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斷流刀 | 上頁 下頁 |
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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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青雲道:「柏春彥一定聽到風聲,祝薇華主婢陷身魔窟,藉周大旺之事欲探出祝夫人被囚之處藉機相救。」 唐夢周道:「不錯,正如沙兄所料,此刻柏春彥被困在塗府內,但有嚴震武在,塗鼎父子不敢加害于他。」 羅思雲道:「小化子得自傳訊,盛秋霆已逃出京城。」 唐夢周不禁面色大變,道:「他是如何逃出的。」 羅思雲道:「盛秋霆自覺岌岌身危,無法坐以待斃,竟被他找出一位久未懸壺年逾古稀的隱醫,雖未解開身罹奇毒,卻予壓抑不使發作,在府中留有遺書,說他病入膏盲不久人世,擇地隱秘深山作埋骨之處,司空祖師爺一步去遲,盛秋霆已無影蹤。」 唐夢周聞言,沉思良久,附耳向羅思雲授以密計,並道:「亡羊補牢,各大門派應小心謹慎。」 羅思雲疾閃而出。 唐夢周霍地立起,道:「沙兄,隨小弟前往。」 兩人先後離舟登岸。 唐夢周發現一短裝漢子偷覷著他們,不禁微微一笑,反而走向那漢子面前。 短裝漢子不由面色一變。 唐夢周神態從容,道:「尊駕可否領我等去塗守備府。」 短裝漢子正要說不知。 沙青雲右手一伸,抓住短裝漢子肩胛,朗笑道:「我等初至寶地,街道不熟,尊駕住此已久,帶帶路又何妨。」 短裝漢子只覺半身酸麻,胸前氣血狂逆,不禁駭然失色,忙道:「小的這就帶兩位前去!」 沙青雲微微一笑,五指倏放,道:「勞駕了!」 短裝漢子業已膽寒魂落,唯唯領前帶路。 沙青雲向唐夢周傳聲道:「盛秋霆這一逃去,必掀起一場血腥浩劫,賢弟為何似無動於衷。」 唐夢周道:「小弟憂心如焚,怎會無動於衷,只有命羅小俠趕回稟明司空老前輩釜底抽薪,並探明盛秋霆去向,天魔宮之行不能終止,我等只望速去速回。」 片刻,已至守備府外。 短裝漢子道:「這就是了,小的可告退麼?」 沙青雲謝了一聲,抬面望去,只見守備府氣象森嚴,規模宏偉,不禁笑道:「小小守備衙門好大的氣派。」 跨前兩步與衛卒道:「煩勞通稟守備,就說京城嚴大人來拜。」 衛卒聞言心神咚的一跳,望了嚴震武一眼,面色大變,忙道:「您老請稍待。」倉皇撒腿奔往內面。 須臾,府內起了一片傳叫之聲,大開中門,塗鼎身著官服疾趨出迎。 嚴震武呵呵大笑,手挽著塗鼎雙雙進入,沙青雲緊隨身後。 大廳分賓主落坐,獻上香茗後,塗鼎執禮甚恭,請問沙青雲姓名來歷。 嚴震武笑道:「嚴某尚忘了為大人引見,這位是王差官,現在刑部衙門當差。」 塗鼎悚然一驚,道:「原來是王大人,下官失敬了,望請海涵。」 嚴震武正色道:「此次朝廷為整頓吏治,嚴懲貪黷,已頒下數十道密諭,命我等查訪民情,自然還須辦案,僅南陲五省,除嚴某外尚大有人在。」 說著轉顏一笑,接道:「嚴某查辦之案件重大,雖與塗大人無關,但望塗大人有所警剔,毋自貽罪責,滅門抄斬之禍非輕。」 塗鼎面如土色,連道:「下官怎敢!下官怎敢!」 嚴震武淡然一笑道:「這樣就好,但嚴某風聞一欽命差官為令郎誘擒,囚在府內,難道大人不懼革職問斬麼?」 塗鼎心神巨震,暗忖:「壞了!」究竟薑是老的辣,面色平靜,說道:「莫非嚴大人風聞有誤?並無這等情事。」 沙青雲突面色一沉,冷笑道:「這位差官隨從周大旺前日在杏花樓飲宴,令郎塗元慶亦去杏花樓請客,將食客驅逐離去,周大旺不服逐起爭執,,令郎人多勢眾將周大旺架入府中,今日那差官登門索放,只見其入,不見其出,難道王某說錯了不成!」 塗鼎忙道:「劣子在外無法無天,實是下官治家不嚴之過,下官這就去查明,但不知這位差官姓甚名誰,王大人可否見告。」 嚴震武大笑道:「塗大人做官做了這麼久,連這個都不懂,我等均奉密旨前來,豈能隨便宣揚,王差官怎可說出。」 繼將柏春彥穿著服飾形貌詳細說出,又道:「萬不能領他來此相見,於你我顏面有關,盡可釋之離去故作不知,不要節外生枝。」 塗鼎喏喏連聲,連奔帶跑出得大廳而去。 驀地—— 廳外隨風傳來蒼邁笑聲道:「嚴大人別來無恙?」 嚴震武不禁一怔,望了沙青雲一眼,知戚壽山前來,冷冷答道:「何人呼喚嚴某,請來相見!」 話聲甫落,戚壽山已飄然而入。 嚴震武緩緩起身離座,目中神光一亮,抱拳道:「原來是戚老英雄,不知有何見教?」 戚壽山凝注嚴震武良久,捋須笑道:「你我長遠不見,嚴大人與老朽反而顯得陌生了。」他只覺嚴震武語氣神情似有可疑,但又瞧不出絲毫破綻,不由暗暗納罕。 唐夢周與嚴震武交相莫逆,是以對嚴震武一切熟知能詳,更模仿神肖,此刻唐夢周已知戚壽山生疑,冷冷答道:「嚴某奉有王命在身,無法與武林人物交往,以避瓜田李下之嫌,請戚老英雄見諒。」 戚壽山搖首笑道:「無妨,這是老朽自己找上嚴大人的,老朽可斷言昔日所見之嚴震武似非今日之嚴震武。」眼中逼射兩道懾人寒芒凝注在嚴震武面上。 沙青雲心頭大感駭凜。 驀地—— 嚴震武跨前一步,與戚壽山面對面對立著。 戚壽山只覺一股殺氣逼上身來,不禁「啊」了一聲。 眼前嚴震武突然消失無蹤。 戚壽山、沙青雲不禁目瞪口張。 一股澈骨裂痛自戚壽山背脊骨上升起,接著血行散亂,竄走如蟻,戚壽山面色慘變。 嚴震武身影自戚壽山之後現出冷笑道:「戚兄,這是你自恃過甚,怨不得我嚴震武心辣手黑。」 戚壽山自知不免,長歎一聲道:「嚴大人說得很對,當年你我論武印證時,老朽較嚴大人尚勝一籌,不料嚴大人武功日益精進,在何處習得移經換脈手法……」 嚴震武冷冷笑道:「戚老師知道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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