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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二


  藍天白雲,松鼠穀鳴,鳴鳳山莊遠遠望去仍是一片平靜,莊內卻是殺氣彌湧。

  沈謙疾撩射入莊門,突門側暗處一聲陰惻惻冷笑生起,一條黑影帶著一輪刀光撲來,刀勢淩厲沉猛,劈空銳嘯。

  他竟不加閃避,左掌五指迅疾一揚,抓著了那柄刀尖,往右一帶,那人不由自主地身形踉蹌斜沖而出,沈謙右掌已按中胸口。

  啪的一聲大響,那人胸前肋骨根根斷裂,插入心臟,淒厲狂噑叫起,一股泉湧鮮血奪腔噴出。

  沈謙立即飛起一腳,將那人踢起半空,曳著一股血箭,墜向十數丈外。

  沈謙定睛打量莊內景物一眼,只見花木零亂倒萎,廢屋斷瓦渠折,眼力所及處,均是破壞遺跡,不禁展動身形,疾撲入內。

  驀然——

  一株聳天淩幹的古柏上疾如鷹隼瀉落兩個中年黑衣漢子,手持長劍,面目森沉,阻住了沈謙去路。

  沈謙冷然一笑道:「兩位也是為雙煞網羅麼?」

  其中一人沉聲道:「尊駕請亮出肩後長劍,我可要向尊駕索償一條命債。」

  沈謙微笑道:「索償命債不遲,請先稟知雙煞出來一見。」

  那人放聲狂笑道:「尊駕好大口氣,妄想面見兩位老人家……」倏又面目一沉,道:「且先勝得我掌中劍再說,請亮劍出鞘。」

  沈謙冷冷望了那人一眼,道:「既欲一拼,在下就憑一隻肉掌與閣下玩玩。」答語狂傲已極。

  那漢子激得滿臉發青,怒光迸射,大喝道:「尊駕好狂!」,霍地一劍揮出,勁風沉厲,揮起重重劍影,內力如泉湧出。

  那人竟是內家正宗劍法,招式精奇,泛泛之輩,還真不堪接他這一劍。

  沈謙兩指駢起,以臂代劍,斜身走出一步,迅疾無倫的一弧,往漢子前胸劃去,肘部向揮來的劍身撲至。

  叮的一聲,沈謙臂肘分寸拿捏奇准,恰與飛來劍身相撞。

  漢子只覺虎口一熱,心神不禁大震。

  沈謙駢戟兩指同一時分卻在那人由右往左橫胸劃過,胸前頓被割開一條血口。

  那漢子狂叫聲中,仰面倒地。

  沈謙手勢未撤,翻腕攻向另外一人而去。

  從劃傷一人轉向另一人時刻,僅只瞬眼工夫,奇快無比。

  另一漢子目睹同伴狂叫出口,心中大駭,卻見眼前一花,猛感執劍右臂被一圈鐵箍束住,氣血立生逆攻,混身酸麻乏力。

  只聽噹啷一聲,長劍松指墜地,那漢子面色慘白,目露驚悸之色。

  前胸劃開漢子,顫巍巍掙扎立起,一隻手掌護住胸前,那傷口鮮血不斷湧出,從指縫內淌下。

  眼見同伴被制,慘笑一聲道:「尊駕要將我等怎樣?」

  沈謙沉聲道:「不要怎樣,速通知天外雙煞出見!」

  那人淒厲慘笑一聲,轉身走去。

  沈謙等那人走遠後,左手疾落一指,應指倒地昏迷不醒。

  他心料天外雙煞必然出來相見,遂凝立不動,星目投向湛藍色天空,默忖見面時如何設辭。

  須臾,一雙人影疾掠而來。

  來人正是那天外雙煞兀萬和藍太澤。

  兀萬瞧出是沈謙,不禁一怔,道:「原來是你?」

  沈謙肅然一揖道:「正是晚輩,晚輩之妻何辜,蒙兩位老前輩賞賜白骨釘?」

  兀萬愕然張目瞪著沈謙道:「那女娃兒竟是你的妻子麼?那巧手怪醫公輸楚定然在此,想不到你這娃兒就是公輸楚的愛婿,老夫自恨失眼。」

  沈謙搖頭嘆息道:「老前輩誤聽人言,竟不察真假,任性犯莊,替老前輩盛譽蒙上一層黯汙,不錯,七年前公輸楚是在此住過一段時期,可惜晚輩不曾見過,聽老前輩語氣,似與公輸楚結有深仇大恨……」

  藍太澤突大暍一聲道:「誰要聽你這小輩巧言令色。」右掌疾拂而出,一式「推山立鼎」,狂飆怒卷,直襲沈謙而去。

  沈謙身形一斜,滑過半步,右掌穿胸橫飛而出,疾吐一式「金剛佛印」,硬接了出去。

  兩股潛勁一接,悶雷似地一聲大震,氣流湧旋中兩人震得肩頭微晃。

  沈謙迅疾無倫的翻腕變式,以臂代劍,一招「雲卷千層」,臂掄如風,巧玄奧絕一連變了三式。

  攻勢銳猛,以藍太澤這等蓋世妖邪,竟覺無可封架,逼得一連退出七八步,不禁面色大變。

  兀萬暗中一驚,忙喝道:「老大且慢,我還要問他,娃兒稱安勿躁。」

  沈謙聞言,手臂飛撤,疾飄後丈餘,道:「老前輩有話儘管請問。」

  兀萬目注沈謙,沉吟須臾道:「前在途中你為老夫察視傷勢,表現得誠實不欺,所以老夫有點相信你方才所說的話,但其中未免有些可疑。

  這鳴鳳山莊設下之星躔迷蹤陣式,分明是公輸楚布成,他既已離去多年,為何要替鳴鳳山莊……」

  沈謙微笑接道:「那是晚輩布成的。」

  「什麼?」兀萬愕然詫道:「你據何設下此遁甲奇門?哼!這是本門絕學。」

  沈謙面色肅然道:「公輸楚昔年與本莊莊主張恂,有一段香火姻緣,臨別之時,贈與莊主一冊行兵佈陣,機關消息之學,因莊主絲毫不懂武技,那一冊絕學任置塵封,經晚輩發現,乃窮研參悟後據以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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