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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


  「九頭惡梟」湯老春被趙飛這幾句話震住了,情不自禁注視察看趙飛的表情,有幾分真假。

  就在稍縱即逝的一刹那,趙飛斷喝一聲:「老狗你以為你就活得成了嗎?」

  左臂一揮青鋼劍,身劍合一,一片青虹向湯老春電掣般襲來。

  湯老春暗叫一聲:「不好!」

  抬掌平推劈出全身勁力。

  誰知趙飛這時存心要和湯老春拼個同歸於盡,所以根本不管對方的還擊,只顧連劍追擊。

  但聽,「九頭惡梟」嘿了一聲,左臂的鮮血汨汨流出,已被趙飛搠了三四寸長的一道裂痕,「九頭惡梟」湯老春的身形方一落地,但聽趙飛朗聲笑喝道:「老狗,你就和小爺一起走吧!」

  一道青虹已襲到胸前。

  湯老春萬沒有料到趙飛還有這一手脫手飛劍,待發覺時,青鋼劍已襲到胸前,無法閃躲,只得一咬牙,一面運氣力抗,一面盡力閃身。

  一來趙飛身受重傷勁力已失去大半,二來湯老春橫練功夫,到底不算太弱,總算沒給趙飛的撒手劍刺了個前心穿後心。

  既是如此,「嗤!」地一聲仍然將湯老春的胸膛前到肋,劃了一個八九寸長,一寸來深的血口子。

  湯老春忙自行閉住穴道,不讓創口的血向外流,一面則由懷中取出了金創藥,裹在傷口。

  趙飛寶劍脫手後,真氣一散,人巳暈絕在地。

  湯老春療罷自己的傷勢,面含獰笑望著躺在地上的趙飛,右手一屈一彈,三根六七寸長的黑色指甲脫指直向趙飛的咽喉和蓋穴飛去。

  那三根黑指戒疾如飛矢,堪堪就要射在趙飛的身上……

  突聽一聲嬌叱:「好一個不要臉的老賊,卻會暗箭傷人。」

  飛來一道紅光,將那三根毒指甲卷走,一個苗條的身影落在趙飛的身邊。

  湯老春定睛一看,只見一個身著紅色勁裝的豔光照人的少女,手持一條紅色的絹巾,面含春威的向自己怒視。

  湯老春正待開口叱駡,忽然由那少女手持的絹巾想起了一個自己決不能惹的人物,當下面色一沉,向那少女喝道:「女娃兒,你是何人門下,敢管我湯老春的事。」

  少女嬌聲叱道:「我管你是誰,姑娘高興管就要管,識趣的趕快滾,否則莫怪姑娘對你不怪客氣。」

  湯老春被少女一罵,只氣得哇哇怪叫,狂笑一聲道:「女娃兒,你的口氣也大了,湯老春因見你手持天綿絹,可能是赤霞公主的門下,老夫因與『七絕魔君』有舊,不願與恨情宮結下無謂之怨,看你這等狂妄,湯老春少不得要教訓教訓你了。」

  那少女長這麼大,除在莫干山中碰到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當面搶白,就從未受過人一句重言。

  她一聽湯老春出言無禮,當即怒喝一聲:「老狗找死!」

  天綿絹一揮,向湯老春迎面卷來。

  湯老春不知厲害,反手一把竟向那紅絹抓去。

  湯老春手指一觸天綿絹,頓覺手指一緊,竟被一股陰柔之勁吸住,真力完全無法施出來。

  少女卻冷笑道:「念你活這麼大年紀,饒你一條狗命。」

  手中天綿絹猛一抖,湯老春覺得一股勁強無比的真力,由那絹巾吸住的手指,向自己的手臂震來。

  「九頭惡梟」湯老春慘哼一聲,左手五指頓被震得骨節寸斷,人也被震得飛了三丈有餘。

  湯老春忍住澈骨的疼痛,恨恨地道:「丫頭可敢報出姓名?」

  少女滿面不屑之色,道:「姑娘叫飛紅絹李海雯,你有本領儘管來恨情宮報復,姑娘管保叫你兩雙鬼爪子全毀掉。」

  湯老春一聽,她就是赤霞公主愛如已出的侄女飛紅絹李海雯,心裡暗叫一聲:「倒楣透了。」

  一語不發,轉頭狼狽而去。

  飛紅絹李海雯待湯老春去後,轉身走近趙飛,將他仔細—察看,隨手由身邊取出一粒粉紅色的丸藥正欲讓趙飛服下。

  突然眼珠子一動,轉頭怒道:「鬼鬼祟祟的幹什麼?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言罷,只聽一陣朗笑,由一堆亂石背後走出一個黑面短髮的老人。

  來人抱拳當胸,朗聲說道:「在下歸魂堡副堡主『玉頂金鷹』焦海,與令兄『雙龍劍主』李成文有一面之識,請姑娘勿誤會焦某有什麼惡意。」

  李海雯一聽焦海是歸魂堡副堡主,當即滿面不屑地問道:「你既是歸魂堡主副堡主,怎麼袖手旁觀,任此人傷在湯老春的手中。」

  焦海給李海雯這一問,頓時無話可答,但他到底經驗豐富,面不改色的連打兩個哈哈,說道:「姑娘言重了,趙飛雖是我歸魂堡的客人,但他與湯老春另有冤仇.且此事又發生在歸魂堡以外,焦某自然不便插手多管閒事。」

  李海雯冷冷的一笑緊緊的逼問道:「那麼,你不在歸魂堡裡,好端端的跑到這裡來,作甚?」

  焦海道:「因為歸魂堡所屬不肖之徒,巴東三狗欲向趙飛尋仇,所以焦某不得不趕來制止。」

  李海雯絲毫不肯放鬆,問道:「巴東三狗現在何處?」

  焦海道:「已喪于趙飛手中。」

  李海雯道:「巴東三狗既為趙飛所殺,你身為歸魂堡的副堡主難道就聽任不管不成。」焦海道:「巴東三狗自取滅亡,咎不在趙飛,故焦某不便向趙小俠責問。」

  李海雯聞言冷冷的笑道:「得啦!焦副堡,你的見機行事,實在叫我李海雯佩服,尤其這種一石二鳥的手法實在高明,你請吧。」

  「玉頂金鷹」焦海被李海雯一頓挖苦,只弄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半響,他只好訕訕答道:「姑娘不要誤會,趙少俠之受傷焦某固然難辭其咎,但實在另有苦衷,還請姑娘勿以奸惡之輩視我,焦某就此告退了。」

  說罷,一拱手轉身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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