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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三


  忽見翟羽慌慌張張疾奔而來,稟道:「屬下已查出那怪魅藏至兩嶺崖洞中,馬渭自恃藝高人膽大,躡至洞外擲入一把硝火彈,想把怪魅活活燒死,不料激怒怪魅竄出,將馬渭抓裂生吞活嚼,片刻間屍骨無存,掠上絕頂不見。」

  梁丘皇不禁駭然色變,頓足搖首道:「這廝竟激發先天食人兇殘之性,若不嚴密戒備,我等死無噍類矣。」喝命翟羽閃去尋覓怪魅蹤跡。

  一聲走字出口,與翟羽雙雙穿空而去。

  金萬森望了鄧元超一眼,苦笑道:「你我恐將埋骨他鄉了。」

  鄧元超無言以對,霎那間心頭蒙上一片陰雲,長長地嘆息一聲。

  山林中梁丘皇向翟羽道:「本座原以為丘玄璣、葉楚雄及二女亦遭怪魅擄入洞中生吞活嚼,不料並無一絲痕跡,顯然未遭毒手,那麼丘玄璣等四人如今何在?」

  翟羽惶悚不知所答,事實上他也不知情。

  梁丘皇道:「你說三才院內外似布有一重玄奧的無形禁制,怎麼本座竟一絲都無法察覺?」

  其實翟羽答不答話都是一樣,梁丘皇宛如胸頭如山重壓,不言而知,這三才院內另隱藏得奇人異士。

  這人是誰?

  六合門主?三才院主狄洛?抑或另有其人?

  是殿鉞戈麼?金萬森之言是否可信?倘或是真,不但葉楚雄四人性命可慮,而且自己也岌岌可危。

  梁丘皇決定先尋覓葉楚雄四人下落,暫認定四人仍在三才院內,否則,金萬森、鄧元超非及早除之不可,當年之事,少一人知情對自己越有利。

  於是,梁丘皇帶著翟羽在三才院內逐處搜覓,幾乎沒有將石壁磚牆拆掉,但仍是遍覓無著,懷著一腔懊喪偕同翟羽進入密室商議。

  翟羽決不曾料到三才院另有奧秘,梁丘皇更未料到自己處處都墜入旁人算計中,並且牆壁有耳,一舉一動、一日一語,都為人窺聽無遺。

  朝陽正上,晨霧霏霏,滿山蒼翠欲滴,露水浸染,似經過了一場雨沖刷洗濯,格外清新悅目。

  壑谷中忽騰起顫聲呼嘯,尖銳悸耳,令人震慄。

  忽從濃枝密葉中掠出白衣怪魅,似為顫聲呼嘯驚恐憤怒,張牙狺狺,喉間發出磔磔獰鳴。

  須臾,顫聲呼嘯突戛然寂滅,一株參天古柏之後轉出了梁丘皇,手持鐵牌,目光炯炯電射注視在白衣怪魅面上,大喝道:「你膽敢私自逃離,行兇吞嚼老夫手下,難道真不怕死麼?」

  怪魅先還獰惡張牙舞爪,繼見梁丘皇手中鐵牌一拍,牌上迸射出三道紫紅光線,頓現驚悸之容,身形緩緩退後了去。

  梁丘皇冷笑道:「你不想恢復人言麼?你不想解救體內毒火焚身之苦麼?」

  怪魅聞言點了點頭。

  梁丘皇沉聲道:「我知你決無自解之能,一定聽了那凶邪煽惑言語,為何他並未恢復你人言,亦未解除毒火之苦?當今之世,除了我恐無他人能夠相救於你。」

  怪魅似在傾聽。

  梁丘皇突大喝道:「你相信我還是相信他?如果信任我,速屈膝點首。」

  怪魅躊躇了一下,兩腿一屈跪地,頻頻點首。

  梁丘皇忽仰面陰陰一笑道:「兄弟早就算准大哥必須駕臨,但請當面敘話,何必躲躲藏藏!」

  驀地——

  一聲大笑中只見一龐大黑影疾逾大鵬展翅般電瀉落地,正是殿鉞戈。

  梁丘皇道:「兄弟已遵守承諾,大哥為何不信守諾言,若兄弟橫下決心,置妻兒生死不顧,閣下又能如何?」

  「老朽就是為了梁丘院主天性涼薄,故而昨先梁丘院主而至三才院。」

  梁丘皇冷笑了笑道:「天性涼薄四字愧不敢當,不過彼此一樣而已,大哥不信任我梁丘皇,而且先行趕至,非但於事無補,而且弄巧成拙。」

  殿鉞戈宏聲大笑道:「事實上老朽已探明了梁丘院主你心懷叵測。」說著望了白衣怪魅一眼,接道:「梁丘院主意欲使此人制伏老朽,豈非癡人說夢。」

  梁丘皇立即大笑道:「閣下錯了,不知閣下聽說過我梁丘皇懷有不解奇毒之事,一經施展,你我同歸於盡。」

  殿鉞戈聞言,不禁目中微現驚懼之意,冷笑道:「你不敢!」

  「兄弟有什麼不敢?妻子兒女亦無非身外之物,大哥如此相*,只好同歸於盡!」

  殿鉞戈目光沉凝,頷首道:「好,希望梁丘院主信守承諾,老朽說話算話。」忽兩指飛出,虛空點向白衣怪魅。

  白衣怪魅如中萬斤重擊,慘嗥聲中身形震飛了出去,口中噴出一股如泉鮮血。

  殿鉞戈指出人起,去勢宛如流星曳空,瞬眼即杳。

  梁丘皇大驚,忙騰身落在白衣怪魅身前,發現怪魅傷勢沉重,不禁暗驚道:「這廝委實厲害!」取出三顆丹藥。

  白衣怪魅業已昏死在地,口中仍沁出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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