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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


  豹農少年道:「你我閑說少說,風聞貴幫已取得白虹劍,特此前來向武少主求借一用。」

  武東山不禁面色一變,冷笑道:「捕風捉影之言閣下如何憑信。」

  豹衣少年陰陰一笑道:「希望少主三天之內將白虹劍取來,送劍之處自有人與少主聯繫,不然少主將罹奇禍。」話落人起。

  如此強說自話之事,武東山還是頭一次遇上,不禁肝膽氣炸,殺氣陡萌,厲喝道:「閣下慢走。」雙掌揚空擊去,發出一股山湧狂飆。

  半空中豹衣少年身影疾轉如輪,倏地彈身猛瀉,疾如流星落在十數丈外亂林中,形影杳失。

  武東山大喝道:「快追!遇上立施重手,格殺勿論!」

  飛鷹幫門下紛紛撲去。

  武東山面色沉凝肅冷,只覺事情太過離奇,他平日自負機智過人,此刻也猜測不透其中道理。

  半晌,飛鷹幫門下紛紛轉來,陳德三道:「稟少主,豹衣賊已遠去無蹤,林中一無線索可尋。」

  武東山低哼一聲,默然須臾,望了陳德三一眼,道:「你等在廟外守護,待我人內瞧瞧。」

  陳三德忙道:「少主不可輕身涉險!」

  武東山道:「無妨!」飄然走入破廟。

  大殿中陰森晦暗,塵網重結,腐黴氣味直沖入鼻,中人欲嘔。

  忽聞一聲痛苦已極的呻吟,有人問道:「是武少主麼?」語音沙啞顫抖。

  武東山不禁一怔,循聲望去,只見一僧人倒在壁角,迅疾一躍在僧人之前,定睛望去,認出峨嵋後起之秀乾坤刀飛雲,面色一變道:「大師是何人所傷。」

  飛雲淒然一笑道:「豹衣少年,武少主定有所見。」

  武東山呆得一呆道:「令師達觀上人未來麼?」

  飛雲已傷重不支,道:「家師現在內殿,想亦已遭了毒手。」語音微不可聞。

  武東山伸手一摸飛雲,氣息已冷,面色一冷,身如離弦之弩掠入後進內殿。

  後殿更比前殿晦暗陰森,幾伸手不見五指,武東山伸手入懷,取出夜行火折,「嚓啦」一聲,一道熊熊火光升起。

  只見殿中倒著七具軀體,武東山不禁面色大變,辨明峨嵋達觀上人斜靠在柱旁。忙疾躍向前喚道:「老禪師!」

  達觀上人睜開一線眼簾道:「武少主,你來遲了。」

  武東山道:「老禪師被何人所傷?」一掌緊抵在達觀上人胸後命門要穴上。

  達觀上人似精神一振道:「貴幫大難臨頭,速傳訊令尊嚴加戒備,慎防禍起蕭牆。」

  武東山聞言不由呆住道:「老禪師也為豹衣少年所傷麼?豹衣少年是何來歷,在下誓報此仇。」

  達觀上人湧起一絲苦笑道:「看來少主無法報得此仇,老衲等雖為豹衣少年所乘,但致命之由卻系少主蛇芒針。」

  「蛇芒針!」武東山不禁面色慘變,道:「此針乃在下秘門獨有,豹衣少年如何取得蛇芒針。」

  達觀上人笑了一笑道:「取自令妹武紅玫手上!」

  武東山眼中噴火,咬牙切齒罵道:「竟是這賤婢麼!」

  達觀上人道:「少主你不可責怪令妹,令妹也是逼不得已,眼下令妹已落在豹衣少年手中。」

  武東山不禁面色大變。

  達觀上人又道:「老衲行年七旬,死不為夭,目前少主禍在眉睫,倘不見信,少主不妨察視神案下一具屍體,他身中九支蛇芒針,七孔流血慘死。」

  武東山不禁一怔道:「老禪師知是何人麼?」

  達觀上人道:「少主一瞧便知!」

  武東山左手一松。

  達觀上人忽喉中疾響,溘然逝去。

  武東山暗歎一聲,手中夜行火折燃燒已盡,倏地疾滅,殿中又是一片漆黑。這時武東山小心翼翼走近神案下,察視屍體形貌,他雖是目光銳利,暗黑之間亦無法分辨面目,他伸手入囊取出一塊火鐮石,「篤」的猛敲數下,黑暗中火花一閃,映出那人面目。

  武東山不禁失聲驚呼:「怎麼是他!」

  原來死者就是不久前去大興客棧自稱太原官府中人的錦衣老者周驤。

  這無疑是借刀殺人毒計,武東山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毛骨悚立。

  驀地——

  隨風傳來一聲陰惻惻冷笑道:「武東山你瞧清了麼?還不束手就縛!」

  四條人影如魅,風疾電閃掠入後殿,分占四象方位,刀光閃閃,後殿立時彌漫漫森厲殺機,令人窒息。

  武東山知事態嚴重,但始終理解不透為何事情會落在他身上,目中怒光逼閃,冷笑道:「為何在下須束手就縛?」

  面形瘦削漢子陰惻惻笑道:「你殺官拒捕,目無王法,難道膽敢不認罪麼?」

  武東山大怒道:「血口噴人!在下殺了什麼官?死者均非在下所殺。」

  瘦削漢子怪笑道:「你當認出神案上死者是何人!」說著手中一物擲地,冒出一團火球,映得一殿通明。

  武東山不覺心神一震,淡淡一笑道:「在下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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