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斷流刀 | 上頁 下頁


  麥熙鳳忽目注麥如蘭,嘴角忽泛笑意道:「你不心懷嫉妒麼?柏月霞人間殊色,我見猶憐,愚姐為你多擔一分心事。」

  嚴薇薇響起一聲銀鈴笑道:「如蘭妹妹與唐公子名分已定,還怕被柏姑娘搶走不成,何況唐公子與柏姑娘僅是異姓至友,迄無月前花下,海誓山盟,大可不必妄作杞人之憂。」

  麥如蘭嬌靨緋紅,瞠視了嚴薇薇一眼,道:「說得難聽死啦,你還不是一樣。」

  麥熙鳳見狀心中不無感觸,道:「我等深以未曾目睹唐公子本來面目為憾,故我等趕來守候唐公子返回。」

  嚴薇薇道:「熙鳳妹妹只為了這點麼?」

  「不!」麥熙鳳道:「還有,但未見著唐公子,我寧可不說。」

  麥如蘭道:「一定很重要是麼?」

  麥熙鳳道:「不錯,很重要。」

  嚴薇薇笑道:「那麼就等他回來吧!」

  鄰室中已擺下一席豐盛酒宴,使女走來催請入席。

  宴到中途,忽聞使女稟報唐夢周已然返回。

  諸女連袂出室相迎,唐夢周仍然是七殺靈官趙蔚裝束,見得麥熙鳳七女亦在此,不禁一呆。

  麥如蘭道:「賤妾已備席與堂姊等接風,官人速盥洗更衣,堂姊還有要事相告咧!」

  唐夢周微微頷首,身形迅即消失在甬道盡端。

  諸女回座,嚴薇薇殷殷勸飲。

  片刻時分,唐夢周翩然入室。

  麥熙鳳只覺眼中一亮,暗道:「好人品,如蘭妹妹真有福,難怪柏姑娘念念不忘他!」

  唐夢周舉杯敬了一杯酒後,目注麥熙鳳道:「麥姑娘還有何事見告?」

  麥熙鳳道:「唐公子是準備去天魔宮相救柏姑娘麼?」

  「正是!」唐夢周道,「敢請姑娘指點一條明路。」

  麥熙鳳道:「前已在點蒼與公子說過天魔宮形勢,魔宮處於萬山叢中險峻異常,深莽毒瘴,隨時隨地均有生命之危,尤其魔宮之外尚有廿八峒,宛如星羅拱布,外人極難滲入。」

  唐夢周微微一笑道:「這個在下自有妙策進入魔宮,但麥姑娘言猶未盡。」

  麥熙鳳瞟了唐夢週一眼,道:「即是公子能進入魔宮,也救不了柏姑娘。」

  唐夢周不禁一怔道:「這話何解?」

  麥熙鳳道:「據我所知,柏姑娘並未囚在魔宮,究竟囚在何處,只有魔宮君上知道,若公子恃強闖入,非但救不了柏姑娘,反而斷送了柏姑娘一條性命。」

  嚴薇薇道:「那如何是好?」

  麥熙鳳嫣然一笑道:「京師燕尾胡同有一茅坤生,其實並非姓茅,而是此宅主人義子,宅主人在牛市集開設一家典當,家資钜萬。茅坤生年少翩翩,遊手好閒,在京師有著極寬的交遊,眼皮子極廣,他卻是魔宮君上愛子。」語聲一頓,又道,「我說得極是明白,公子睿智過人,要救出柏姑娘,必須擒住茅坤生作為人質,卻又不可露出痕跡,誘使君上求公子相助。」

  唐夢周劍眉一皺,道:「在下在京師確耳聞有茅坤生其人,蒙姑娘相告,在下自有安排,請問姑娘方天齊究是何人?」

  麥熙鳳道:「方天齊乃杏花峒主,武功極高,似與魔宮君上有很深的淵源,平起平坐,互不統屬,究竟有何關係,至今還是不解之謎。」

  唐夢周點點頭,緩緩立起,笑道:「在下還有要事待辦,無法奉陪,諸位請慢用,在下先行告辭了!」說著翩然離去。

  他一入書室,即見一中年化子憂形於色,在內守候。

  中年化子目睹唐夢周進來,忙道:「少俠,速隨小的去。」一閃而出。

  唐夢周知必已危急,但不明何事,急急隨著掠出,疾如流星向城郊而去。

  ………………………

  距碧雞山七裡之遙斷靈崖下十數人影聯手合攻著兩人,攻勢淩厲辣狠,地面積屍累累。

  兩人正是無憂谷符竹青及傅靈芝,他們已搏鬥了一個更次,喪生在兩老劍杖之下的有十六名江湖高手,雖神勇無匹,卻真力已漸衰竭,守多攻少。

  忽聞一聲大喝道:「住手!」

  雙方聞聲疾飄開七尺,只見一株巨樹之後走出一人,月華似水,符竹青瞧出來人形像,不禁面色一變,詫道:「二穀主!」

  顏鴻慶面寒如冰,冷笑道:「今晚之事二位心中當已明白。」

  符竹青道:「老朽委實不明白。」

  顏鴻慶面色鐵青,厲聲道:「你們隱瞞了一椿極重要之事,紫電劍被摩雲神爪孫道元老怪物攫去,你們兩人早已知情,為何不向顏某吐露。」

  符竹青道:「二穀主以莫須有之罪相加,老朽還有何話說。」

  顏鴻慶獰笑一聲道:「柏月霞無故失蹤,此乃故布迷陣,只有你們兩人知道,速將柏月霞下落吐出!」

  傅靈芝冷笑道:「小姐的下落對二穀主有這等重要麼?」說著呼的一杖揮出,力逾千鈞。

  顏鴻慶疾閃開去冷笑道:「兩位武功大非昔此,在顏某眼中尚不堪一擊。」

  傅靈芝滿頭白髮根根豎起,神態駭人,大喝道:「那麼你為何不動手?」

  顏鴻慶道:「眷念舊交,無法下得毒手,只要兩位將柏姑娘下落見告顏某決不為難兩位。」

  符竹青冷笑道:「小姐常說二穀主有霸尊武林之志,果然不差。」

  顏鴻慶微微一笑道:「你家小姐確有知人之明。」

  符竹青又道:「小姐更探明二谷主與白衣邪君沆瀣一氣。」

  顏鴻慶聞言面色猛變,目中泛過一抹殺機,卻又倏轉笑容,道:「不錯,顏某與白衣邪君不過虛與委蛇而已,顏某豈是甘恥人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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