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佛魄珠魂 | 上頁 下頁 |
一八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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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仲屏嘆息一聲道:「掌門人不妨遣門下弟子搜覓杜剛屍體也是一樣。」 天象活佛見韓仲屏不悅,含笑道:「老衲謹遵少俠之命。」隨命第三代弟子四人出殿搜覓杜剛屍體。 藏身濃枝密葉中梁丘皇,在燭光悉數熄滅的一刹間,聞得杜剛慘嗥,即知杜剛凶多吉少,他亦無法目睹杜剛是怎麼死的,暗道:「杜剛身藏不解奇毒為何不發出,至少毒性飛揚彌漫,金塔寺賊禿必喪生多人。」惡念忽生,喃喃自語道:「老夫何不如此?」遂自囊中取出一隻細小密封瓷瓶,躍高臨下望杜剛屍旁擲去。 他料定殿內密宗高手必出外探視,瓶一離手即穿空飛去。 毒瓶一擲出手,坪周燭光相繼燃亮,殿內四個黃衣密宗弟子亦疾掠了出來。 叭的一聲,毒瓶在杜剛屍側墮地紛碎。 立在殿內的韓仲屏神色一變道:「不好!」 只見四個黃衣僧人立時倒了下去。 韓仲屏急劈出一股排山倒海的掌風,欲將毒性*向遠處散開,掌風中夾著霹靂雷火珠,火光強閃,炸耳巨雷大作。 鄂倫禪師忙將兩扇殿門閉合。 韓仲屏喝道:「速自殿后退出!」 退出秘殿外遠處,天象禪師驚魂稍定,道:「這不解奇毒是梁丘皇所為麼?」 「誰說不是!」韓仲屏道:「梁丘皇一擲出手時曳空掠出寺外,他也怕瓶中奇毒無法解救,照梁丘皇心性一個對時後待毒性消散還要再來察視究竟,不過他聞知五行院情勢凶危,諒急急趕返不會再來啦!」 天象活佛長歎一聲道:「本寺戒備森嚴,梁丘皇能出入如無人之境,委實使老衲驚駭。」 韓仲屏笑道:「貴寺諒可暫獲安靜,晚輩尚有事待辦不能久留,掌門人,你我五行院外再見。」說著一鶴沖天而起。 天象活佛忙道:「少俠稍待。」 但已無及,韓仲屏人如流星掠空,去勢如電,轉眼無蹤。 大殿外杜剛及四藏僧均形銷化為一灘腥臭血水。 卻無人膽敢近前探視。 金塔寺一片死寂…… 皋蘭西關,二仙巷一幢五進院舊宅,門前石階苔綠凝滑,兩扇黑漆大門斑剝蝕落,隙草侵膝,似久無人居住,室內卻別有天地,草木修剪有致,簷梁窗櫺雖已老舊,但打掃拭抹得乾淨異常,糊紙雪白,益顯得窗明几淨,氣象煥然。 四進庭院內傳來木魚頻敲聲響。 嶺南雙燕堡老夫人在修禪課,佛堂佈置幽雅,龕上供著一尊兩尺六寸大慈大悲南無救苦救難觀世音大士瓷佛,香煙繚繞,滿室氳氤。 老夫人面色較前在金塔寺內豐腴,暝目唇動,默誦經咒,廳上兩把太師椅坐著葉玉蓉及程映雪兩女,憔悴盡除,漸恢復昔日玉貌花容,她們不停地喁喁低語,星眸不時流露著焦急之色。 原來她們住在此處雖比金塔寺囚辱不啻天淵之別,卻宛如軟禁,老夫人嚴令不得私自出得屋外一步,屋內丐幫高手多人守護,伺奉她們的是一老嫗兩名中年僕婦,冷漠如冰,問十句只答一句,也許索興來個不答話,卻恭敬異常。 昨日二女趕著老夫人禪課時意欲潛出府外打聽一些江湖見聞,卻被四個丐幫高手攔著回來,武功似比自己二人高出許多,無可奈何嘟著小嘴進入佛堂,更被老夫人嚴厲斥責。 此刻,二女好不容易等老夫人禪課完畢,盈盈立起,嬌喚了聲:「娘!」 程映雪雖是甥女,但自幼相隨老夫人,又對葉一葦情有所獨鐘,非個郎莫屬,一聲娘喚也當之無愧。 老夫人望了二女一眼,頷首嘆息道:「為娘知道太委屈了你們這兩個孩子,平日使刀動劍,像不覊的野馬般,現在拴入牢籠,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須知我等下落洩漏,天象賊禿及五行院梁丘老賊豈肯甘休,不但禍患踵接,而且連累了丐幫,事關重大,不能逞一時之快意危害整個武林。」 葉玉蓉詫道:「娘,有如此嚴重麼?」 老夫人正色道:「我們逃出金塔寺以及許多被囚之人俱移出一空,金塔寺仍蒙在鼓內,以為俱為烈火葬身,丐幫內部涇渭有別,救出我們的乃忠肝義膽之士,他們仍在暗中清理幫內莠草,我等應知感恩圖報,豈能壞了他們的大事。」 葉玉蓉嬌嗔道:「娘,你老人家似知甚多內情,為何一直隱瞞著女兒。」 老夫人面色微沉,道:「胡說,娘也是從伺奉我等老女俠吐露得知一鱗半爪,所知無多,不過我們距露面時必不太久,你們如敢妄行出外,恐罹慘死之禍。」 兩女不禁心神一凜。 葉玉蓉嬌笑道:「娘,我們聽話不出去就是,不過女兒不解的丐幫為何知悉娘被囚在金塔寺,寺內寺外戒備森嚴,宛如天羅地網,插翅難飛,如非自己人,又對寺內奇門禁制布伏瞭若指掌,怎能輕而易舉的安然離開龍潭虎穴。」 老夫人微微一笑道:「而且又取得散功解藥是麼?」繼又道:「急什麼?三兩日後即可明白,丐幫也是受人重托,此人是誰?娘仍然不知。」 正說之間,忽見面目森冷的老嫗托著一朱紅漆盤走入,盤內盛著三碗熱氣騰騰的湯麵。 老夫人菇素,面內放有松蕈、黃花、椿芽,二女不同,三鮮雪腿面,均系嶺南嗜食,而且做得更好。 漆盤內尚有一封緘函,墨蹟龍飛鳳舞。 老嫗看樣子猶比葉堡主夫人年歲為高,發攏緊髻,永遠穿著一身玄色勁裝,身法俐落,足不揚塵,不言而知一身武功已臻化境。 林老夫人謝了一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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