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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葉楚雄低聲道:「此人竟然是女的,年歲只怕在你我之上,葉某之見,寧可信其有,令郎去留與否取決予丘兄。」

  只聽陰沉語聲又起:「老身言盡於此,兩位可以走了,帶著令郎離此亦無不可,記住!不許洩漏此行經過,否則兩位將罹殺身之禍。」

  丘玄璣不忍再見丘象賢慘狀,咬了咬牙,抱拳道:「犬子就託付閣下吧!日後犬子倘再世為人,當永銘大德。」一牽葉楚雄,道:「葉堡主,咱們走吧!」

  兩人退出宅外,丘玄璣心中只覺不是滋味,宛如遭受愚弄感覺。

  到得半途即遇上雙燕堡人手及鄧雅飛金獨白等人,因久候不見兩人返轉,放心不下,為此追尋兩人下落。

  鄧雅飛不見丘象賢,詫道:「丘象賢兄何在?難道沒追上麼?」

  「追到了!」丘玄璣苦笑一聲道:「老朽不願見他受苦,點了他睡穴,葉堡主就近覓一農家托他妥善照顧,不要為了他一人,耽誤了正事。」

  鄧雅飛將信將疑,暗知內情必非如此,丘玄璣既不說,自己亦不願多問。

  回到堡內,苗疆毒龍郗南鴻仍與九指雷神桓奇武林群雄等人晤談,目睹葉楚雄丘玄璣等進入大廳,紛紛離座施禮相詢。

  葉楚雄長歎一聲道:「郗門主,此事變化得太離奇了。」

  郗南鴻淡淡一笑道:「堡主就是不說,在下也能猜到一半,丘少俠必是出得宅外,為人暗中震開穴道,本身武功立即恢復,宛如瘋狂般拔足飛奔,是以兩位追了這麼久才得返轉!」

  丘玄璣道:「原來郗門主早知道了?」

  郗南鴻道:「兩位追出堡外之後在下便已猜出,不過在下愛莫能助,此乃有計劃的行動,即使在下賠上一條性命亦於事無補,兩位還不是未將丘少俠帶了回來麼?」

  丘玄璣葉楚雄不禁面面相覦。

  鄧雅飛道:「丘少俠已被點了睡穴,就近覓一農家照料。」

  郗南鴻朗聲大笑道:「在下並非三歲小兒,莫作此欺人之談,在下或許也是受害人之一,身受之痛未必不比丘莊主更深。」

  風雲八劍袁夢龍駭然一驚道:「郗門主是指令尊亦是為人暗害的麼?」

  郗南鴻神情黯然,答道:「在下有此心疑。」

  桓齊忽點點頭道:「老朽現在總算明白了!」

  葉楚雄道:「桓山主你明白什麼?」

  桓齊道:「多年前天山絕頂,有一雙武林前輩無意發現前古異人修真洞府,在洞壁上留下十六句偈語,謂求得其解,可獲返魂珠及一冊秘笈,持之勤修有恆,可道成飛升,但偈語晦澀玄奧,無法悟解,這一雙武林前輩到處找飽學聰慧之士評參疑奧,曾多次重登故地搜覓,均雙手空空掃興而回。但這一來風聲卻逐漸外泄,攀登天山之人不絕於途,直至十數年前竟愈演愈烈,為此喪生的武林高手不計其數,武功稍遜之人均視為畏途,因絕頂長年冰雪籠蓋,罡風狂烈,桓某所指喪生的多半為冰雹狂飈卷下冰穀長埋壑底,洞府內更有奇門禁制,不明誤踏,觸發禁制,不死即傷。」

  九指雷神桓齊說到此處,目光四巡了一眼,又道:「偈語漸得其解,但似是而非,在未取得藏珍之先,誰也不敢確言其是,抱著碰碰運氣心理而已。桓某也去了天山之行,卻遲了一步,洞內屍體狼藉,面目均為絕高手法震裂,血肉模糊難辨,藏珍之所共有三處均被啟開,空空如也,桓某心生一種不吉的預兆,留此必遭無幸,正要出洞之際,忽聞人語聲隱隱傳來,情急生智,忙穿入積屍之內……」

