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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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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武林如世局,自翠玉如意、火浣獸衣,以及諸天佛法真詮張揚傳遍整個武林。 奔走江湖道上人物頓形增多。 有封刀久隱多年的老一輩好手,亦有初出茅蘆的小夥子,芸芸碌碌,問他們自己為的是什麼?幾乎均茫然不知。 不知何人傳出風聲,說七日後杭州西子湖上西冷橋畔黑煞令主匡九思與黃山鳳凰谷主韓廣耀單獨約鬥。 武林中人大多不知韓廣耀是誰? 經人倍加渲染,將韓廣耀武功捧得「上天入雲」,此究竟是善意欽佩,抑或是惡意中傷,誰也不知情。 於是,去浙途中僕僕風塵者多於過江之鯽,而且在任何一處,只要有兩三江湖朋友蹤跡,即會將匡九思與韓廣耀之事引為談助。 豫南鄂北交界處有條蜿蜒曲折小河,河面不寬,清澈見底,遊魚歷歷可數。 河畔是一片柳林,縱眼望去,只見綠雲千里,垂枝翠拂。 林中有兩三戶人家,在那林中設有十數付座頭,茶酒兼賣,供過路人打尖食用。 暑熱逼炙,這柳林中清風習習,蔭涼宜人。 幾付座頭已經有人在坐,敞開胸衣,用酒閒談。 靠近水邊一付座頭,坐著一個神色憔悴,滿目憂傷的老人,擎著一隻酒碗,就著嘴唇,目光卻落在漣漪微波的水面上久久不移,似在沉浸往事。 這老人正是那韓廣耀。 他自嵩山峽谷中逃出,想是再受挫,愛女失蹤,又失去降魔杵,他本雄心萬丈之人,登高跌重,飽受刺激,積怒鬱結,人已變成半瘋狂狀態。 他靈智時清時蔽,三日來清醒時,均在思忖自己是否必需去西冷橋畔,應匡九思之約一爭勝負。 韓廣耀本乃機詐深沉之人,凡事算定而行,無必勝之把握絕不輕易出手。 但如今卻為著愛女及降魔杵,往日的冷靜細心一變而激動混亂,反覆斟酌,竟無法判斷決定去否? 他不時暗暗歎氣,水面上幻出無數黎玉姍俏麗幽怨的面寵。 那昵昵鶯聲就宛如似在耳旁,數責著說:「爹,您忍心讓女兒受匡九思老賊屈辱之苦嗎 ?速來相救女兒……」 他不禁面色激動,目中潸然淚下。 這時,林外忽然走進五人。 一身玄衣白邊勁裝捷服,魁偉鷙猛,眉上兵器絲隱之色繽紛,快步如飛,一望而知均是武功不俗江湖能手。 五人一踏進林中,其中一人高聲呼道:「哈!好涼爽的地方,咱們正好歇歇腳,用上兩杯。」 說著,五人已占著一付座頭。 立即一莊稼裝束老頭奔了過來,問道:「五位客官,要用些什麼?有自釀的好酒和燒雞鹵肉,還有剛出籠的饅頭。」 一個滿面紅赤刀疤大漢,目光一抬,道:「要十斤好酒,五十個饅頭,燒雞送上兩隻,鹵肉不要切開的先送一大盤,鹵汁多放一點,大爺要沾饅頭吃。」 老頭連聲喏喏而退。 左人目光連張四處不停,瞧瞧有無可疑人物,這是走江湖的規矩。 片刻,所要的酒食全送了上來。 滿面刀疤大漢與其餘四人滿滿地各斟滿了一碗酒,再與自己斟上,舉杯鯨飲了一口,贊道:「果然好酒。」 五人狼吞虎嚥,一霎那間,酒食已用了一大半,酒飲多了,話匣子也打開了。 滿面刀疤大漢宏聲道:「此去至杭州,千里長途,七日之期要趕達未免太辛苦了,如韓廣耀這老兒膽怯不敢應約,那咱們兩條腿也太吃虧啦!」 另一人哈哈笑道:「除了你,咱們都是存心瞧熱鬧,見與不見均沒有什麼,六擠三竺,荷香十裡,湖光山色,人生幾曾領略得到,總而言之都是不負此行,你呀,就甭提了!」 滿面刀疤大漢怒目冷笑道:「小弟有什麼存心,你們且說說看。」 那人詭秘的一笑道:「誰不知你是存心趁火打非劫,聞聽韓廣耀之女人間絕色,豔麗無雙,你本色中餓鬼,心癢難熬,亟欲染指,說得對與不對?」 刀疤大漢冷笑道:「兩人單打獨鬥,你就准知匡九思會將此女帶去,向韓廣耀逼令就範嗎?」 那人答道:「匡九思秉心險毒,如非有所挾求,能與韓廣耀約鬥,其中定有詭謀在內!」 刀疤大漢搖首不通道:「降魔杵已入匡九思手中,他尚有何求,兄弟臆料韓廣耀必不敢去履約,你們對小弟想法截然錯誤,天涯何處無芳草,為何獨要此女?」 說罷,嘿嘿冷笑不止。 忽地,韓廣耀向五人座上大步走了過來,冷冷說道:「你是說韓廣耀不敢去履約嗎?敢否與老夫打個賭?」 原來這些言語,全部落入韓廣耀耳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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