萬不能及,不過他對老夫用盡心機,到頭來依然是付之東流,一場夢魘罷了。」 話音略略一頓,又道:「你我二人,俱是一師所傳,雖然稟賦各異,所得亦略有不同,五行奇門之學當然難不住你,但僅憑你一人難使我就範,也許濺血三步,橫屍七尺就是你。」 鄒槐一面傾聽,—面忖思大師兄藏身何處,話音一落,凶睛亂轉,冷笑道:「小弟猶忘情了—事,上官師兄尚贈我一粒「玄陰雷珠」,他說逼不得巳時,請小弟施展出手。」 只聽一聲淒涼嘆息傳來道:「老夫豈是畏死偷生之輩?上官相如此倒行逆施,日後恐將死無葬身之地。」 鄒槐道:「大師兄雖不惜死,豈不念及鹿角堡上萬生靈?」 寂靜無聲,默不作答,大概這位潛隱在五發內之武林怪傑正憂心如焚,進退維谷,盤算如何應付。 約莫一盞茶時分過去,只聽語聲傳來道:「鄒傀!你真欲與老夫相見麼?這也不難,但你將後悔莫及。」 鄒槐哈哈狂笑道:「小弟行事出手,向無後悔,大師兄你太多慮了。」 突然,南向牆壁無聲無息竟顯露一重門戶,內面漆黑如墨,傳出宏亮語聲道:「鄒槐,既然有所憑恃,老大就要瞧瞧你的膽智,是否敢進來!」 鄒槐不禁冷笑道:「有何不敢,大師兄,小弟這不是進來了嗎?」 長劍一晃,昂然踏入門中,藉著劍身寒光打量門內情景,只見是一道通往地底螺旋石階,每級石階陡拔峻高,必須謹慎一級一級的躍下,似通向地腹。 此際,鄒傀由不得心底冒上一股奇寒,忖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如箭在弦,不得不發,緩緩躍身而下,心神惴惴提防辣毒埋伏。 殊不知一條輕靈迅捷的人影在鄒槐當心凝神,心無旁鶩之際尾隨而下。 約莫一頓飯光景,鄒槐安然踏實地底,但卻滿面汗水淋漓,一顆跳躍的心臟,幾乎奪腔而出。 迎面望去,只見是一間寬敞的石室,一個霜發銀須滿面皺紋的老叟端坐於地,—襲灰布長衫將膝腿全遮蓋住,炯炯眼神逼注在鄒槐臉上。 緊抵著老叟身後是—座石制丹爐,爐門噴出淡淡青煙,清香撲鼻。 鄒槐收斂一下心神,湛盧劍回鞘,抱拳一揖道:「大師兄,你我一別,彈指不覺十載,唉,光陰似水易逝,大師兄老了,小弟也是霜斑兩鬢。」 老叟端坐不動,冷冷答道:「你我早恩斷義絕,何必多此一禮?」 鄒傀面露慍色道:「大師兄,這就是你不對了,無論如何,小弟遠來不易,師兄寧可穩坐不動,豈是待客之道。」 老叟面色一寒,目中神光電射,沉聲道:「你別在老夫面前玩弄花招,分明在試探老夫雙腿複愈否?」 鄒槐微微一笑道:「大師兄料事如神,委實猜得不錯,上官師兄悔恨昔年一時之忿致鑄成大錯,午夜夢回,悔疚難安,常與小弟淡起大師兄,總覺愧對罪懲難贖,是以決意訪覓大師兄的下落,護接返山,助大師兄兩腿複元如初。」 老叟冷笑道:「別假惺惺作態了,上官相梟獍其性,那有愧悔之心,老夫如在生一日,上官相就一日不得安心,你奉命而來,志在殺我,花言巧語作甚?」 鄒槐唉了一聲道:「大師兄等小弟說完再說不遲,誠如大師兄所言,大師兄才華均在上官師兄之上,避居在此,無異成了上官師兄強仇大敵,倘大師兄回心轉意,你我三人戮力同心,武林霸業垂手可成。」 老叟冷哼一聲道:「縱然你舌粲蓮花,也難使老夫動心。」 鄒槐面色一變森厲,陰側側笑道:「大師兄如此絕情,恕小弟動手相迫了。」 老叟哈哈大笑道:「最多你我兩人同歸於盡,可惜你也中了上官相借刀殺人之計,猶執迷不悟。」 鄒槐聞言只覺心神一震,面色微變,冷笑道:「挑撥離間之詞少說為妙。」反臂撤出湛盧劍,青霞一抹,寒氣森森。 老叟目中突射出兩道寒芒沉凝在湛盧劍上,面色變得緊張起來。 鄒槐陰陰一笑,道:「稟與大師兄知道,小弟與上官師兄偶獲奇緣,習成「天飆」三手劍法,大師兄素稱腹笥淵博,當知這三手劍法是昔年武林劍尊瀛海客不傳之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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