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灞橋風雪飛滿天 | 上頁 下頁 |
二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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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驥心想:「這不可能是山妖鬼怪之類,更不可能是「八卦門」中故弄玄虛。」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這明明是一幕真情的流露。 他身形輕移,已在那白影身邊立下,竟是個美妙的少女。 雖然這時祇能看到她的背影,也可想像到她不獨天生異質,更是美麗可親的一個女孩!不!應該是少女了,因為她已接近到少女的年齡。 長孫驥輕輕的說了一句:「姑娘因何事傷心?」 白衣少女微微一驚,猛的一轉頭問道:「你是誰?」 長孫驥倏的退後了兩步,可怕麼?不是!這少女美極啦,美得尤如天上的霞光,兩道長長的柳葉眉,斜飛入鬢,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帶著二分憐人的媚態,脂粉未施,神韻超然。 「美!美極了!」 長孫驥竟忘了答對方的話,不由自主的說了兩句。 少女驚奇的看著,半晌才道:「你……你說甚麼?」 「美!」 少女突然一聲輕笑道:「你這是真心話?」 長孫驥喃喃的道:「是啊!我與姑娘初見面,何必騙你?」 少女一雙妙目突仰視天上浮雲,說了聲:「奇怪?」 「這是天生的,也是造物的傑作,有甚麼奇怪?」 「我娘說我長得很醜,整天的罵我,不讓我走出總壇一步。」 長孫驥奇道:「為甚麼?」 少女輕輕一歎道:「她說我長得很醜,如出了總壇會嚇死人的。」 長孫驥心想,這太不公平了,這樣美麗的少女,為甚麼偏偏要說她醜,忙道:「你娘是誰?」 白衣少女一歎道:「我娘叫「陰陽女」。」 長孫驥恍然哦了一聲道:「你娘全是在騙你,何必聽她的?」 「我不知她是不是在騙我,我也曾問過八卦堂主,他們也說我很醜,醜得不可皆已。」 長孫驥不服的道:「他們都是瞎子。」 白衣少女急道:「不!你不知道,他們一個都不瞎。」 這少女純真得很,顯然她並未瞭解到長孫驥話中的含意! 長孫驥一笑道:「你生得這樣美,而他們偏偏說你醜,這些人雖不是瞎子,豈不是比瞎子更糟!」 白衣少女露齒一笑說:「你這個人,怎麼光兜著圈子講話。」 她這一笑不打緊,只看得長孫驥怔了的站在當地,他用手揉了揉眼睛,這是夢還是真? 他不信天下竟有這樣的人?太美!太美…… 白衣少女又是一笑道:「你這人,怎地光看著我?」 「姑娘!你是我生平看到的第一個美人。」 少女又是一笑道:「是真的?」 她似乎感到長孫驥這句話,有點異乎常情。 長孫驥道:「姑娘不但美,而且美得有點出奇。」 「如何出奇法!」 「美得有點像天上的仙女。」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道:「你還說不是騙我,我娘說天上仙女,出神入化,豈是凡間姿質可比。」 長孫驥道:「你不信我有甚麼辦法。」 白衣少女又是一笑道:「說實在的,在我一生中,你是第一個說我美的人。」 愛美者人之天性,尤其是女孩子,沒有一個不愛美的,有人當面讚美於她,又豈能不高興。 長孫驥突然想起一事問道:「姑娘!你娘呢?」 白衣少女眼眶一紅道:「我有好久沒有見到我娘了。」 「為甚麼?」 「因為我曾經偷出了一次總壇,被我娘知道,就將我關在這裡,你不要以為這裡很好玩,任你有天大本事,也走不出一、二裡以外。」 長孫驥奇道:「那麼你吃飯怎麼辦?」 「每日三餐有人送來!」 「睡覺呢?」 「那邊不是有座茅棚麼?」 長孫驥隨著她的手指處看去,果見不遠處的一株柳蔭之下,有一間茅棚,也祇有丈餘方圓,又道:「姑娘你已吃過飯了?」 白衣少女搖搖頭道:「我午餐尚未吃!」 「你不是有人給你送飯麼?」 「他們已一天沒有給我送飯來啦!」 長孫驥聞言一驚,心想:「難道那「陰陽女」真的已離開了總壇,要不然又怎會不給她女兒送飯,她為甚麼不帶她女兒一起走,難道她真的不喜歡她女兒,或者並未離開。」 他雙目中充滿了懷疑的眼光。 白衣少女突然輕輕一歎道:「我累啦!想回去歇息。」 講完嬌軀緩緩站起,似有嬌不勝力的感覺。長孫驥不自覺的伸出一手,扶住她的右臂,但他猶一驚覺這種舉動太過冒眛的時候,那白衣少女突然轉臉對他一笑! 這一笑媚人之極,長孫驥全身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白衣少女突然身形一軟說:「我走不動啦!你抱我進屋好麼?」 長孫驥猛聽得一楞,這少女最少也有十五、六歲了,怎的一開口便叫個陌生的男人抱她呢? 他轉念一想也是。她雖是已生得亭亭玉立,卻從未出過這「八卦門」 總壇一步,世俗禮法,她怎的知道,不覺同情之心,油然而生,雙臂一環,已將她輕輕抱起,向茅屋中走去。 少女躺在他懷中,輕輕一笑道:「喂!你姓甚麼?」 長孫驥一笑回道:「我複姓長孫,單名一個驥字。」 「我!我知道啦,你叫長孫驥。」 「正是!」 「喂!你知道我姓什名叫甚麼?」 長孫驥一笑道:「我尚未請教姑娘,怎的知道?」 白衣少女又是一笑說:「我姓李,我爹叫「無極道人」李文玄,我叫李菲菲。」 「菲菲,這倒是很好的名字。」 「是啊,這是我爹替我起的。」 長孫驥猛然想起「北極老人」之託,忙道:「你爹現在甚麼地方?」 「我爹對我很好,我娘對我壞。」 長孫驥見她答非所問,苦笑下又道:「我問你爹在甚麼地方?」 李菲菲一翻眼道:「我怎麼知道?我已十年未見到他啦。」 長孫驥見問不出所以然來,甚是不樂,因「北極老人」之託,豈能不管?不由怔怔的出神。 李菲菲又是一笑道:「喂,你想甚麼?」 「沒甚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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