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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穀逸皺眉道:「既然李少俠早知道,也好令老夫等防患未然,何致讓歸南樵、西門無畏逸去?」

  李仲華大驚道:「晚輩也是方才睡在榻上熟思之後,才得其解,目前一切未免言之過早。」說時忽掉面望挽雲、拂月道:「你們平時相隨歸莊主,可知那所大屋內中佈置麽?」

  挽雲答道:「不知!這大屋只是歸莊主練功之所,平時不准我們入內,不過西門無畏可進入。」

  李仲華冷笑道:「饒是西門無畏奸狡似鬼,也被歸南樵蒙在鼓裡。」

  眾人不禁面面相困。

  忽聞窗外有人厲喝道:「李次中小輩,你出來。」

  李仲華不由一驚,雙肩一振「唆」地穿出窗外,室內諸人亦紛紛耀出。

  只見庭園立著十數人,發話之人卻是一觀高鼻勾的老道,背插雙劍,內中還有「摩雲觀主」苗清修,「雲中劍客」劉廣楚等。

  李仲華抱拳笑道:「真人可是相喚在下麽?」

  道人答道:「不錯,正是找你。」面目深沉,其聲冷峻無比。

  李仲華不禁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自問與這道人並無半面之識,卻與自己竟有夙怨的樣子,不禁驚詫道:「真人找在下何意?」

  那道人冷笑一聲,正待答話「怪面人熊」宋其身後中條二魔發出譏諷笑聲,道:「好不要臉的『天風真人』,大巴山可讓你稱雄,居然來在江南道上狂傲無比,在場之人無一不能致你死命,你還陰陽怪氣則甚。」

  「天風真人」氣得面目變色,一眼望去,李仲華身後竟是「怪面人熊」宋其「中條五魔」及「青城二矮」等人,但是棘手非易與之輩,不禁暗暗一驚!

  自待新得手之兩柄雌雄寶劍,後面還有靠山,冷冷說道:「說話的是甚麽人,怎不敢現面?」

  中條二魔應聲躍出,面目深沉喝道;「牛鼻子你真不長眼,我『中條五魔』幾曾怕過誰來?」

  「天風真人」一無表情,卻冷冷說道:「彼此,彼此!我『天風真人』又何曾怕過了誰?」

  李仲華見雙方話己說僵,笑道:「兩位暫請息怒,只不知『天風真人』找在下為了何事?」

  「天風真人」大喝道:「本人愛徒嘉陵刁氏雙雄可是你殺的麽?」

  李仲華不由氣望上街,冷笑道:「不錯,正是在下所殺,但真人是否問明刁氏兄弟何因致死?」

  「天風真人」怒道:「人死了又甚麽好問!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難道不知?」

  中條二魔忽接口冷冷道:「李少俠,牛鼻子最不講理,與他廢話則甚,俺來替你教訓教訓他!」

  「天風真人」冷電雙目一瞪,朗笑道:「量你也配?」

  中條二魔冷笑聲中,反手一把,拔出一柄藍晃晃的緬刀迎風一晃,喝道:「牛鼻子,你也拔出兵刀來。」

  「天風真人」竟發出無比譏嘲的笑音道:「一拔出雙劍,你立即身首異處,本頁人有好生之德,空手接你幾招就是。」中條二魔不禁怒目而視,手中藍色緬刀齊肩高舉,身形緩緩而動。

  這時,冷月光輝下,只見兩條人影電瀉落地,來人正是「天絕神君」縷膀隨及「金龍劍翁」瞿白沙。

  只見「天絕神君」一張胡瓜長臉堆上極其難看的笑容,道:「你們在此舍死亡命地一拚,為的是甚麽?」

  中原大魔立在宋其身後冷冷答道:「誰要你多管閒事,你在一旁不聲不息,靜靜觀戰就不行麽?」

  「天絕神君」吊客盾一掀,身出如風,疾伸五指向「中條大魔」面門抓去,快速無倫,迅如鬼魅。手才出得半途「天絕神君」眼中忽見一條怪掌逕向自己左腮「天溪」穴撞來,勁風狂湧,不禁悚然一驚,淩空身形一側,五指倏地一沉,並指為掌。

  掌力已自接實「砰」地一聲大震,兩條身形各自震出數步……

  「天絕神君」怒哼了聲,凝目望去只見,對方是個神態電猛,辮發若媚,形像醜陋的老者,不禁獰喝道:「老怪物,你是何人?我『天絕神君』不殺無名之輩!」

  「怪面人熊」宋其哈哈狂笑道:「你也不照鏡子瞧瞧,彼此一樣,中原二怪之名,與其說是武功怪異著稱,毋寧說是長相醜陋出名。」

  經此一搞,中條二魔與「天風真人」打也打不起來了。

  李仲華暗道:「『天絕神君』竟是中原二怪之一,看來兩人似乎並未見過面。」

  這時「天絕神君」「哦」了一聲道:「原來你就是『怪面人熊』宋其,我們兩人齊名中原二怪,數十年來並未謀面,今晚幸會,久聞你以『天狼掌』及雙手合發『天狼釘』聲震中原,黎某欲以『天絕神掌』討教幾招,試試中原二怪名雖齊,武功可不可以並列麽?」

  「怪面人熊」宋其冷笑道:「你那天絕掌有名無實,你要獻醜,有甚麽不行。」

  形勢轉變,今晚委實大過離奇?

  先是「天風真人」指李仲華索取命債;轉為中條二魔插身欲鬥;現在又一變為「天絕神君」黎耀垣與「怪面人熊」宋其作施暑之爭。

  但事不僅於此,這時青城二矮谷逸冷冷說道:「黎老師,你『內功拳譜』尚未到手,豈可自廢賭約!」

  「天絕神君」聞言一怔!

  目珠一轉笑道:「君子一言九鼎,黎某豈能自廢十年之內不能傷人之賭約?不過我們並非與平常一般尋仇兇殺相提並論,只是印證武功,點到為止而已。」

  穀逸報之一冷笑道:「有道是兩魔相爭,必有一傷,宋老師制勝自無話說,你若傷了宋老師,作何說詞?」

  「天絕神君」略一沉吟,向宋其笑道:「看來,咱們印證一事,只有等黎某取得拳譜再說。」

  宋其冷然一笑道:「聽便,宋某隨時候教,十年埋首呂梁已定。我看你不必枉費心機了。」

  「天絕神君」間言冷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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