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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六


  雙燕堡主猛地旋身,只見奪命閻羅桑逸波掌中托著兩粒朱紅清香撲鼻丹藥,急忙接過,道:「葉某遵命!」

  桑逸波轉身望浣花村掠回。

  葉楚雄忙將兩顆丹藥與二女服下,忽聞另一語聲傳入耳內道:「葉楚雄,異心背叛自尋死路,孽障韓仲屏片刻即要授首,你速與金萬森、丘玄璣、鄧元超同至三才院候命。」

  聽出是梁丘皇語聲,不禁暗暗打了一寒顫,忙轉身與丘玄璣三人低語。

  鄧元超道:「原來院主已趕來了,我等遵命撤回三才院就是。」

  葉玉蓉、程映雪二女服下丹藥後,毒性立解,雙雙躍落葉楚雄身前。

  葉楚雄低喝道:「不要多言,快隨為父等趕回三才院去!」

  二女互望了一眼,急隨葉楚雄等人撤走。

  九宮內外兩圈尚自正反疾繞不停,韓仲屏原式不動,屹立如山,十數凶邪亦沉椿巍立。

  突然,不知何時最外面兩圈十八人,亦循正反方向飛繞,只聽翟羽一聲大喝,九柄兵刃倏地出手。

  寒光疾閃了閃,雙方僅交手一擊,五行院九名殺手仍退原處不動,只見三名凶邪目光變為黯淡呆滯,兵刃脫手墮地,軀體突變成兩半,自顱至尾分向倒下,五臟六腑隨著鮮血急湧濺噴溢流滿地,腥氣刺鼻欲嘔,慘不忍睹。

  其餘凶邪均罹受輕傷,為犀利刀鋒劃破一條血口,見狀不禁駭然變色。

  韓仲屏自始至終不會出手,見狀也不由暗感心驚,面色一變,厲喝道:「翟羽,血債血還,你難逃一死!」不待翟羽答言,目光向身側黨羽望了一望,長劍疾揮出手。

  其餘凶邪知韓仲屏之意,分向攻取一名殺手,迅如電霆掣擊。

  翟羽大喝道:「九宮連環!」

  狂飈怒嘯,寒濤疊湧。

  但,僅一霎那工夫,風定電斂。

  三十六天罡殺手屍橫塵埃十一人,腰斬藕斷,顱裂肩飛,韓仲屏黨羽悉數斃命,死狀厥慘,不忍卒睹。

  翟羽面色慘厲,左臂連肩斷落,身形搖搖如傾……

  這時,藏身樹上的匡散、梁丘皇兩人瞧得一清二楚,為之暗感駭然。

  梁丘皇目中殺機*泛,正要啟齒之際,忽見一條身影疾逾猿揉騰身上樹,現出一身形瘦小紫瞠臉老者,低聲口稱匡散為老爺子,道:「梁丘院主家小已探明囚在瞿塘峽口削壁上山腹洞內,韓仲屏有人嚴密看守。」

  匡散目注梁丘皇道:「院主,你我趕往相救如何?」

  梁丘皇欣喜不勝,略一沉吟道:「容在下殺了逆徒再說,只須片刻工夫。」話落人出,電瀉落地。

  韓仲屏目睹梁丘皇現身,不由為之心神猛震,身形後退了兩步。

  梁丘皇向翟羽道:「你們回去吧!」

  翟羽忙伸手在地下搶拾自己斷臂,率眾轉身退走,轉眼走得一乾二淨。

  梁丘皇沉聲道:「韓仲屏,你還認得老夫麼?」

  韓仲屏淡淡一笑道:「自然無不識之理,你便是五行院主樑丘皇。」

  「大膽!」梁丘皇目眥欲裂,忿極大喝道:「你罪大惡極,背師叛逆,還不俯首認罪!」

  韓仲屏哈哈狂笑道:「我有何罪?屢次遣人追殺,你既不仁在先,我為何不可不義,廢話少說,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劍式倏改,一劍直指梁丘皇前胸。

  梁丘皇面色微變,只覺韓仲屏劍勢所指,周身重穴無不俱在籠罩之下,幻奇不測,暗道:「他方才展出的劍招委實淩厲萬鈞,詭異神奇,似未竟全力,不然,卅六天罡無一可活命,而且他那狐群狗黨亦可倖存,難道他尚未悟徹神奧麼?」繼又轉念道:「匡散言他習自五行院內,看來未必,莫非佛門三寶內那本『散花摩訶真卷』,昔年在北天山為人無意獲得一紙散頁……這謎團無法可解,只有生擒韓仲屏,一切均可水落石出。」

  此刻,韓仲屏也緊張已極,知一劍擊出,立判生死,決無僥倖之理,忽聞於冰蟻語傳聲道:「老弟,這是你生死關頭,兩招半劍法應反覆連環,能發揮到多少威力就讓它發揮,但不可超越極限,慎防反震之危,記住,老賊不動你也不動。」

  但見韓仲屏額角微微沁出汗漬,不言而知他外表鎮靜內心卻無比緊張。

  樹上隱身的搜魂閻羅匡散及紫瞠臉瘦小老者聚精滙神凝視著此一畢生罕睹的生死拼搏。

  那高踞樹梢的黑袍老叟亦未離去,雖亟於前往瞿塘峽口削壁,卻極欲觀一究竟,若梁丘皇死在韓仲屏劍下,則此行可免,更要瞧瞧韓仲屏劍招來歷路數。

  忽聞紫瞠臉老者問匡散道:「老爺子猜猜看誰勝誰負?」

  「不是勝負而是生死!」匡散道:「老朽尚未知梁丘皇功侯深淺,但知韓仲屏劍法委實奇絕淩厲,超越了中原武林劍法範圍。」

  「聽韓少俠說劍法實出自五行院,怎麼梁丘皇這麼多年來竟蒙若無覺。」

  匡散微喟一聲道:「昔年北天山老朽未曾親眼目睹,事實全然不知,據說佛門三寶並非放置一處,當時時機稍縱即失,分由三人攫奪,梁丘皇就是其中一人,防聞風而來能手搶去……」

  「主使人是誰?老爺子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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