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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鄧雅飛道:「丘象賢變為毒人後,只要近身三尺,對方必沾染奇毒無可解救,是以避不見面。」說著長籲了一聲接道:「目前尚不知丘象賢之言是否是實,抑或別有用心,金府少主寧可信其有,是以兼程追蹤而去,諸位若是純為助拳而來,俟金獨白返回,自有一個交待,但在下心疑是否受丘象賢身後主使人指使,今晚金府別業之外就是諸位埋骨葬身之處!」

  群邪聞言不禁暗暗心驚,此行純系助拳與刁三維索償血債而來,非但犯不著背此黑鍋,而且雙燕堡之事已引起天下武林注目,俠義道人物無不在明查暗訪,若引來殺身之禍未免不值。

  鄴乾道:「老朽實乃找回過節,別無他意,與丘象賢毫無關係。」

  鄧雅飛哈哈大笑道:「在下與金少主均在雙燕堡為葉堡主賀壽,壽誕之前遭此變故,在下與金少主誼屬晚輩,自不能袖手旁觀,夙夜不寐追查主凶及燕雲三梟下落,風聞金鷹鏢局保了一批鏢貨系翡翠玉佛,試問金少主需否查明?」

  群邪中飛天蜈蚣章洪咳了一聲道:「當然要查明,但刁三維老師竟慘死在金少主劍下!」

  鄧雅飛怒道:「刁三維暗中施展其成名辣毒暗器,金少主如技遜一籌豈不喪身慘死,何況刀劍無眼,諉言金少主出手狠毒不嫌太過麼?」說著目注陰陽雙煞道:「兩位傷在兩女俠劍下,這筆賬也要張冠李戴算在金少主的頭上麼?」

  陰陽雙煞不禁面紅耳赤,鄴乾憤極厲聲喝道:「刁老師之死系由老朽兩人而起,難道老朽不該找回過節麽?」

  鄧雅飛淡淡一笑道:「應該,應該,如今金少主不在,兩位應該如何?」

  陰陽雙煞雖不知鄧雅飛所言是否真實,但如此重大的事決不致信口雌黃,自損威望,然大舉而來,就此掉面而回未免心有不甘。

  兩人互望了一眼,鄴乾抱拳道:「好,金少主既然不在,我等也師出無名,請轉致金少主,只要老朽兄弟活在世上一天,遲早終須找回過節!」說著一揮手,喝道:「咱們走!」

  群邪紛紛轉身走了一乾二淨。

  鄧雅飛如釋重負,長籲了一聲。

  一個藍衣短裝老者搶步飛出,躬身致謝道:「若非鄧少主片言解紛,別業定必慘遭血腥殺劫。」

  鄧雅飛道:「在下與金少主誼同手足,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何分彼此,只是此事太離奇怪誕了,令少主只聞丘象賢語聲,又未目睹其人,怎能遽而相信?未必不就是丘象賢神智受控,受人脅迫而為!」

  老者道:「敝少主亦有此想法,但未明真象前寧可信其有,不過老朽有句話不知該說不該說!」

  鄧雅飛道:「松老請說!」

  老者略一沉吟道:「不知鄧少主有沒有想到這點,先是擁翠山莊丘少莊主首當其衝,繼而雙燕堡也遭殃及,再後長沙金府,老朽認為……」似有所礙難,無法出口。

  鄧雅飛面色不禁一變,道:「松老莫非認為澄波鄧府亦無法倖免?」

  老者惶恐一笑,道:「鄧少主委實睿智無匹,老朽只是有此猜測而已,鄧少主切莫見責。」

  鄧雅飛忙道:「松老說哪裡話來,不是松老提醒,在下還在夢中,這就趕回澄波。」言畢雙拳一抱,身影一鶴沖天拔起,穿空如電,瞬眼無蹤。

  老者轉身右掌一揮,那數十支火炬頓時熄滅,金府別業倏地隱入陰暗中。

  楓林中翩然負手站著葉一葦,目睹金府別業外方才情景,但也察覺他那身後暗隨著有人,從江邊一直追蹤不舍。

  葉一葦不知暗躡其身後的人是誰?但從夜風送來陣陣幽香,似蘭非麝,不言而知是一少女,在未明白其用心何在之前,決不能打草驚蛇,更不便無故結怨樹敵,卻予他猛生惕念,喃喃自語道:「這麼一來江湖之事更變得情勢雲詭波譎了。」

  突然一條龐大身影疾閃在葉一葦面前,正是白眉神駝莫潛。

  葉一葦忙向莫潛示了一眼色。

  銀白月華映在葉一葦臉上,更顯得眉目如畫,秀雋飄逸,神釆奪人,但眼神卻閃出一抹懾人寒芒。

  莫潛自幼伴隨葉一葦,自然對葉一葦神情舉止心意知之甚深,已知其意,垂手低聲道:「公子,夜深了,似可回至旅邸歇息,老奴始終不明白公子來此用意!」

  葉一葦微笑道:「望江樓上無意伸手管了這檔閒事,你一直暗中腹誹,以為我不知道麼?」

  莫潛惶恐答道:「老奴怎敢!」

  葉一葦道:「你不是常對我說,救人要救澈,送佛要送上西天麽?是以要管到底。」

  莫潛道:「其實川東二矮均是武林怪傑,武功登峰造極……」

  葉一葦不禁朗笑道:「微末螢光怎能與中天皓月相比,這話你不說我也知道,但川東二矮縱屬智者,必有一失,我料定白骨教匪徒明午必不肯善罷干休,是以又從客棧趕至岳麓查明匪徒潛跡之處,不想卻又遇上一椿駭人聽聞的奇事。」

  莫潛詫道:「公子又發現了什麼奇事?」

  葉一葦道:「你我回去再說。」

  兩人連袂步出松林,雙雙向長沙府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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