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地獄紅顏 | 上頁 下頁 |
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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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瀾目露詫容道:「上官相大師兄梅六。」 話方落音,梅六已掠至,炯然目光掃視了群雄一眼,向張曉瀾抱拳道:「堡主一向可好嗎?」 張曉瀾面現赧愧之色道:「托庇粗安,老前輩別來無恙?」 九如上人上前合掌施禮,微笑道:「三十年前老衲與梅檀樾在王屋山曾把略相聚,想不到如今卿雲穀再度重逢。」 梅六朗笑道:「自號飄零江湖客,飛絮因風偶相逢,老禪師方外高僧,為何也捲入這是非漩渦中。」 力加上人道:「魔劫未清,何能證果極樂,我佛有雲: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梅六呵呵大笑,良久笑定,面色一正邁:「老禪師昨晚當巳見過鐵翅蝙蝠主者。」 九如上人搖首嘆息道:「未曾。」並將卿雲谷内所見所遇詳說一遍。 梅六黯然長歎一聲道:「這早在老朽意料中。」 展天行不禁瞪目詫道:「既早知森羅宮主者來歷,何不及早公諸武林,也好趁時截止血腥……」 梅六面色一沉,冷笑道:「展幫主,你說得太輕鬆了,別說你不成,就是九大門派掌門也無能為敵,老朽倘說出他的來歷姓名,數年前武林己面目全非了,何能等到現在。」 展天行不禁面紅耳赤,氣血激湧,但他究竟是—幫之主,度量非常,強自把一腔怒氣壓抑下去。 茅煥望了梅六一眼,含笑道:「梅老前輩是說森羅宮主者身負絕學,天下無人能敵。」 「可說正是。」 「既然天下無敵,何以挨延至今,他畏怯什麼?等待什麼?」 茅煥犀利詞鋒,使人無法招架。 梅六微笑道:「武學一道,相生相剋,千百年來,尚未聽聞無敵天下之人,但此人心機詭絕,擅於暗算,所懼者白陽圖解而巳,昨晚未露面者,此人必是尚在白陽圖解藏處參悟圖解未竟,是以未能趕回卿雲谷中,老朽慶倖諸位免去一步殺身大難。」 群雄不禁聞言暗暗驚心。 茅煥道:「然則,梅老前輩何不率領我等趕往白陽圖解藏處撲殺此獠,以免後患。」 梅六哈哈一笑道:「別說老朽不知白陽圖解真正藏處,就是知道也不能帶領諸位老師前往送死。」 展天行詫道:「這是何意?」 梅六道:「白陽真人尊稱武聖,學究天人,在圖解處藏設下極厲害的禁制,各位白問能否安然通過,如果森羅宮主人已習成白陽圖解絕學,那位可制伏他。」 群雄聞言不禁面面相覷。 茅煥道:「那麼我等豈非束手待宰不成?」 梅六微笑道:「茅老弟,久聞你才華過人,料事如神,見微知著,你去卿雲谷可曾察覺有何蹊蹺麼?」 茅煥聞言不禁一怔,道:「老前輩是說森羅宮麼?」 梅六不禁長歎—聲道:「諸位參與卿雲谷英雄大會,為何不見各派掌門親自來……」說著目注九如上人,接著:「老禪師應知有何異常之處?」 九如上人不禁大訝,默默忖思:「只覺少林掌門多少年來性情變得異常憂鬱,冷漠孤獨,只嚴命門下少問江湖是非,武林恩怨,分明胸中蘊藏隱衷己久……這與森羅宮主者有關麼?」 梅六憫惻嘆息道:「老撣師,武功一道,猶若水漲船高,令掌門多年以來,如不出老朽意料,武功不但未見增進,反而有著顯著的退步,老禪師是否有察覺麼?」 九如上人不禁面色微變,憶起前年掌門人獨自在達摩後院中施展金剛禪掌,對準一株巨柏虛空推出,枝葉微搖,不禁仰天低喟了聲,目光黯然,慢慢踱回室中,為自己偶然瞥見,當時不便詢問,事後又忘懷,此刻經梅六一問,頓感有異,道:「梅檀樾可否請道其詳。」 梅六目光一掃武林群雄,正色道:「溯因在諸大門派掌門人及江湖群雄合擊赤手屠龍何昆侖起,當年何大俠耿直嫉惡,鐵面無私,各大門派均有門戶之見,未免護犢,更經一位隱名高手挑唆威誘之下,遂發生此—不齒蒙羞之事。」 「那隱名高手是准?」 「森羅宮主者!」 茅煥冷笑道:「正邪勢若水火,少林掌門無論如何也不致與此妖邪狼狽為奸,沆瀣一氣。」 梅六正色道:「茅老師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森羅宮主者在各大掌門身上暗中使了手腳,『陽關』穴上釘入逆影穿骨毒針……」 一言未了,群雄不禁駭然色變。 茅煥皺了皺眉頭,道:「這樣說來,森羅宮主若要圖霸武林早在多年前就該放手而為,何致等到現在?」 梅六微笑道:「說得正是,但森羅宮主者巳魂歸離恨天,賁志而歿,令人慨歎。」 群雄中有人冷笑道:「想不到梅老前輩婉惜此蓋世凶邪,真是……」 梅六哈哈大笑道:「諸位豈不知一蟹不如一蟹,目下的森羅宮主者比死者更兇狠狡毒。」 「他是誰?」 「第二代森羅宮主,森羅宮主者衣缽傳人,何昆侖雖不慎失手被擒,但卻予森羅宮主者致命重傷,終因傷重不治,然而森羅宮主手下卻不知他們的主人已死。」梅六說著嘆息一聲道:「幸虧森羅宮主者死得太早,未將全身絕藝悉數授於這位衣缽傳人,所以武林才能維持短暫的平和局面,不過森羅宮主者臨死之前遺留下三道毒計,並囑咐這位衣缽傳人在未習得白陽圖解之前,決無望圖霸武林。」 武林群雄始恍然明白其中因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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