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灞橋風雪飛滿天 | 上頁 下頁
三三六


  歸梅君這次才看清楚,原來是那石牛頭在說話,不覺大奇叫道:「你們看啊!這石牛頭也會說話!」

  五人又是一驚,石牛頭說話,真是天下奇聞,難道真的遇上了鬼怪不成!

  他們心中皆是一凜。長孫驥道:「我們如何是傻瓜!」

  石牛頭道:「你們放著生路不走,卻上了絕路,還說是甚麼五陵墓道的總樞鈕,此非傻瓜而何?」

  「依你說呢?」

  「哈!哈!如今已走上了絕路,還有甚麼話可說,認命啦!」

  長孫驥冷冷一哼道:「未必見得!」

  石牛頭道:「不信你就試試看啊!」

  秦素娥長劍一揮說:「喂!你是甚麼怪物!」

  「非妖非怪!」

  「是甚麼?」

  「石牛頭!」

  歸梅君聽得童心大起,問道:「石牛頭也會說話?」

  「當然!」

  「要不要吃飯?」

  「石牛頭是光說話不吃飯的!」

  唐巧嬌隨手打出一枚鐵蒺黎,噹的一聲大響,撞在石牛頭之上,但卻毫無損傷,不知道是用甚麼石頭製成,如此堅固!

  石牛頭又道:「姑娘放心啦!只要我這牛嘴巴未打破,仍是可說話的!」

  唐巧嬌又氣又急,揮手一把暗器,她狂風潑雨般的打出,如鐵蒺黎、子母梭、鐵連子,她這次是貫足內力打出,一陣劈啪之際,那石牛頭上,已中了十數下。

  石牛頭被打成許多麻點。但他仍是一陣哈哈說:「我臉雖麻了,可是嘴並未壞,仍然可以講話,姑娘!你錯了!」

  唐巧嬌一愕道:「我如何錯了?」

  石牛頭道:「你如今打算怎樣出這秘道才對,突與石牛頭鬥氣,有何用處。」

  鄂逸蘭心想:「天下哪有石牛頭會講話的道理?一定是幕後有人操縱,對我們有所企圖!」

  她想到這裡忙道:「你一定知道出口!」

  石牛頭又打了個哈哈道:「我雖知道,不告訴你們又作如何?」

  秦素娥道:「你敢!」

  揮起一劍,向石牛頭劈去。

  秦素娥這柄劍,雖不是上古奇珍,卻也鋒銳無比,哪知她一劍削出,不但毫無效果,反而險些將劍口震損。

  長孫驥道:「不管你是鬼是怪,今日必不讓你存在。」

  「月魄劍」揮起一道劍光,向石牛頭削去。

  「月魄劍」本是上古奇珍,他又運足了功力,只聽喀嚓一大響,那石牛頭應聲而斷。

  耳際聽得一陣哈哈之聲,逐漸隱去。

  眾人齊是一驚,這石牛頭既已斷了,那哈哈之聲,從何而來!

  長孫驥向劍斬處看去,見原來裝置牛頭的地方,已凹了進去。

  形成一個長方形的洞穴,洞穴頂上現出四個大字:「絕處逢生!」

  梁壽道:「也許我們六人的命運就置在這絕處逢生的四個大字之上!」

  長孫驥走進洞穴邊上,伸手向裡一探,突然又縮了回來,接著啪的一聲,一鐵手,由四方小孔中回環鎖出。

  要不是他退縮得快,左手早被鎖上。

  長孫驥又一揮長劍,將鐵手斬去,一陣軋軋的聲音,石壁突然向兩邊退縮,當中一分為二,現出一道長長的門戶,裡面發射一片紅色光彩。

  一陣熱流,直侵入石室之裡。眾人不由脫口叫了一聲:「火奇!」

  土火二奇,本是五陵墓道中的兩絕,內含玄妙之機,變化無窮。

  長孫驥道:「要通過火奇,必須用赤仙蛇皮做成的衣服,穿在身上,方可避免去熱火炙身之苦,如今此衣只有一套,而我們卻有六人,如之奈何!」

  梁壽道:「長孫少俠不妨穿上赤仙蛇皮衣,下去試試,也許另有奇遇,豈不大家都得救了麼?」

  長孫驥沉思一下道:「如此各位請仍在原地等我,不管有無希望,我一定得退回來。」

  五人應了一聲,他將大盜柏姬留下的包袱解開,取出皮衣,向衣服外面一套,剛好適合,這時一提「月魄劍」向火奇走去。

  歸梅君叫道:「長孫哥哥小心啊!」

  長孫驥道:「謝謝梅妹的關懷!」

  他語聲方了,人已進入洞裡。秦素娥與鄂逸蘭,雖未出聲招呼,內心對長孫驥卻是異常關切。

  「十手觀音」唐巧嬌也面現憂色,這幾位女娃娃,對長孫驥皆有好感,百事關心則亂,她們反而覺得有些茫然的感覺。

  「烏骨針」梁壽在石室四周,尋視一遍,見無其他破綻,隨手拿起柏姬的獨門兵刃,陰陽地支愁來察看,見每一支齒輪頂端,皆有一孔,大小不一,齒輪一端,皆有彈簧,直達把柄之上。

  柄上有十二個銅扣,按十二地支順序排立,每按一扣,必發出一種暗器。

  陰輪陽輪,皆是一樣。

  他不禁搖頭一聲嘆息,暗歎柏姬的聰明智慧,確有其過人之處。

  歸梅君一直在擔心長孫驥的安危,叫道:「娥姊!長孫哥哥此去礙事麼?」

  秦素娥心中一陣酸溜溜的味道,心想:「他礙事不礙事,與你何干。」

  她心中雖這樣想,嘴裡並未說出,只是道:「以驥弟弟一身超絕的武功,想定無妨!」

  鄂逸蘭閑著無聊,拿著柏姬的遺圖在看,想找出自己幾人存身在哪個位置,她尋了半天,毫無著落。

  秦素娥卻在翻看著柏姬的遺書「武功精微談」。此書精微奧妙,諸如各門各派,旁敲側擊,說得極為詳盡。

  她翻到最後一頁,上面畫著一個人像,寸絲不掛,雙手一曲一伸,兩腿一拳一立,姿勢極為美妙,她不由面上一紅,心想:「這柏姬雖然文武兼修,慧心獨到,但卻下流得很。」

  她想了半天想不出這裸體人像,畫著是何用意?

  再看上面有一行小字:「練武的人,必須赤裸裸,灑脫脫,心無紅塵,武功方能達上乘之境,如心有染,意有所欲,雖盡數十載寒暑,亦難登峰造極,此圖姿勢單純,含意深厚,學者自意會之。」

  她恍然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的!」

  正待說話忽聽鄂逸蘭大叫一聲:「找著啦!」

  四人全是一愕,走了過去道:「你找著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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