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斷流刀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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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秋霆暗中觀察此七星幫分堂形勢,只覺險峻異常,深藏在萬山環抱中,暗忖:「七星幫勢力確不可侮,難怪滇藩深以為心腹之疾。」 在議事大廳分賓主落坐後,花鴻鳴即道:「二位到來必有事賜教,敢請見告!」 盛秋霆宏聲大笑道:「還是花堂主爽快,天南鏢局昨晚在獨牛凹失去百萬兩餉銀。」 花鴻鳴面色一變,道:「盛大人莫非疑心是敝幫所為麼?」 盛秋霆正色道:「貴幫勢力遍及滇黔兩省,武林中事一舉一動均無法逃避眼目之下,難謂貴幫不知情,老朽來此相懇貴幫助一臂之力,追還餉銀。」 花鴻鳴不禁一怔,道:「此事敝幫不曾耳聞,恕花某愛莫能助。」 盛秋霆勃然作色,道:「老朽親自趕往獨牛凹出事之處拾得兩件物事,請花堂主一瞧。」說時在腰旁囊中取出兩面鐵牌。 花鴻鳴接過端詳了一眼,頷首道:「此乃敝幫弟兄所懸腰牌,並鐫有七星及數號,不過花某何可憑信兩面腰牌確在獨牛凹上拾得。」 盛秋霆虎目中迸射怒光,厲聲道:「花堂主是說老朽以莫須有之罪加諸貴幫麼?」眉宇間泛出森森殺機。 花鴻鳴哈哈大笑道:「盛大人,敝幫只講事理,卻不畏權勢,大人雖供職大內,花某依然不放在眼中。」 盛秋霆霍地立起,冷笑道:「花堂主這句話為七星幫惹下覆巢之禍。」 花鴻鳴面色一寒,道:「就憑盛大人麼?」繼又轉顏一笑道,「花某敬兩位遠來是客,不願失禮。」 盛秋霆冷冷答道:「花堂主是驅客麼?」 花鴻鳴道:「話不投機半句多,花某不願失言開罪兩位!」 忽見一匪徒匆匆奔入,稟道:「縣城捕頭周麒有要事面告盛大人。」 花鴻鳴道:「有請!」身形疾步趨出。 天南鏢局總鏢頭莊士恭自始至終未說一句話,他深恐失言將事弄糟,既有盛秋霆出頭,自己不如效金人三緘其口。 此刻,見花鴻鳴離去,咳了一聲道:「盛大人,草民只覺此事不宜操之過急,急則生變。」 盛秋霆搖首道:「一個七星幫小小分堂主膽敢出言頂撞,必有後盾可恃,老朽若不嚴詞威嚇,豈可能使就範,早早獻出失鏢。」 莊士恭道:「大人認定是七星幫所為麼?」 盛秋霆冷冷一笑道:「老朽如無七分把握,怎敢一口咬定。」 說時,只見花鴻鳴領著一青衣中年漢子掠入。 青衣中年人目睹盛秋霆,快步趨前,抱拳長揖道:「稟大人,小的率領屬下搜覓失鏢下落,在距獨牛凹十余裡深山古寺中發現多具屍體,鏢車亦在古寺內,但鏢銀俱已搬走一空。」 花鴻鳴道:「死者諒系劫鏢盜匪,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花堂主此言極是有理!」盛秋霆道,「周捕頭,死者是何來路,查明了沒有?」 周麒望了花鴻鳴一眼,答道:「死者均是貴幫門下。」 花鴻鳴不禁愣住,神色異常難看,冷笑道:「花某不信!」 盛秋霆沉聲道:「事實俱在,不容狡辯,你我同往古寺察視便知!」 花鴻鳴道:「好!」立即挑了八名好手,並命傳訊總壇,與盛秋霆,莊士恭,周麒等人登騎疾馳而去。 古寺中陰森駭人,大殿內屍體狼藉,二十余輛鏢車一輛不少,卻餉銀一空。 盛秋霆道:「老朽不願嘮叨,花堂主請分辨死者是否為貴幫中人。」 花鴻鳴面色陰冷與八名手下逐一辨認。 只聽一人驚駭高聲道:「這不是蔡副堂主麼?」 花鴻鳴心神猛震,道:「此必嫁禍江東之計。」 盛秋霆冷笑道:「老朽限貴幫三日,追回原鏢,逾限莫怨老朽行事狠毒,走!」偕同莊士恭、周麒兩人快步如風走出寺外登騎而去。 花鴻鳴如跌在冰窖中,半晌動彈不得,良久長歎一聲,道:「本幫大難臨頭,你等盡速搜覓四外查明劫鏢者去跡。」 七人聞命四散掠去,僅留一黑衣勁裝漢子道:「堂主,死者共四十七人,俱系罹受極歹毒的手法點上致命要穴斃命,但本幫弟兄僅有五人,屬下心疑賊人施展魚目混珠之策移禍本幫。」 花鴻鳴雙眉濃皺,道:「本座亦有同感,但蔡副堂主半月前因事前往內三堂,為何殞命在此,其中必有蹊蹺,速傳訊總壇稟明一切。」 匪徒領命一躍而去。 花鴻鳴沉思良久,逕往寺後尋覓蛛絲馬跡……… 半個時辰後,深山嶺脊上現出一條白色人影,疾行如風,面目森冷如冰,猙獰醜惡。 白衣人朝一松柏鬱翠深谷中飛掠而下,疾逾飛鳥,身形甫一站實,即見一條身影由松後疾閃掠出。 只見一眇目老者躬身道:「參見門主!」 白衣人冷冷問道:「其餘的人呢!」 眇目老者答道:「屬下遵門主之命僅留下五人守護洞府,其餘人手俱遣回大別山白雲峽。」 白衣人鼻中冷哼一聲道:「隨我進入洞府!」身形走入松柏叢中,向一削壁而去。 削壁如仞,高約數十丈,藤蘿密翳附壁滋生。 只見白衣人身形一振,潛龍升天拔起,約莫七八丈高下,陡的身如輪轉,兩足互彈,向削壁平射而去。 颼的一聲,身形隱去,原來翳密藤蘿將洞口遮蔽隱沒。 眇目老者緊隨著白衣人穿入洞內,洞徑陰暗曲折,懸著一盞孔明燈,昏暗燈光可辨明洞徑。 轉了兩個彎後,突然一亮,只見毗連五間寬敞石室,壁頂各嵌著一顆鵝卵大小明珠。 眇目老者高聲道:「門主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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