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灞橋風雪飛滿天 | 上頁 下頁 |
二五五 |
|
「洱海漁隱」突然笑道:「此事武林老一輩的人刻骨難忘,尤其是身歷其境的人,怎能不記得!」 老道又道:「想那蒼龍之會,真是武林中罕有的場面,數百個武林高手,各以本門絕技,交相賭勝,結果惡鬥了三天三夜,雖未傷人,卻產生出武林三老來!」 在座小一輩的人,皆未聽過有關蒼龍嶺之會的事,皆聽得津津有味,恨未能身歷其境。 長孫驥暗中恍然的哦了一聲:「原來武林三老之名,是這樣產生出來的。只不知這老道又叫甚麼名字,與那淮陽掌門是甚麼關係?」 「仙枴姥姥」突然一笑道:「蒼龍嶺之會,想不到今日竟有七人在場,在數十年後的今日,這西涼山區,也可算是勝極一時了?」 這時有人接著笑道:「怎的七人,難道我不能算上一份麼?」 人影倏晃,那人已閃了進來,卻是「靈鷙生」自他們地道失散後,一直未見過他的蹤跡。 長孫驥叫道:「師父!您沒事麼!」 「靈鷙生」朗聲一笑道:「就憑「八卦門」那些鬼魅伎倆,也能奈得了師父我麼?」 眾人一見「靈鷙生」紛紛讓坐。 老道喝了聲:「獻茶!」 八個道童又齊齊而入,將茶獻上。 「靈鷙生」乃是當年蒼龍嶺之會的三老之一,也就是數百個武林豪雄中,獨能贏得三老之名其中三人之一。 「千毒人魔」徐引一飄身道:「紀大俠請這邊坐!」 「靈鷙生」紀一非笑道:「慢著,慢著!我尚有幾句要緊話說了再坐,諸位在此是否已約好了「八卦門」準備明晨之會。」 「痲瘋道長」奇道:「紀大俠何以得知?」 「靈鷙生」紀一非又是一笑:「我知道尚不只這一點,驥兒月魄古劍,是否丟了!」 長孫驥聞言一愕道:「弟子無能,一時失手遭人暗算!」 「靈鷙生」笑道:「此事卻不能怪你,以來人的武功身手,不要說你,就是為師,也難免遭算!」 此語一出,在座的人,齊是一驚,更有誰人的武功,比當今武林三老更高。 老道合十道:「紀大俠這話,也未免有些危言悚聽吧!」 「靈鷙生」又是一笑道:「老齊!你不要不信,此人你聽了也許會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老道笑道:「那「百推掌」齊全是我從前的名字,自蒼龍嶺會後,感到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雄心大減,頓生歸隱之念,因此連那掌門師兄都未通知,卻選擇了西涼山區,聊作晚年之隱!」 長孫驥哦了一聲! 難怪那淮陽掌門,並未提及他有一師弟之說,也許他以為師弟已死,故未提及,看來這復興淮陽派之事,可以推到他身上去了。 「靈鷙生」突然一歎道:「人世蒼桑,瞬息萬變,老齊歸隱,不愧是明智之舉,但目今武林混亂之極,身為正道人士,當不能推卻這份責任,正如我适才所說的那位前輩,絕跡江湖,已近甲子,如今仍脫不了要出手一管人間是非。」 鄂逸蘭突然問道:「師叔所說,是不是那「北極老人」?」 「靈鷙生」紀一非一愕道:「原來你也見過了?」 鄂逸蘭接著便將山腹中之事,詳細說了一遍。 「靈鷙生」仰天一笑道:「驥兒你不用怕啦!那劍就是北極老前輩借去。」 長孫驥這才恍然,一顆心頓時放了下來。 「靈鷙生」又道:「老齊,你如今用的是哪個寶號?」 「百推掌」齊全一聲清笑道:「我自歸化道門之後,已改名為「通齊道人」。」 孔二先生一笑道:「你這通齊之意,雖是身入玄門,仍是不忘於俗家,未免可惜。」 「通齊道人」微微一歎道:「人非草木,難能忘情!」 「大同一怪」湛無塵笑道:「你既不能太上忘情,又何必效太上之行,此非多此一舉。」 「通齊道人」突然一笑道:「今日之聚,實是不易,我們何必辜負大好時光,去作無謂之爭執,荒山僻野,雖無佳餚待客,卻有野菜粗酒,聊以助興。」 他講到這裡,隨呼一聲:「擺酒!」 隨即又上來八個道童,在長桌上整頓杯盤,原來那長桌就是七、八個方桌接拼而成,一經分開,立成了八張花式一樣,不大不小的八仙桌子。 廚下之菜,想早做好,此時正由四個道童,連接端上,另兩個道童,抬出數醰美酒,置於茅堂之中,一時酒香四溢! 「五台一魔」皮羽虎連呼兩聲:「好酒!好酒!」 「通齊道人」雙眼一翻道:「你這魔頭,魔裡魔氣,一生作事,不以善惡為憑,今日怎的會與我們這些人打成一氣!」 「五台一魔」皮羽虎一聲怪笑道:「皮某人一身作事,本無準則,但我卻與一位小兄弟投了緣,要不然!嘿!你想我來這茅舍喝上一杯,老魔頭尚嫌路遙山遠呢?」 他這話可是沒有說錯,皮羽虎一生作事,皆憑一時好惡,為所欲為。 「靈鷙生」紀一非哈哈一笑道:「老皮!你自與小徒稱兄道弟,可不能在我老人家面前亂說一通!」 皮羽虎怪笑一聲道:「嘿,嘿!你與他的關係,是你跟他二人之事,與我皮羽虎何干,咱們是各交各的。」 「無影女」秦素娥聽得暗笑,天下哪有這樣攀親論故的道理? 此際八道童已將酒桌擺完,每桌除去八盤精美菜蔬而外,尚有一盆野味,猶自熱氣紛蒸,肉香撲鼻。 「通齊道人」朗聲一笑,隨讓各人入席。 八個道童,每人提著一把酒壼,往返各人斟酒。 「神偷」何六「乞俠」何三,可是一對難兄難弟,兩人酒到杯乾。 「大同一怪」湛無塵,與「仙枴姥姥」孔二先生「靈鷙生」及「千毒人魔」徐引等人,祇是藉酒助興,把酒言歡,談一談往事! 「五台一魔」皮羽虎與「洱海漁隱」兩人拚對上了。 「洱海漁隱」一聲朗笑道:「當年蒼龍嶺之會,未能盡情打個痛快,至今仍耿耿於懷,今日不妨在酒上比個上下。」 皮羽虎笑道:「正是,正是!足見老漁夫豪情未滅,可喜可賀!」 兩人瞬息之間,已乾了百餘大杯。 他們這邊狂拚窮喝,那「神偷」與「俠乞」也在狂拚窮喝,茅堂之上頓起了一片喧嘩之聲。 這時天色漸暗,晚卉飄香,這是自「通齊道人」歸隱以來,最熱鬧的一晚。 八個道童,返往斟酒,竟有些應接不暇,不一會兒工夫,已將數罈老酒,喝個精光,此時忽時一陣飄風,從門外飄進一張白色紙條!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