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虹影碧落 | 上頁 下頁
一一五


  丁立天性雖兇殘,這時也只好先回鞭自救,反身揮鞭格開常晉的豹尾鞭,與常晉再度展開激戰。

  這邊淩岳以玄陽真氣助王湧除去丁貴以後,蕩魔杵一擺,一片杵影將「三毒居士」龔文勝緊緊圈住。

  淩岳正欲以武林絕藝「降魔四式」制勝,忽發現王湧危急,一招「彩雲出岫」將龔文勝的喪門劍擊成兩段。

  淩岳縱到王湧的身旁,一伸手將王湧扶住,一面駢指疾點王湧的胸剪穴,止住毒性在體內散發。

  回頭見常晉和丁立戰得難解難分,不禁怒叱一聲,七寶蕩魔杵一擺,一招「毒龍歸海」向丁立直搗。

  丁立見七寶蕩魔杵襲來,急側身揮動蠍尾鞭向蕩魔杵擊去。

  淩嶽這一杵巳將玄陽真力運足,冷笑一聲喝道:「去吧!」

  蕩魔杵一抖,一股摧金毀石的勁道,透過杵尖直向丁立蠍尾鞭逼來。

  丁立當即覺得丹田處如中千斤鐵錘,慘哼一聲,向後飛拋丈餘,口中噴著熱血,跌倒在地。

  淩岳震傷了丁立以後,忙回頭向常晉招呼一聲,說道:「王湧已中了毒粉,咱們還是救人要緊,走吧。」

  轉身便向馬棚撲去。

  常晉忙緊緊的跟隨。

  淩岳來到馬棚外,捲舌一聲胡哨,只聽一陣馬嘶,一黑一白兩匹駿馬,掙脫韁繩奔到近前。

  淩岳和常晉二人飛身躍上了馬背,蹄聲「得得」急響,帶著王湧沖出仁壽城,直向峨嵋山而去。

  「三毒居士」龔文勝的喪門劍已毀,哪裡還敢再追,只好眼睜睜的望著淩岳、常晉二人絕塵而逝。

  淩岳、常晉二人闖出仁壽城後,淩嶽忙以五清續命丸將王湧救醒。繼續又向前趕了半日,來到峨嵋山下。

  「鐵膽尉遲」常晉當即向淩嶽告辭道:「多謝小俠相救,此德莫齒不忘,惟常某身受岷江九老重托,急於去滇邊向九老報訊,請即由此暫別,異日自當圖報。」

  淩嶽朗笑答道:「常兄何出此言,淩嶽豈是圖報之人,煩常兄帶個口信給天南四皓,即言淩岳兄弟只要中原之事略作安排,即來滇邊共謀大舉。」

  說罷與常晉揮手作別。

  常晉去後,淩岳和王湧縱馬向山內趕來。

  峨嵋山路崎嶇本難能縱馬馳聘。

  但是,淩岳和王湧二人跨下所騎,乃「煙波釣叟」衛海客當年得自關東寶馬莊,馬王陳伯樂所贈的千里龍駒,登山涉水如履平地。

  淩岳、王湧二人均未來過峨嵋,故入山后一時竟無法找到凝碧崖。

  二人入山不久,天色入暮,光線漸暗。

  淩岳仰首四顧對王湧道:「天色已晚,山路難行,我們且到前方那古刹暫息,明晨再尋探凝碧崖路徑。」

  王湧聽淩嶽這麼一說,舉目一看,果然不遠處有一廟宇,當即便與淩岳催馬向彼處趕去。

  片刻之後——

  淩岳和王湧來到古刹門前,淩嶽抬頭一看,只見廟門上巧書「上清寺」三個大字,但那廟門似已年久失修,金色班落破損不堪。

  淩嶽見狀不禁愕然道:「峨嵋上清寺乃高僧廣慧大師卓錫之處,何以會有這等落寂現象呢!」

  當即與王湧將馬系在廟門外的古松上,向廟內走去。

  淩嶽進廟以後,只見滿目淒涼,佛像東倒西歪,蛛絲彌牆積塵盈寸,一股老臭之味,使人五臟翻攪。

  淩嶽仔細觀察,面色驟變,急急向內院撲去。

  淩嶽一進內院,立刻發現一個驚心動魄的慘像。

  原來院中屍體遍地,慘不忍睹。

  最使人駭異的是,在殿牆上,用血寫有幾個大字:

  「賊禿廣慧,領罪之處。」

  字旁並留有一個血色的人影。

  淩嶽一見那標記,頓時一跺腳,怒聲道:「原來這個老怪出世了,怪不得廣慧大師會遭其暗算。」

  當即拜倒在地,口中朗聲禱告道:「老禪師神靈有知,淩嶽走遍天涯海角,亦要尋那萬惡的『血影子』陳舍我為禪師復仇。」

  王湧在旁被淩嶽這突來的舉動,弄得英明其妙,忍不住開口問道:「大哥,你難道和這死和尚認識?」

  淩嶽傷感地道:「豈止認識,簡直還有極深的淵源呢!」

  王湧道:「這些屍體都是些什麼人?」

  淩嶽聽了不禁暗罵一聲「蠢才」,上清寺除了和尚,還有什麼人,但仍和氣的答道:「當然都是本寺的高僧。」

  王湧道:「和尚是出家人與世無爭,怎會遭人殺害。」

  淩嶽長歎一聲,道:「賢弟,人世間的事,並不是像你我所想的那麼單純,常百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一點的徽因細故往往招來殺身大禍。

  本寺方丈廣慧大師,就是因為三十年前,一念慈悲,為了拯救武林一派的劫運,開罪了一個殘忍無比的絕世魔頭,終於招來慘禍。」

  王湧疑惑地問道:「大哥,你怎麼知道三十年前的事呢?」

  淩嶽道:「為兄在九宮島時曾聽家師道及。」

  王湧問道:「害死這些和尚的是個什麼人物?」

  淩嶽道:「這個人麼?在當今武林可算輩份最高,居心最毒的一個厲害人物,他是金姥姥前輩的師叔,峨嵋派前輩掌門人,白猿上人的師弟,『血影子』陳舍我。」

  王湧道:「那個陳舍我為何與這些和尚有仇?」

  淩嶽歎了口氣,道:「提起此事倒也頗有一段因果迴圈,『血影子』陳舍我天賦極高,可算是武林中百年難遇的奇才,當年與白猿上人同在峨嵋派掌門『玉杖神君』座下為徒,『血影子』天資穎悟,竟在白猿上人之上,自以為未來掌門人非己莫屬,不料『玉杖神君』因陳舍我天份雖高,但天性澆薄,對人刻毒寡恩,決非一代掌門人之才,故終於將掌門人之位,傳于天性淳厚的白猿上人。」

  王湧插口問道:「難道『血影子』陳舍我肯甘心麼?」

  淩嶽道:「這種天性刻薄,唯利是圖的人怎會甘心,且自恃武功造詣,又在師兄之上,故竟在峨嵋門中大會時,公開向白猿上人挑戰,申言應以武功來決掌門之位屬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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