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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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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謙長籲了一口氣,轉目望著那瘦長漢子,見他腿臂皮肉已蝕盡,化作了一灘血水,露出森森白骨,面色慘厲,噑叫出聲。 沈謙眉梢一皺,右手揚了揚。 立時一人奔了過去,一刀劈下,寒光閃處,屍分兩截。 心印覺久無動靜,心中甚為疑惑不解,不禁睜開眼來。 但見沈謙向自己微笑道:「心印大師,可否駕臨捨下一敍?」 心印緩緩啟齒道:「被擒之人,一切聽命。」 沈謙微微一笑,向奚子彤走了過去,低聲說了數句,便傳命手下清除屍跡。 奚子彤一躍而起,落在心印和尚身前,笑道:「老化子奉命帶路,和尚請!」 右手迅如電光石火般伸出,「咯」的一聲,按上心印被沈謙用「卸骨分筋」手法,卸下一隻右臂。 心印稱謝了一聲道:「貧僧隨後,檀樾先請吧!」 對沈謙這樣做法困惑不解,無奈身陷牢籠,不由自主,只好聽天由命。 奚子彤邁開身形向武侯祠走去,心印亦步亦趨,沈謙龐東豪同著群雄亦快步隨向心印身後走去。 沈謙與五個長衫厚履,氣宇雄偉的老叟說道:「五位都是望重西川的耆宿,在下勞動五位元前來,目的在求五位元明瞭在下並非私心自用主人。 目前江湖劫殺無日無之,西川未必能閉門卻掃,今宵之事險象已明,尚望五位轉知西川武林同道,不可為邪惡言詞煽惑,或沆瀣一氣,在下除惡務盡,甚難情法兼顧。」 五老叟面色一凜,同聲答道:「少俠所言甚是,老朽等何敢自私。」 星斗滿天,夜涼似水。 群雄電疾星奔而去。 心印隨著奚子彤走進一座宏偉大宅,逕往燈光閃耀的大廳中走去。 大廳內擺設得極華麗堂皇,卻又古雅有致。 使人有清新之感。 奚子彤笑道:「和尚,你坐那兒。」 他存心打趣心印。 心印道:「出家人隨處可坐,檀樾你請上坐吧!貧僧就地盤腿調息一會。」 奚子彤雙目一瞪,道:「廢話,化子邋遢成性,不可沾汙好東西,你我就在地上權坐一會,光棍對光棍,有得話好說。」 心印知邋遢神丐取笑,嘆息一聲道:「貧僧階下之囚,那有什麼心情說笑……」 說時,沈謙已慢步走了進來。 只見沈謙微笑道:「禪師請坐,在下有一事不明,需請教禪師。」 心印禪師不禁一怔,合掌道:「只要是貧僧所知,無不詳答。」 三人落坐已畢。 沈謙道:「大師當年之事,在下亦略有耳聞,但不知大師昔年雖在六韶象鼻峯脫險離去,卻一身功力俱廢,可是目前大師武功未失,使在下不解其故。」 心印聞言心中猛震,黯然長歎道:「檀樾既然知道,貧僧也無須隱秘,象鼻峯那位隱世高僧為念其徒黑白雙眉將千佛寺僧殺戮太甚,理虧顯明,不想寃寃相報無時可了,暗中法外施仁,表面上失去功力,其實三年後已全恢復。」 沈謙長長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不過大師在寶相寺內所為莫非另有隱衷嗎?」 心印目注了沈謙一眼,道:「武林之事,不至真象大白時,是很難斷定誰是誰非,韓廣耀心術毒絕,想檀樾必已盡悉,貧僧無須多加曉舌。 全身保命乃不得已為之,何況韓廣耀危害武林惡謀已昭然若揭,檀樾你可知道韓廣耀新近得了一宗禪門奇珍之事嗎?」 沈謙頷首道:「在下耳聞韓廣耀獲有一柄蓮瓣金粟降魔杵,不知是否此物……」 心印緊接著問道:「檀樾你是否知道那象鼻峯隱世高僧是誰嗎?」 沈謙不禁一怔,知心印突問此語必非無意,心念一動,忙答道;「莫非降魔杵與那隱世高僧有著極大的關係嗎?」 心印微歎一聲道:「非但有著莫大關係,而且那隱世佛門高僧就是降魔杵的原主。」 沈謙聞言驚得一躍而起,道:「大師為何知道得這麼清楚?」 心中猛憶韓祟之言,孫南平在大別山中無意獲得降魔杵,那佛門高僧尚在人世,為何將重寶封藏在大別山中。 真是匪夷所思之事。 沈謙不禁茫然,不解其故。 心印淡淡一笑道:「檀樾有所不知,那佛門高僧本應功德早證極樂,只緣黑白雙眉殺孽積山,為此一再牽延。 他在十年前就將降魔杵封藏大別山中,以待有緣,因貧僧在黑白雙眉之前趕到象鼻峯洞內,親耳聞得高僧與一雙少年說有一柄降魔杵藏在大別山中。 只看一雙少年是否有緣尋獲,是以貧僧離開六韶象鼻峯後即趕來大別……」 沈謙忙微笑道:「在下已明白了,必是大師去大別時,功力未複,意欲借重韓廣耀之手,不料韓廣耀得手後,對大師非但反臉無情,而且用上毒辣手段。」 心印面色微變,歎了一聲道:「檀樾睿智神見,如同目睹,不愧為曠世奇才,貧僧謬托知已,致貽大恨。 若待韓廣耀參透降魔杵用法,則貧僧罪孽沉重永遠難贖了!」 沈謙道:「大師此來西川何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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