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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五


  第四十章

  陽光飛灑,昨晚雨後新晴,草木寒光煥發,行人更顯得精神奕奕。

  成都青年宮廟宇,人群擁擠,萬頭鑽動,蠅蠅繁囂,如雷盈耳。

  太極八掌淳於靈與邋遢神丐奚子彤興致不淺,亦挾在人群中擠進擠出,東張西望,指指點點的。

  忽地,太極八掌淳於靈面色一怔,道:「他們怎麼來了?」

  奚子彤呆了一呆,茫然不知所指,間道:「淳于大俠指的是誰?」

  淳於靈低聲道:「韓廣耀手下。」

  兩指偷偷向遠遠人群中一指,道:「那三人就是韓廣耀當年結盟兄弟都陽三鳥,練秋鋒、關書誠、柳倚天三人。

  倘如淳於靈所料,來的不只他三人,定是來此尋覓黎玉珊,我不如急連通知太行四劍等人隱避行藏,免得為沈少俠帶來一場麻煩。」

  奚子彤微笑道:「淳于大俠速去為是,老化子還要找他們晦氣。」

  當下淳于靈穿行人群,快步趨出青羊宮。

  奚子彤眼神凝注都陽三鳥,擠開人群,尾躡而去。

  只見都陽三鳥正走近一個炸油餅擔挑。

  奚子彤猛然靈機一動,高聲嚷道:「喝,這油餅炸得好香,老化子正餓得緊,來,買一個。」

  說著身形搶了前去。

  饑不擇食似的,丟了十數銅錢與炸餅老婦,一手搶起一個剛出鍋的油餅。

  猛然,奚子彤一聲怪叫:「哎唷唷!好燙!」

  油餅竟脫手甩出,向練秋鋒面門飛去。

  人群擁擠又突如其來,練秋鋒如何能防,「啪!」的一聲,滾燙炙熱的油餅正巧擊中練秋鋒,油汁飛濺。

  練秋鋒痛極怒吼得一聲,油餅墜地,只見練秋鋒面門燙起一個大泡。

  人群捧腹大笑。

  奚子彤愕然張目,似事出無心,惶悚不已模樣。

  關書誠暴暍一聲道:「臭化子,你真是找死!」忽地,奚子彤又抓起兩個油餅,迅疾無比向關書誠、柳倚天兩人打去。

  手法高明之極,兩人竟然閃不開,被打了個正著。

  只見奚子彤哈哈大笑中,身形沖霄拔起,騰身縮腿,竟掠越人群,星曳電奔飛向青羊宮外。

  都陽三鳥怒吼出聲,亦一鶴沖天而起。

  他們在半空中變換身形,疾射出得青羊宮。

  追出二三裡之遙,卻見奚子彤身形停下,回身齜牙一笑道:「你們追趕老化子為何?老化子身無長物,只有一身破爛衣衫,做案竟做到老化子身上,看你們是窮瘋了!」

  練秋鋒冷笑一聲,道:「明人不做暗事,化子,存心戲弄我等必有所為,何不乾脆說出!」

  奚子彤瞪著雙目,道:「沒有什麼所為,不過老化子卻瞧得你們很不順眼就是。」

  練秋鋒面目一變,左掌猛劈而出,右手已撤出肩頭一柄仙人掌夾,五指透鋒,電疾攻出三招。

  關書誠、柳倚天配合無間,各出兵刃,灰擊奚子彤,招式不離要害重穴。

  奚子彤只一味閃避,口中怒駡饑諷,說三鳥鬼不像鬼,人不像人,刁損陰刻笑辭連珠口。

  三鳥怎能禁受,連聲怒喝,招式愈發淩厲,歿光劍影,勁風銳嘯。

  這時,路邊忽閃出兩人,目光炯炯望著都陽三鳥。

  奚子彤目光銳利,已瞥清兩人形像,心中倏然一驚。

  一人長髮披肩,圓面皮色松黃,目光閃爍,左耳輪上生著一粒豆大黑痣。

  另一人是個瘦長漢子,左額深陷刀疤一條,斷眉橫鋒,鷹眼深沉。

  來者正是奚子彤那晚舟中戲耍過的兩人,亦即寶覺寺中騙過韓廣耀,換屍逃離,一雙可疑的人物。

  瘦長漢子忽電欺晃身,虛飃飃揮出一掌。

  他逼開三鳥,陰森森笑道:「以三對一,毫不懂江湖規矩,諒你等必是新近出道人物,我也不難為你們,雙方如無深仇大怨,彼此收手了吧!」

  三鳥只覺這瘦長漢子掌式怪異,幽幽掌風中滲有陰寒之氣,幽風觸及之處,頓感穴道有點微麻感覺。

  不由心中猛震,立時飄後七尺。

  柳倚天聞得瘦長漢子之言,不由怒極,身形一振,正待搶身玫去,忽從衫內落下一三角小旗。

  那瘦長漢子面目一變,迅速如電俯身掠出,五指一攫把這面三角小旗抓在手中,斜身往外竄在丈外落定。

  他反覆打量這面小旗一眼,道:「這是什麼下三濫幫派的令旗?走遍天下卻沒瞧過。」

  柳倚天飛撲了前去,大喝一聲道:「這是黃山信物……」

  猛覺自己走口,不禁前撲之勢定住,脹紅著臉。

  練秋鋒與關書誠二人不禁怒視了柳倚天一眼。

  只見瘦長漢子面露鄙夷不層之容,將小旗擲在地下,冷冷說道:「什麼黃山信物,我久走江湖,壓根兒都不會見到。」

  都陽三鳥激怒得一臉青白。

  要知瘦長漢子這種作為深犯江湖大忌,不啻結下戴天大仇。

  柳倚天一聲暴喝道:「朋友,你未免欺人太甚,要知我等都陽三鳥不是易欺之輩,你放手過來,我柳倚天若不合你認罪服饒,從此不在江湖道上行走就是。」

  都陽三鳥就數柳倚天胸無城府,毛色粗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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