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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〇


  戚思平道:「韋少俠,老朽等也不願為難你,僅相求返魂珠借用,事了自當璧趙。」

  「話雖是一句好話!」韋旭道:「只是在下千辛萬苦,才得手三寶,委實信不過閣下,並且此刻三寶未曾隨身攜帶,礙難應允。」

  戚思平面色一變,怒道:「韋少俠,明人不說假話,三寶必藏在近處……」

  「住口!」韋旭冷笑道:「三寶並非七位之物,何能強借強取,七位苦頭尚未吃夠麼?」

  戚思遠道:「老大,與他廢話則甚?武林之內勝者為高,他既可偷取,我等怎不可強奪。」

  韋旭暗道:「風聞玄溟七君橫行北海冰域,出手狠毒,從不留下活口,看來藉此除掉北海一大害有何不可。」傲然一笑道:「七位既然如此冥頑不靈,恐將喪命在六合道院。」

  玄溟七君面色一變,十四掌同推,一刹那間,攻出一百一十二掌,錯綜紛飛,彌漫著一片陰寒凍冽的玄飆,洶湧如潮*襲韋旭而去。

  倘遇武功平平之人,任誰著了一掌,立時血凝成冰,骨髓凍僵而斃。

  只聽韋旭哈哈發出一聲朗笑,沖霄拔起,半空中一個盤旋,嗆啷啷龍吟過處,犀寒刀脫鞘而出,一股寒芒宛如長虹驚天。

  玄溟七君只覺侵膚欲割,不禁驚得魂不附體。

  這時莫潛宏聲道:「刀下留人!」

  韋旭聞聲,刀勢一偏。

  只聽裂帛聲響,紅光濺閃,玄溟七君一條右臂離肩墜地,血湧如注。

  韋旭冷笑道:「死罪雖免,活罪難饒!」落指如飛,廢除玄溟七君一身武功。

  散功之苦異常難禁,只聽玄溟七君渾身骨骼剝剝亂響,顫抖急劇,眼神怨毒,戚思平厲聲道:「心辣手黑,終獲惡報。」

  韋旭朗笑道:「你們橫行北海,幾曾饒過誰來,這是你們的果報,怨得誰來,去吧,回到北海閉門思過,或可頤養天年落個善終!」

  玄溟七君散功已畢,面色蒼白憔悴,蹣跚相繼離去。

  莫潛身形一躍,落在韋旭身前,附耳密語數句。

  韋旭仰天長歎一聲道:「我早知道做人有如此之難,情願在南華寺靜悟小軒內永不涉身江湖是非中。」

  莫潛道:「少主,這也沒有什麼難處,恐養身之父愧悔自絕而死,少主只要動以父子之情,定可清弭化解於無形,速去殿內,不然恐後悔莫及!」

  韋旭飄身快步進入殿內,只見梁丘皇已掣出一柄鋒利長劍蓄勢待敵。

  群雄原處不動,無一人出手。

  葉楚雄雖為勝太乙押入,卻是力竭勢窮束手,並未點住穴道,目睹韋旭進入殿內,並未認出是其子葉一葦,自忖必死,心內愧悔不絕。

  而梁丘皇眼見韋旭進入,不禁眼神一亮,冷笑道:「你又來了!」

  韋旭微笑道:「在下與你不同,你要奪取三寶,不惜毒謀殘害武林,在下僅是借取一用,甚至連閣下身旁之不解無形奇毒亦為在下借來。」

  梁丘皇聞言,厲聲喝道:「原來是你這小輩所盜,壞了老夫大事。」話出劍出,冷芒如電飛向韋旭而去。

  韋旭身法奇快無比,一閃不見影蹤。

  梁丘皇猛感身軀為一股無形真力托起,送向乾坤雙惡躺身之處落下。

  乾坤雙惡猛睜雙眼,面色獰惡,咬破舌尖,兩股血箭猛然噴出射向梁丘皇面門。

