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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根本不要發落!」蘋兒道:「什麼話也別說,只當做未發生此事一般,薩清交巴分堂主裝殮帶回,只說薩清飲酒過量暴猝身亡,婢子心想巴分堂主可以應付得了。」

  巴定海不由感激涕零,躬身道:「屬下願終生聽命,誓死不渝!」

  絕色少女揮揮玉手,示意巴定海離去。

  巴定海抱拳躬身道:「屬下告退。」抓起薩清屍體一躍越過牆堵騰上城垣,飛身下落隱去。

  蘋兒向烏雲飛、黎環道:「你們也走吧,下次故犯可沒有人相救了!」說著回身與少女雙雙趕回大鴻福客棧內。

  回去獨院之際,剛剛與葉一葦、莫潛兩人迎面擦身而過。

  葉一葦發現這少女風華絕代,明眸皓齒,豔光照人,不禁呆住。

  少女不由玉靨霞生,凝眸一笑,姍姍走入。

  莫潛見狀不禁暗暗嘆息一聲,道:「公子,我們走吧!」

  葉一葦喃喃自語道:「天香夜染衣,國色朝酣酒……」

  莫潛伸手一牽,帶著葉一葦走去,道:「公子,你怎可如此?」

  葉一葦道:「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莫潛不語,強拉著葉一葦走出院外。

  葉一葦似依依不捨,頻頻回顧。

  蘋兒見狀,抿嘴嫣然一笑道:「公子心動了,小姐你沒瞧見麼?」

  其實,任誰見此人間殊色無不心動,何況葉一葦。

  少女道:「別胡說啦!你我亦須趕往清風峽去……」

  唐人杜牧詩句:

  「停車坐看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傳誦千古。

  地以詩傳,杜牧系為岳麓清風峽愛晚亭楓林即興題頌,每當三秋九月,楓樹盛張,霜林染醉,滿山紅葉,豔若春花,絢爛奪目,徘徊其中,令人留連忘返。

  距午刻尚早,清風峽濃黛碧翠,雖在炎陽之下,卻涼爽宜人,但山中不時傳起陣陣長嘯,刺耳心怵。

  愛晚亭上突迅疾掠入三個白骨教高手,一身黑衫,衫上織以骷髏骨架,三人面目陰森,活像一具白骨厲鬼,恐怖駭人。

  一個尖銳刺耳噪音響起道:「怎麼孔老三奉命前往金鷹鏢局勸阻裘觀海,為何陳屍嶽麓,難道為川東二矮暗算所害。」

  另一人冷笑道:「事實已擺明瞭,還有什麼可說的,遣往湯記茶樓監視金鷹鏢局的弟子已據實回報,孔老三曾進入鏢局後即行辭去轉返嶽麓,不是遇害,還會無疾善終麼?」

  「這個愚兄知道,問題是誰下的毒手,孔老三胸後顯呈兩隻掌印,用不同的掌力,一是內家重手法,一是陰柔霸道毒砂掌,更有一道鞭傷三顆鐵蒺藜,不言而知,孔老三系遭對方聯手合擊之下致命,但令人不解的是,那致死之傷極不可能同在一處!」

  「大敵當前,你還有心思詳加推敲麼?」

  「看來,孔老三就如此死得不明不白了!」

  「別說孔老三,就是我等今日恐凶多吉少!」

  「賢弟怎說此不吉之言?」

  「小弟乃是實話,此事之初,小弟便力主不可挑明來鬥,怎料川東二矮洞燭機先,昨晚竟改弦易轍,令我等撲空,累及數名弟子葬身魚腹,最令人後悔的是昨晚我等與鐵筆震九洲田非吾不期而遇,經不起田非吾出言相激,約在今午去清風峽印證高下,若他們不敵,武功秘笈雙手奉還,決不後悔,郭兄滿口應承……」

  話尚未了,郭姓匪人已自按耐不住,冷笑道:「倘不應承,又將如何?慢說當時無法制勝田非吾,何況秘笈亦未必在他身上,田非吾極重然諾,言出如山,反不如把話將他套住,此刻朱堂主他們也就快來了,鹿死誰手,尚未可知,賢弟何心先自氣餒?」

  「並非小弟氣餒,眼下風聲已然傳開,不知多少武林人物風聞而來,恐本門無法全身而退!」

  這是實話,其他二邪焉有不知之理,無奈騎虎難下。

  突聞遠處一聲長嘯劃破雲空,回蕩山谷,嫋嫋不絕。

  一個扁首匪邪森冷面上泛出一抹笑容道:「朱堂主他們來了!」

  片刻——

  只見遠處山道上,林木掩映中,紛紛現出十數條人影,其行如矢,轉眼即至臨近,為首一人約摸五旬上下,白麵微須,鼻如鷹隼,目光陰沉。

  愛晚亭內三邪疾趨迎出,躬身抱拳道:「屬下參見朱堂主。」

  來人正是白骨教練魂堂堂主朱懷仁。

  朱懷仁詢問詳情後,當即陰惻惻冷笑道:「此乃本門與川東二矮私怨,與也們風馬牛毫不相涉,他們不伸手便罷,否則必使之死無葬生之地。」

  驀聞楓林中隨風傳來一聲大笑道:「好狂妄的口氣!」

  朱懷仁面色一變,大喝道:「誰?」

  只見愛晚亭四周楓林叢中紛紛現出不少黑白兩道豪雄,快步走近,少說也有四,五十人。

  說話即是天臺名宿風雲八劍袁夢龍,捋須含笑道:「朱堂主,老朽等絕不過問閣下與川東二矮私人恩怨,來此須向田非吾問明一事!」

  朱懷仁認出風雲八劍袁夢龍,抱拳一笑道:「袁大俠須問明何事?」

  袁夢龍道:「事關金鷹鏢局失鏢,裘觀海須臾即至,須索還一箱金珠古玩,但謠傳紛歧,竟謂田非吾川東二矮攜帶的是翡翠玉佛,老朽必需問明是否此物。」

  朱懷仁道:「此乃謠傳所訛,袁大俠為何聽信!」

  袁夢龍道:「老朽說過,朱堂主與川東二矮私人恩怨老朽等絕不伸手參與,但翡翠玉佛及金鷹鏢局失鏢與貴門無干。」

  朱懷仁不禁為之氣結,放聲狂笑道:「看來袁大俠是不聽善言了,我白骨教還不把天臺放在眼中!」說時伸手起下兩柄日月五行輪。突發現黑白兩道豪雄無不怒形於色,紛紛掣出隨身兵刃。

  頓時起了一片脫簧出鞘之聲,朱懷仁心神猛凜,暗道:「眾怒難犯,怎麼他們為何均是一鼻孔出氣!」

  袁夢龍微微一笑道:「朱堂主要動手麼?」

  朱懷仁不禁面紅耳赤,嘿嘿冷笑這:「袁大俠若要伸手,朱某說不得不放手一拼了。」

  袁夢龍故作愕然道:「老朽說過動手麼?」

  朱懷仁頓時語塞,激怒得面色泛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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