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斷流刀 | 上頁 下頁 |
九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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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琬玲相度了一眼周外景物,頷首道:「沒錯!」 相距三丈開外一株虯柯奇松之上,一條身影電瀉疾落,身影一彎,抱拳道:「姑娘別來無恙?」 盧琬玲認出來人正是金面韋護沙青雲,芳心大喜,道:「他來了麼?」 沙青雲搖首道:「他另有礙難不敢前來,但另有人暗隨姑娘身後。」 「誰?」 「與姑娘同住在招英居內的老者!」 四個勁裝少年忽騰身而起,落在一片叢草中,各立方位,同時砍出一劍。 寒光如潮,劍氣逼湧。 忽聞一聲淒厲慘噑,一名邪匪為劍光絞成一團肉泥,鮮血濺飛而亡。 只聽隨風傳來一陰惻惻冷笑道:「四位委實狠辣心黑。」 身形疾閃而出,正是閻尹。 盧琬玲不禁冷笑道:「尊駕追蹤姑娘究竟為何?」 閻尹冷冷一笑道:「老朽並非沖著姑娘,而是尋出客棧鬧鬼的原因!」 沙青雲突發出一聲冷笑道:「原因簡單之極,只是尊駕尚在夢中罷了。」 閻尹面色一變,道:「老朽在夢中!」 「不錯!」沙青雲道,「尊駕細心一想便明瞭個中原因,請問尊駕到此何因?三水鎮上共有六家客棧,為何尊駕等住在招英居內!」 閻尹面色大變道:「閣下是說玄武門。」 沙青雲笑道:「尊駕終於明白了!」 閻尹呆得一呆道:「為何盧姑娘等不受鬼物侵擾?」 這一問可算是問對了,只聽盧琬玲發出一聲銀鈴般嬌笑道:「因尊駕等人意圖對玄武門不利,故玄武門不能不予尊駕等當頭捧喝不可,我等明晨即須趕往承天寺,那是我另有意圖,亦可在明日再說。」 閻尹道:「明日萬一盧姑娘不去承天寺呢?」 盧琬玲嫣然一笑道:「武林中人最重承諾怎能不去,何況去承天寺有百利而無一害,自無不去之理。」 閻尹道:「玄武門也邀約了令師珞伽神尼麼?」 盧琬玲面色一寒,道:「尊駕問的太多了!」 閻尹淡淡一笑道:「老朽性情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灰衣少年大喝一聲道:「你這是自取其辱,姑娘,咱們走!」 閻尹冷笑道:「只怕你等走不了!」 話音未了,盧琬玲一行六人身法電飛已掠出十數丈外,由紫黑雙劍開道。 驀地—— 雙劍揮攻出兩道閃電流虹,緊接著騰起數聲慘噑,彈起三條身形,倏又叭噠墮地,鮮血濺飛而亡。 閻尹大感驚駭,三方冒出甚多身影撲去,但盧琬玲六人已走得無蹤無影了。 只聽一人驚歎道:「好快的劍法!」 定睛望去,死者致命傷口均在胸坎要穴,前後貫穿,部位不差分毫。 閻尹駭然色變道:「珞伽神尼劍招並無如此霸道狠辣,顯然此四少年不是禪宗一脈。」 一面如朱砂老者道:「劍刀同源,刀法之快無出鬼刀蒯秋曹,蒯秋曹仙去已久,我生也晚並未見過傳人,僅無憂谷主柏春彥萬勝刀法堪相比擬。」 閻尹道:「但珞伽神尼決不會與無憂穀主聯手在一處。」說著一頓,又道,「看來我等行藏已然敗露,不如暫撤出三水鎮。」 突隨風傳來陰惻惻冷笑道:「太遲了!」 閻尹大喝道:「你是何人?」 「玄武門!」 霎那間四外刮起一片陰風,使人毛骨聳然,宛如置身在萬丈冰淵,氣血滯凝? 面如朱砂老者瞪目顫聲道:「監……令……。」忽從口中噴出一股血箭,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丈外立著一個瘦骨嶙峋怪人,見狀疾打出一把球狀物,波波聲響爆出一片白色銀花,黏附著草木上,發出閃閃鱗光。 只聽一聲怪笑道:「原來你是老鬼門下,益發更饒不得你!」 但見瘦骨嶙峋怪人忽雙目圓睜,泛出驚悸已極神光,裂嘴發出一聲淒厲慘噑,接著手舞足蹈起來。但這舞蹈只片刻功夫便漸漸僵直緩慢,全身骨骼剝剝作響。 閻尹群邪卻視若無睹,一個個目光巡掃,欲找出那人隱身之處。 瘦骨嶙峋怪人右掌手指突節節斷落下地,不見半點血水流出。 接著肘腕肩骨脫臼落地。 隨之又是左臂關節挨次脫落。 群邪見狀不禁膽寒魂飛。 閻尹忽一鶴沖天拔起,群邪亦隨之穿空遁去,但有兩邪身形才騰起半空,倏又在悶哼聲中相繼墮地翻倒。 只見一面首蒙住的黑衣人冉冉現出,兩道眼神宛若寒刃鋒芒,懾人心魄,發出陰惻惻冷笑道:「兩位要命的速吐實話,你等可是受命于白衣邪君麼?」 那跌倒在草叢中的凶邪全身宛如萬蛇穿體,比死還要難受,點了點頭。 那黑衣蒙面人道:「其實我不需問你們,早探悉你等鬼蜮圖謀,惜貴上所用非人,閻尹不過是有勇無謀之輩,焉能辦得大事。」右掌虛空一拂。 雙邪痛苦立止站了起來,卻發現功力已然失去,不禁相顯駭然。 黑衣蒙面人冷笑道:「留得你們命在已算是寬宏大量了,不過我未廢去你們武功,半個時辰後便可漸漸復原,速轉告貴上,除非貴上向玄武門俯首稱臣,不然貴上死無葬身之地!」 雙邪本是殺人不眨眼,心狠手辣之人,此刻,宛如雨中寒雞,憚悚不話。 黑衣蒙面人忽振吭發出一聲長嘯,嘯聲入空,隨著夜風播散出去,嫋嫋不絕。 嘯聲未止,人已穿空電飛而去,瞬眼疾杳。 雙邪如大夢方醒,踉蹌奔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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