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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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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荒坵之約 且說火眼猴子侯廣與吳偉民「酒俠」蕭鹿、長孫驥、小和尚慧性等人,剛剛進入大廳之際,那酒席上首,正坐著青衣老者,把杯自飲,眾人不由一怔,怎的片刻工夫,卻多了個不速之客! 那青衣老者向他們掃了一眼,並不打瞧,仍是把酒暢飲。 火眼猴子心說:「成話嗎?這不是成了喧賓奪主之勢。」 忙一抱拳笑道:「未知尊駕蒞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青衣老人冷冷一哼道:「哼!不知不罪,老夫豈能怪你!」 五人又是一愕,這人也未免太過以老賣老了! 侯廣到底是個老江湖,又是一聲豪笑道:「當今多事之秋,尊駕能光臨敝局,實是蓬蓽生輝,可否留下尊號,也好稱呼一番!」 青衣老人又是一哼道:「老朽姓名,已久沉海底,一時記憶不起。」 長孫驥聽得大奇,天下哪有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了?忙道:「尊駕此語,未免太過欺人,是否在下等不配耳聞大名。」 「老朽就是說出,你們也無人知道,豈非白說?」 小和尚慧性朗念了聲阿彌陀佛道:「既然我們不知,諒亦是無名之輩。」 青衣老人又是冷冷一哼道:「看小師父所練的武功,內含真空,外練筋骨,莫非是少林門下?」此語一出,眾人齊是一驚,小和尚並未出手過招,人家已看出師承門派,此人莫非已出神入化了麼? 青衣老者道:「除非你祖師輩,方可知道老朽是誰?」 四人又是愕,不禁面面相視,照此說來,此人不是已二百歲以上了麼? 「酒俠」蕭鹿哈哈一笑道:「我老化子闖南到北,武功雖然不濟,但對武林事故,可也知道不少,你且說說看?」 青衣老者咯然一聲,喝了一杯酒,向他掃了一眼道:「閣下也未必知道!」 吳偉民道:「不管知與不知,尊駕既到敝局來,總是貴客,當得留下個名字來!」 「你們一定要知道麼?」 長孫驥道:「當然,昆蟲草木,莫不有名,何況一個人!」 青衣老人突然發出一聲豪笑,霎時間猶如夜靜中躁起一聲響雷,震得屋宇隆隆作響。 但見他一轉手間從懷中掏出個竹牌,這竹牌的形狀,與以前「神偷」何六所得的銀牌相同。 長孫驥本見過此物,不由脫口而出道:「你是「拆骨會」?」 「哈!哈!既知真相,何必再問?這酒中已放下拆骨消肌散,各位有興,不妨同飲一杯,來啊!」青衣老者提酒壼一抖手間,已斟滿了五杯。 小和尚慧性朗念了一聲:「阿彌陀佛,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小和尚先吃一杯。」 他揮手間,已端起一杯,猛說一聲:「哎呀!不好!」手一滑,那杯酒已倒在地面,頓時泛起一片紅色光華。 耳際聞得一陣大笑,那青衣老者,已在大笑中失去。 長孫驥以新學的飛雲十八式,身形如飛一般竄出屋外。但他舉目一看,哪有青衣老者的身形?此際鏢局門口,正是打得熱鬧的時候,已有很多武功較弱的人,倒了下去。 長孫驥回到屋裡,搖頭一歎道:「看來這「拆骨會」可真是未來的一個強敵。」 吳偉民歎道:「愈是如此,我那義兄嫂的大仇,也愈不易報。」 正說間夥計李七報導:「總鏢頭,那梁、周兩位大俠亦已回來。」 火眼猴子趕緊說聲:「請!」 不一會工夫,兩人已由後門而入,齊是呵呵一笑道:「想不到我們剛剛離兩日,此地卻憑添幾許熱鬧,託總鏢頭的福,鏢銀已安全送到。」 侯廣一笑說:「兩位辛苦,擺酒!」 眾鏢夥重新換上酒席,門外正打得熱鬧的時候,他們卻在把杯暢飲,這才是武林人的本色。 「申埠商隱」周桐道:「我們在路上聞到一項謠傳,據說「拆骨會」亦已秘密在各地立下分舵,不知此事真假?」 「烏骨針」梁壽道:「以我想像,此事極有可能,以「拆骨會」當前的勢力,江湖各幫會,皆不敢捋虎鬚,他們正可以明目張膽的作為一番。」 長孫驥道:「如果剛才那青衣老者正是「拆骨會」的話,可能這安慶,敵人已有分舵啦。」 侯廣道:「這安慶仍是我們「天長鏢局」創下來的碼頭「拆骨會」果真如此,咱們只有走著瞧了。」 正說間,鏢夥已來報導:「大門外眾人皆已散去,留下幾十具屍體,如何處理?」 侯廣道:「著人報告官府收埋!」夥計應了一聲,逕自走去。 他們這場酒,直吃到初更方散,長孫驥回到房中一人躺身床上,他想起了今夜三更與「烈火禪師」的荒丘之約,他又想起自己自出師之後,一直在江湖上奔走著,無時無刻不在為這些糾紛而煩,也無時不在為這些恩仇而費心勞神。 他一陣胡思亂想,天已近二鼓左右,不由一聲長歎,悄悄的起身,一摸背上的月魄古劍,便向安慶城外飛去。 這一天正是十五之夜,一輪團圓的明月,正閃爍的照著大地。夜靜中,安慶城顯得一片沉靜,只有鐘樓上閃爍著一星燈火,他以迅厲的身法,飛過城牆,直向一座荒坵處走去。 這荒野位於安慶城東門之外,一片荒坵,高低起伏著四周,約有數千座,有點古老的石碑上,已起了白色的斑紋,更有一具具拋屍露骨的棺木,橫呈郊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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