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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二


  果然——

  鄂倫禪師發現漫天劍影淩空罩下,但覺避向何方都無法閃開,只有禪杖猛起一招「大鵬飛翼」攬起如山杖影迎掃而去。

  哪知「煞星天羅」虛中套實,實中有虛,鄂倫禪師只覺杖勢揮空,頓覺不妙,流芒劍影竟趁隙穿入,寒氣泛骨,不由大驚暗道:「我命休矣!」

  正一髮千鈞之際,耳聞一串金鐵交鳴之聲,查秋鋒淩空下撲的身形忽陡地斜斜飛了出去,眼前人影飛身落下,正是那醉仙樓晤面的玉面哪叱韓仲屏。

  只聽韓仲屏一聲大喝道:「住手!」

  雙方聞聲均撤招躍了開去,十二殺手已死了兩人,其餘多半都帶了傷,金塔寺密宗高手卻斃命七人。

  查秋鋒眼中迸射濃森殺機,厲喝道:「叛徒,還我兄長命來!」

  韓仲屏微微一笑道:「令兄查秋曹為何喪命?」

  查秋鋒不禁呆得一呆,喝道:「家兄奉了院主之命誅戮叛徒。」

  韓仲屏道:「姑無論在下背叛師門與否?難道要在下引頸就戮麼?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故令兄之死與在下毫不相干,盡可向梁丘皇索償這筆血債。」

  「住口!」查秋鋒厲聲大喝道:「叛徒,院主的名諱是你能叫的麼?」

  韓仲屏傲然朗笑道:「在下與他已恩斷義絕,有何不敢。」說著右手一擺,冷冷一笑,沉聲道:「查秋鋒,你自問比你死去的兄長查秋曹高出多少,在下顧念往昔有同門之誼,不為己甚,你們走吧,下次再相遇,可別怨在下辣手無情。」

  查秋鋒身旁鄭揚忽一躍而出,戟指怒駡道:「小賊納命來吧!」震腕出劍,劃出九支劍影流芒,宛如九劍同出,快如奔電。

  鄂倫禪師暗驚道:「好迅厲的劍法。」

  只見韓仲屏雙肩微晃,奇奧無比竟脫出鄭揚流芒劍影之外,瞧得鄂倫禪師心神大震。

  韓仲屏一脫出劍勢罩襲之外,左手五指快如電火已扣在鄭揚右手腕上。

  鄭揚只覺右臂飛麻,行血逆攻,勁力全失,一支緬鋼青鋒利劍落在韓仲屏手上。

  這不過一刹那功夫,形勢頓易,查秋鋒等高手不禁面色大變。

  韓仲屏鬆開鄭揚右腕,冷笑道:「看來尊駕藝業也不過爾爾,在下不願殺害無力抗禦之人,尊駕不如換一換兵刃再戰如何?」

  鄭揚面色慘變,目光怨毒,反身一躍向同黨索取一柄厚背鋼刀再戰。

  韓仲屏朗笑道:「在下這次決不容情,第一劍要斷除尊駕一條左臂,第二劍剜去一目……」

  鄭揚趁著韓仲屏說話時,猛的一刀揮出。

  不料韓仲屏劍芒卻比他刀勢搶先攻出。

  青虹疾閃,鄭揚大叫一聲身形倒退,一條左臂叭噠墮地,血湧如注……

  青虹連閃了閃。

  鄭揚不由自主地五指握著的鋼刀脫手墮地,右掌迅疾護住右眼,殷紅的鮮血於指縫中湧溢流出,痛徹心脾,身形踉蹌倒撞了出去。

  韓仲屏厲喝道:「第三招要你的人頭落地!」

  不見韓仲屏如何出招,只寒芒眩目疾閃過去,鄭揚一顆六陽魁首離肩飛起,帶出一股噴泉般鮮血墮地。

  查秋鋒等殺手不禁駭然失色。

  韓仲屏目中迸射懾人神光,冷笑道:「查秋鋒,你若想步令兄後塵,不妨一試。」

  識時務者為俊傑,查秋鋒等奉命趕來金塔寺志在窺探暗殺,擾亂人心,使金塔寺不敢寸步稍離,不料非但墮入巧手翻天衛童之計,一至金塔寺外即遇上鄂倫禪師等。

  是以查秋鋒不論與金塔寺眾誰勝誰負,亦必退走,何況此刻又添上這韓仲屏殺星中的殺星,如不撤走將全軍覆沒。這時,查秋鋒心中怨毒入骨,一言不發,僅頓了頓足,大喝道:「走!」率眾如風退去。

  韓仲屏不禁縱聲狂笑,亢振激越,隨風飄散開去,入耳驚心。

  鄂倫禪師邁步向前施禮道:「多謝少俠解圍之德!」

  韓仲屏道:「不敢,自從禪師返回金塔寺,即從友人處得悉查秋鋒十二殺手撲向貴寺而來,故放心不下隨後趕至。」

  鄂倫禪師微微一笑道:「其實就憑他們十二人欲對敝寺不利,無異螳臂擋車。」

  「不然!」韓仲屏正色道:「論實力及武功,查秋鋒十二殺手不及貴寺太多,在下耽心的是查秋鋒是否帶有不可解的奇毒,否則貴寺全山之眾必無倖免,所幸梁丘皇不敢輕於嘗試。十二殺手之來志在窺探而已,倘在下所料不差……」說時忽面現憂慮之色,接道:「五行院人手不出七日必再度侵犯,驅遣敢死之士,身懷不可解之奇毒,貴寺即戒備森嚴猶若金城湯池恐亦死無噍類矣!在下所獻先發制人之計不知貴掌門人是否採納。」

  鄂倫禪師面色變了變道:「不瞞少俠,敝掌門人已聽信少俠之計業已撥出七批人手,隱蔽形蹤,趕向五行院外,但不立即採取侵襲,敝寺所懼者亦即是那不可解奇毒,須伺機而動。」

  韓仲屏知金塔寺猶未深信,淡淡一笑道:「貴掌門人沉隱機智,謀定後動,諒已胸有成竹,不容在下贅言,在下方才說過不出七日之期五行院必遣殺手再度前來襲擾,須知兵貴神速,七日之期在下也許說得太寬了一點,請禪師轉告貴掌門人,宜多加小心,在下尚須趕往白揚堡。」言畢抱拳告辭。

  忽聞一蒼老語聲隨風送來道:「韓少俠暫請留步,可否容老衲一見。」

  只見鄂倫禪師等人齊地合掌躬身,一個身著黃衣霜眉皓須,目光炯炯有神老僧飄然慢步走來。

  韓仲屏知是金塔寺密宗掌門天象活佛,忙抱拳躬身道:「晚輩不知天象至尊駕臨,有失恭敬望乞恕罪!」

  這密宗掌門人頷首微笑道:「韓少俠少禮,老衲急欲請少俠入寺稍敘,不知可否賞光?」竟然說得一口流利漢語,比鄂倫禪師口齒尚更清晰。

  韓仲屏躬身一揖道:「蒙掌門人抬愛,晚輩焉敢不遵,不過晚輩今晚非趕至白揚堡不可。」此乃以退為進之策。

  天象活佛愕然道:「有這麼要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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