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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穀逸一耀入室,笑道:「這事誠屬誤會引起,少俠何必認真?瞿老師,說聲冒犯也就是了。」

  李仲華神色趨和緩下來,正待答話……

  急聞窗公孫慕良「噫」了一聲道:「怎麽西門老師悄無聲息就溜走了?」話猶未了「天絕神君」起了一聲暴喝:「好個西門小輩,你敢欺騙我老人家?」

  瞿白沙眼光轉向窗外,只見月色茫茫下「天絕神君」之身形電疾飛起,眨眼,已自掠在園林對首屋面上,倏然不見。接著又是幾條人影跟著竄去。

  瞿白沙急回首道:「無知冒犯少俠,多有得罪,行再相見!」

  說時翻身竄出窗外,兩臂一振,隨後趕去。

  只留下「青城雙矮」公孫慕良、挽雲、拂月兩童羅蓧峰、錢兆豐、李仲華數人。

  「青城雙矮」公孫慕良也要趕去,卻錢兆豐阻住道:「兩位老前輩不可隨去,此時前去徒勞無功。」

  洪熙驚諾道:「你說此話,莫非看出有甚麽蹊蹺麽?」

  錢兆豐道;「諸位且請入室,待在下詳告一切。」

  這花軒內濟濟群雄一室,只見錢兆豐目光掃視了眾人一眼,道:「所來賓客均無一人察覺歸雲莊手下的兩百餘人,此刻只剩下我們寥寥數人應待賓客外,其餘一個不見,兩位老前輩,你知為何?」

  穀逸搖首答道:「這個老朽思忖不出,難道裡面有甚麽陰謀麽?」

  錢兆豐點點頭道:「這『內功拳譜』之消息散佈得這麽快,出乏歸南樵意料之外,歸南樵為不舍這片基業,遂種下此禍。本歸南樵獲『內功拳譜』無一人知道,後來不知怎地西門無畏際知悉,西門無畏屢次歸南樵取出共用,歸南樵堅不承認獲此奇書;於是西門無畏挾歸南樵妻妾及愛子囚禁別處,竟欲交換,怎歸南樵還是不承認;這是一年前的事,是以師兄弟兩人形似水火對立,暗自運用機謀……」

  李仲華急問道:「怎麽前日未聽你說起?」

  錢兆豐笑道:「小的亦是方才聽拂月說知。」

  李仲華不禁望了拂月一眼!只聽錢兆豐道:「歸南樵百般哀求西門無畏釋回其妻妾愛子,西門無畏只是不允,堅稱非要交出那本『內功拳譜』不可,這是臨雲無意聽得兩次。」

  「他們師兄弟功力相差有限,誰也不能制誰死命,歸南樵又不敢命心腹手下探聽其妻妾愛子究竟囚在何處,我等亦有心疑,歸南樵亦推說去外家了。」

  「半年前,歸南樵終於下了決心,暗命三位心腹手下,分途奔赴呂梁邀請『天絕神君』呂梁山橫跨晉省南北,不下幹百里,又不知『天絕神君』棲身何處,一去數月杳無音訊。」

  「西門無畏先尚不起疑,繼見其之心腹久未現面,不禁疑慮,五日前其中一人奔返,被西門無畏擒住,酷刑逼供之下,才問歸南樵頒請『天絕神君』以制自己,不過此人未能尋得『天絕神君』居處。

  西門無畏不禁心生毒念,遂放出消息「內功拳譜」落歸南樵手中,一面廣邀好手。

  歸南樵見事已急,聞及李少俠功力高絕,更挫西門無畏,故命在下邀請李少俠至莊,藉李少俠之助,遨西門無畏死命。

  不料『天絕神君』於今日薄慕時分趕到,歸南樵函中並未提及『內功拳譜』一事,西門無畏趁機挑撥『天絕神君』大怒,歸南樵說道:這『內功拳譜』疑奧難釋,他耗費十餘年光陰,仍是一竅不通,此次請老前輩來,而為著與老前輩共同參研,不過如今這多武林人物聞風而至,務請老前輩軀退後,才可獻出。

  『天絕神君』慨然應承,然露鷥限還欲保全,遂請李少俠密室相商,一面暗布手下在莊後一座小山,明日意欲邀請來莊群雄登臨小山,安排惡計一鼓就殉,至於李少俠與歸南樵商談些甚麽,恕在下未知情了。」

  「青城雙矮」自注李仲華臉上,竟似問話。

  李仲華微笑道:「在下推說習性淡泊,明晨即返金陵,絕不參與其事。」

  忽聞挽雲徐徐說道:「歸莊主那本『內功拳譜』實在得自公孫少俠令尊手上……」

  一語未了,公孫慕良已一步跳起,躍在挽雲身前,高叫道:「真的麽?」「青城雙矮」均臉現驚容。

  挽雲望公孫慕良反說道:「西門無畏與公孫少俠令尊多年至交是責,知道令尊有本奇書,致令貴莊主暗生毒心,其詳情恕小的不知道,反正殺死公孫少俠闔府的是歸南樵,而不是西門無畏。」

  只公孫慕良面容憤激,大叫道:「歸老賊,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淡月色映在公孫慕良俊臉上,晶瑩淚珠奪眶而出,順頰流下。

  室中彌漫著悲愴、憂鬱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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