  武林群雄均凝耳傾聽,鴉雀無聲。

  桓齊取過香茗啜飲了一口,道:「桓某伏身屍體不敢動靜,但隱約從腳步聲可辨來者共是三人,只聽一個森沉語聲道:『這就奇怪了,老夫安排好漁翁得利之計,只准其入,不淮其出,僅到手一尊翡翠玉佛而已,還有一冊秘笈及返魂珠何在,難道會自動飛去不成?』另一人道:『令主請勿憂急,壁上留偈注釋不是記得極為明白,玉佛秘笈返魂珠三者必須合參使用,缺一不可,也許我等百密一疏為盜得珠笈二人漏網,但不要緊,無玉佛為輔如同廢物一般,必千方百計尋取玉佛下落,令主只須安排釣餌下金鉤,何愁不得!』忽聞洞府之外隨風遙送數聲刺耳長嘯,三人轉身迅疾掠出洞外而去,桓某急急跨出,掠出洞外藉冰雪遮掩,僥倖逃出山外。」

  丘玄璣道:「桓山主為何不現身將這三人除之。」

  桓齊知丘玄璣奚落於他,毫不為忤,微微一笑道:「桓某犯不著未吃羊肉反落得滿身騷,更從屍體上服飾辨識竟有數人武功名望均在桓某之上,故而見機行事,桓某若猜得不錯,也許桓某不是唯一生還者,在座各位也許另有其人。」

  「不錯!」葉楚雄道:「葉某亦參與其行,尚未至山半,即察覺有異,七個蒙面人藏在樹後不慎被葉某發現,立即轉面奔回,一蒙面人追出不遠又返回原處。」

  丘玄璣詫道:「葉堡主為何半途而廢。」

  葉楚雄長歎一聲道:「因賤內娘家就距天山南麓不遠,分娩在即,葉某因傳聞甚囂,不禁亦抱著碰運氣心理趕去,卻無意發現這七個蒙面人,只感人單勢孤,意欲邀約數位同道知友再去,哪知一抵岳家,賤內已產下犬子,遂打消此念,彌月一過,在南返雙燕堡之前,葉某又去天山絕頂洞府,但已是一座空洞而已。」

  桓齊哈哈大笑道:「這些均是事過境遷,貴堡目前處境之危亦肇因如此,並非是指葉堡主確藏有秘笈和返魂珠,而是據有玉佛之人欲找回另兩件珍物不得不如此,譬如縱火,總該有一個最初易燃之處,不幸的是竟然找到了雙燕堡。」

  武林群雄均知桓齊所說的都是事實,不過尚未詳盡,令人宛如隔靴搔癢之感。

  風雲八劍袁夢龍道:「桓山主,可否再說得清楚一點?」

  桓齊道:「話已說出,自然盡吐而快,此一得手玉佛主者似為一身形高大蒙面老叟,十數年來為何平靜無波?方才桓某已約莫猜出了其中道理,雖不中亦不遠矣。」

  只見桓齊又啜飲一口香茗,接道:「首先,那獲得返魂珠及秘笈者雖不知是否同為一人,但目睹天山絕頂殺戮之情,到手之物並不如傳言之異,均各珍藏,更守口如瓶,防罹不測之禍。那蒙面老人見久無動靜,心生浮燥,蠢蠢欲動,桓某推測可能遭遇很多變化:

  第一,他們窩裡反,玉佛已數易其主。

  其次,這麼多年來,他們或在暗中訪查當年參與天山尋寶死難及漏網生還者始末,江湖遼闊,牽絲攀藤,倍加艱辛,也許獲知了一線端倪,不然就是如石沉大海,杳無痕跡可尋。最後,此人終於想通了,坐而待不如起而行,安排了一道周詳歹毒的計畫,首遭其殃的恐是郗門主,也許尚有他人就不得而知,桓某雖不知郗門主毒珠不翼而飛的經過始末,但深知盜去毒珠,再暗算老門主,一則試其用毒之能是否勝逾苗疆,再則試探郗門主有無取得返魂珠,更以毒珠如計施為,不言而知桓某與丘莊主也是受害人,推及之就是雙燕堡葉堡主了。這均是桓某猜測之詞,此人目的無非志在返魂珠和那本秘笈而已,因玉佛乃天地靈氣所鐘,返魂珠應該是慧眼內孕育,才不致失去其靈效,至於秘笈與玉佛有何關聯,恕桓某不知無法信口開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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