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斷流刀 | 上頁 下頁 |
一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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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書生道:「過天星桓玉仲大有可疑,武功已臻化境,與管仲勳一比不啻天壤之別,但管仲勳說確是桓玉仲,舉動神情無絲毫可異。」 高大老人冷笑道:「不論他來歷真假,收歸本門之用,無異如虎添翼,生色不少。」 中年書生道:「在下也是如此想法。」 兩人並肩行去,只見崖下青林鬱茂,翠篁滴綠深處,隱隱現出一所道觀,紅牆綠瓦,飛甍卷雲。 突從林中走出一面貌清秀背劍青衣童子,道:「兩位殿主都來了麼?王爺有請。」 中年書生道:「知道了!」與高大老人快步走去。 青衣小童張望了一眼,也轉身走入林內,林外人影一閃,現出唐夢周身形,但只閃得一閃發出爽朗笑聲,倏又隱去。 「什麼人?」一道匹練寒光揮卷如虹,青衣小童身隨劍出,劍勢迅厲無匹,數步方圓內草木濺飛。 青衣小童不禁驚噫了一聲,他不信有人能逃出淩厲劍勢之下。 只聽竹林中傳出一笑聲道:「那是左殿主笑聲,別活見鬼啦!」 青衣小童尚有悻悻不豫之色,旋身陡地拔起,如同飛鳥歸巢投入林中。 其實唐夢周早隨著左右殿主之後到達道觀前。 觀宇崇閎壯麗,觀門緊閉,並無觀名,門旁卻鐫有一聯: 閑招白鶴雲千里, 靜讀黃庭香一爐。 但聞松風如吟,靜穆寧謐,使人塵慮皆滌。 只見中年書生伸手扣環,敲了數下。 兩扇木門「呀」地開啟,一個錦衣武士跨出,道:「原來是兩位殿主,王爺有請!」 中年書生含笑道:「有勞了!」說著與高大老人快步進入,走向一間靜室。 靜室內傳來一個低沉語聲道:「兩位快請!」 門簾一掀,中年書生後高大老人先後進入,只見貌像威嚴,濃眉須露,年約四旬中年人端坐于胡床上,雙目開闔之間精芒逼射。 中年書生與高大老人肅然躬身行禮。 那中年人手掌一擺,道:「兩位請坐!」 唐夢周飄身而入,目睹中年人,不禁心神猛駭,暗道:「他不是粵藩麼?」 三藩晉京受軟禁,其中粵藩必是替身無疑,看來粵藩籌計已久,那替身竟然瞧不出一絲破綻。 粵藩低歎了一聲氣,道:「先生,我們還要等幾天。」 中年書生道:「王爺,本門已集合了武林甚多主力,義旗一舉,四方回應,可成大業,但茲事體大,唯恐棋差一著滿盤皆輸!」 粵藩道:「先生懼的是什麼?」 中年書生略一沉吟道:「學生所懼的是白衣邪君、摩雲神爪孫道元、無憂谷主萬勝刀柏春彥、紫衣毒龍卓天奇、獨手人魔冷飛及天魔宮等人,他們不難各個擊破,唯恐他們權衡厲害,結合在一處,於我等有百害無一利,為此學生力主慎重。」 高大老人接道:「迄至目前為止,除天魔宮外,左殿主所言卻一個未見,內中必有蹊蹺。」 粵藩頷首道:「二位既主慎重,本藩只有靜以待時,卻恐夜長夢多,本藩疑懼的並非他們,而是唐夢周!此人在昏君面前說話極有份量。」 中年書生道:「學生已遣人去魯撫衙中,傳訊回報唐夢周已作長白之遊,歸期約在半年之後,王爺只消取得紫電劍,何懼那唐夢周!」 粵藩面露笑容,似是贊許點了點頭,道:「本藩請二位共商一事,望二位贊助。」 高大老人不禁一呆,道:「王爺只管吩咐!」 粵藩長歎一聲,道:「武林絕色,唯獨柏春彥愛女柏月霞,本藩已計誘擒來,果然沉魚落雁,閉目羞花,意欲備住東宮,母儀天下,怎奈此女寧死不允,本藩無計可施。」 中年書生詫道:「王爺將柏姑娘何時擒來,怎麼學生不知,王爺行事委實有鬼神不測之機。」 粵藩淡淡一笑道:「如此小事,何必勞動先生。」 高大老人恍然大悟道:「難怪王爺將祝夫人召來。」 「不錯!」粵藩沉聲道,「她們雖是母女,但祝夫人百般勸說,柏月霞寧死不允。」 中年書生道:「學生風聞柏姑娘雖豔如桃李,卻冷若冰霜,從不輕假男子絲毫顏色,莫非她心有所屬?」 「對!」粵藩目中威棱逼射,道,「柏月霞是有意中人!」 「誰?」 「唐夢周!」粵藩厲聲道,「二位深知本藩習性,本藩不能得手的心愛東西,決計毀了它也不能落在別人手中。」 中年書生默然久之,微笑道:「學生有句不當之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粵藩道:「先生有何見教!」 中年書生道:「請問王爺,不知江山重要抑或美人重要?」 粵藩雙眉一皺,搖首道:「本藩知先生話中涵意,成全了唐夢周,他亦未必感恩載德歸我所用。」 中年書生微笑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學生認為無形毒蠱之下,更略施小計,何愁不成,假以時日當能報命。」 粵藩不禁心頭大喜。忙道:「先生快去辦,夜長夢多,本藩等不及。」說著雙掌交擊了三下,只見壁間一道暗門突然開放。 一個錦衣武士走了出來。 粵藩道:「快領左殿主去見柏姑娘。」 中年書生離去之後,粵藩又道:「方殿主,你領桓玉仲來見我,在來之前,你當知如何做法。」 高大老人悚然一凜,躬身退了出去。 ……………………… 道觀後園小橋流水,樓臺亭閣,景物宜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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