  梁丘皇情知不妙,身子一偏,兩股血箭卻噴在胸腹上。血箭之力無異千斤,宛如鐵斧砍身,禁不住哎呀出聲,身形被撞向雪山人魔殿鉞戈座前。

  殿鉞戈制住的穴道早已解開,端坐椅上運氣調息,目睹梁丘皇身形飛來,一雙獅睛倏的圓睜,大喝一聲尾撲而出,十指攫向梁丘皇。

  「篤」的一聲,梁丘皇劍勢如山砍在殿鉞戈右臂,卻不傷分毫,梁丘皇震得虎口發麻,殿鉞戈十指業已深勒在梁丘皇雙肩。

  殿鉞戈厲笑道:「老夫要活活勒殺你這反覆無常,人面獸心的無恥小人。」

  兩人就在殿上近身相搏,龍騰虎躍,喉中頻頻發出厲嘯。

  群雄宛如無睹,只注視在韋旭臉上。

  韋旭真正來歷僅有寥寥數人知情,其餘均蒙在鼓中。

  九指雷神桓齊當然不識,大喝道:「韋旭,這是你自投羅網,速將三寶壁還尚可饒你不死!」

  天地雙丐老大辛鐵涵扯了扯桓齊衣角,低聲道:「桓山主火爆脾氣怎麼仍敢不了,此人一舉手間便把梁丘皇震出功力並不在你我之下,而且此人與桓山主有恩無怨,請稍安勿燥。」

  九指雷神桓齊先心尚不念,聽得最後一句與自己有恩無怨,不禁一怔,問道:「辛老兄,此人是誰?」

  辛鐵涵微微一笑道:「老叫化說過請山主稍安勿燥。」

  韋旭望著桓齊只笑了笑,也不答話,向上座的沈士倜跨前兩步屈膝跪下,道:「爹,請成全孩兒之念。」

  此言一出,殿上群雄不知韋旭真正來歷之人不由面面相覦,茫然不解。

  沈士倜朗笑道:「由你由你,養育之恩不可不報。」

  只見韋旭三叩首後,道:「孩兒叩謝成全之恩。」緩緩立起轉身。

  面無人色,內心愧悔交集的葉楚雄聞得韋旭語聲稔熟,暗暗詫道:「這不是葦兒語聲麼?」

  只見韋旭步向自己身前,扯下面膜,屈膝跪下,喚道:「義父!」

  那不是葉一葦是誰,葉楚雄睜大著眼睛,呐呐問道:「葦兒麼?」

  「正是孩兒。」葉一葦淒然落淚道:「當年義父乃是奉了梁丘皇逆賊之命並非自願,孩兒爹娘仍安然無恙,何況孩兒多年養育之恩豈能不報。」

  葉夫人冷冷一笑道:「堡主,倘非葦兒,你有八條命也早在天南喪生了。」

  沈士倜忽朗聲道:「葦兒,速陪同你義父去偏殿,為父隨後就到。」

  葉一葦知其父恐葉楚雄臉上掛不住,愧悔急怒自尋短見,忙道:「孩兒遵命。」摻著葉楚雄走向偏殿而去。

  沈夫人、葉夫人及諸女緊隨身後。

  九指雷神桓齊瞪了辛鐵涵一眼,道:「辛老叫化,你何不早早言明,幾乎害得桓齊當場出醜。」

  辛鐵涵反唇相譏道:「虧你還是一門之主,見事不明,認人不清,火爆脾氣,若非老叫化這位小友純厚謙恭,不落得灰頭土臉才怪咧!」

  九指雷神桓齊毫不動氣,呵呵笑道:「方才少俠若是當場打桓某兩個耳光,桓某也認了,誰叫桓某見事不明,出言無狀!」

  辛鐵涵笑道:「頭一遭老叫化聽到你說了一句人話。」

  桓齊鼻中冷哼一聲不答。

  此刻——

  殿鉞戈與梁丘皇兩人已變為各以內力相拚,四掌互抵,額角青筋爆現,汗珠如豆。

  六合門主道:「不出半個時辰,必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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