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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四


  第七十九章 夜話情仇

  「天長鏢局」門口,圍滿了人,一個身形胖大的和尚,正當門而坐,雙手合十,閉目不言。

  「天長鏢局」總鏢頭火眼猴子侯廣,正站著在一旁問話:「喂!大師是出家人,出家人以慈悲為本,方便為門,可否告之來意?只要敝鏢局能夠接納得下,定不負大師來意。」

  那和尚仍是閉目不語。侯廣又道:「大師這樣是專找「天長鏢局」的難看了。」

  此際有一鏢夥看不順眼,悄悄走到那和尚背後,揮手就是一拳,這鏢夥孔武有力,一拳擊出,突然發出烏鴉一聲怪叫,那鏢夥已跌出三丈開外……

  長孫驥此時不願出手,悄悄走到侯廣身邊道:「二叔,甚麼事?」

  火眼猴子侯廣一聲豪笑道:「老弟,你說這不奇怪麼?這位大師,搬他不動、攆他不走,如果出手,人家會說我們坐在家中欺負人。」

  長孫驥向那和尚看了兩眼,嘴唇微動,用千里傳聲的功夫道:「大師內力精純,功參造化,果然不弱,不知可否明示來意,也好讓在下接待一番。」

  他雖是用傳音入密之功,卻是貫注內力,別人雖是毫無所聞,但老和尚聽來,卻是聲如雷動。

  那和尚面上現出驚異之容,向長孫驥看了一眼,也用千里傳聲的功夫道:「貧僧少林寺烈火,此來特為找你,有一事商量。」

  長孫驥又是一愕!心說:「難怪這和尚甚是面熟?竟是少林寺失蹤的二十三代掌門人「烈火禪師」據聞此人已練成一身絕頂功夫,雖很少在江湖上露面,但以他年歲而論,其功力亦當不弱,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忙道:「大師如有指示,但請直言。」

  「貧僧想跟少俠借一件事物。」

  長孫驥微微一愕道:「請說。」

  「貧僧想借少俠的「月魄劍」一用。」

  「大師是方外高人,凡塵不染,卻何故動此貪念?」

  「這句話少俠尚不配對我說,貧道借劍之舉,實另有別圖。」

  「莫非為了五陵之寶?」

  「目今不便奉告。」

  長孫驥一聲冷笑道:「大師曾任少林二十三代掌門,名尊位重,甚得武林人士敬仰,何不自重一點?」

  「老衲适才亦已說過,你尚不配與我談這些話。」

  「大師準備借用多久。」

  「烈火禪師」嘴巴微微一動,聲音又傳了出來道:「三年!」

  長孫驥又是一愕,三年之期,雖屬不長,但如今正是緊要關頭,不獨兩家怨仇待報,就是當今邪魔道長,在袪魔衛道的立場來說,也不能將月魄古劍借出,忙道:「如果不借呢?」

  「少俠是要貧僧動手?」

  「這裡環境不便出手,又湊巧在下這兩日有事,我與大師相約,三日後的夜晚,在城外亂瑩葬裡候駕,屆時在下必帶「月魄劍」前往。」

  「好!一言為定!」

  「永無反悔!」

  「烈火禪師」突然仰天打了個哈哈,大步而去。

  他們這一陣談話,全是用傳音入密之術,四周看熱鬧的人,但見他們嘴唇微動,不知說的甚麼?如今和尚一走,大家也就散了。

  火眼猴子侯廣一笑道:「老弟,你愈來愈神秘了,剛才是甚麼回事?怎的那和尚好端端的就走了?」

  長孫驥道:「這和尚是數十年前少林寺失蹤的二十三代掌門「烈火禪師」。」

  侯廣奇道:「這人還沒死?」

  「豈獨沒死?而且武功已高不可測,我方才與他用傳音入密的功夫談了很久。」

  「難怪我一句也沒聽到,他來此為何?」

  「借劍。」

  「借你的月魄古劍?」

  「正是!」

  「你借給他麼?」

  長孫驥一笑道:「我怎能借給他,他已與我約下三日後午夜,在城外亂瑩葬相候。」

  侯廣搖頭道:「這是生死約會,你可小心點。」

  長孫驥一笑說:「怎麼不見「申埠商隱」周大俠與「烏骨針」梁大俠?」

  侯廣一笑道:「他們為我保一趟短鏢到合肥,大約明後天可以回來。」

  長孫驥笑道:「二叔這義務鏢客倒用了不少。」

  侯廣又是一笑。

  長孫驥看了天色道:「今夜三更,有個約會,我先休息一會,二叔明天見!」

  他邊講之間,已走回自房裡,和衣躺在床上,心亂如麻。的確,他今後的責任太重了,如今能將燕玲的仇人查得清楚,助她報了大仇,也了卻自己一件心事。

  此際已二更多天,忽聽屋面上一陣衣帶飄風之聲,他就於躺著的身形,一式烏龍擺尾,雙腳一翹之間,已立在屋面之上,這一式正是西涼山腹中,那「北極老人」所教的飛雲十八式的其中一式。

  這時淡淡的月色,正照著一片連雲的屋宇,屋脊上飛過一人,長衣飄風,手執旱煙管。

  長孫驥一招手,那人已到跟前,正是酒店裡所見的吳偉民,喝一聲:「走!」人已下去數十丈左右,回首一看,那吳偉民離開自己,也不過是二、三丈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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