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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密林療傷險遭毒手 落星遇警千里奔驅

  長孫驥從「余仙子」手中接過小煉一看,只見煉端懸有一星形小牌上刻有「唐」字,長孫驥看了一陣,只看不出甚麼,遂道:「仙子可知此物來歷?」

  「余仙子」道:「此牌乃四川唐家之物,少俠如欲探明燕玲身世,惟有前往四川唐門查詢定可明白。」

  長孫驥順手將小煉袋入懷中,回身走向「陰陽怪叟」身前,虛空連點七點「陰陽怪叟」一聲長嘯,翻身立起道:「少俠武功果然高明,三年之後老朽欲再領絕學。」

  長孫驥微微一笑道:「在下隨時候教!」

  「陰陽怪叟」一聲長嘯道:「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聲落,人已去了十丈開外。

  長孫驥面向「余仙子」正色說道:「百惡淫為首,仙子當自警,今番看在令徒燕玲姑娘份上不為己甚!望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然,到頭來悔之晚矣!」

  說著向「無影女」招手道:「走!」人已淩空而起,三兩起落已出了「合歡宮」。「無影女」亦不敢怠慢,蓮足一頓,化作一縷青煙躡蹤而去。

  「余仙子」尚想說些甚麼,卻被那快若飄風的身法,怔住當場!

  一陣暴風雨過去了,只有寥落飛晨星在西風中眨著鬼眼;兩條身影在晨風中,像兩縷煙般向湖邊飛去;陡然一聲輕呼,前面的一條身影聞聲回首一瞧,只見「無影女」臉色蒼白得血色全無,周身抖拭不止。

  長孫驥忙閃身扶住「無影女」搖搖欲墜的身形,忖道:「莫非她亦效那閻小鳳之故技?」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他已有燕玲在先,閻小鳳在後,其中尚有那鄂逸蘭不知該如何安插?如今,若再加上「無影女」這一身情債何時得了?因此,他處處留心,不敢再陷情網。

  今見「無影女」周身發抖,臉色蒼白,自己像是扶住一團冰塊,知是被陰陽叟暗中做了手腳,中了一種歹毒陰功;此時「無影女」嘴唇發紫,口中頻頻呼:「冷!」

  片刻之後,人已陷入昏迷狀態!

  長孫驥見景,心知不即刻為她逼出身內寒毒,不出一個時辰,即使是大羅金仙下凡,也難挽回此厄,想起那「棲霞老人」與自己有借書之德。

  「無影女」是為自己之事來到蓼心洲,如若有三長兩短,不但無以對「棲霞老人」就是江湖上亦將如何評論自己?

  他為之躊躇不前久之,於微歎一聲道:「嫂溺援之以手,我們豈能因避男女之嫌,而令她抱憾終身?」

  此時「無影女」玉容慘澹,酥胸頻頻起伏;長孫驥再也顧不得男女之嫌,右手一兜,已將「無影女」橫抱而起,展開輕功向湖邊奔去。

  何消片刻,長孫驥已到湖邊;但那白茫茫一片湖水,令他暗暗嘆息不止,忖道:「自己功力再高,亦難抱著一人飛渡此湖,眼見「無影女」出氣比入氣一陣陣的少,若不及時醫治,只怕難挨過一時半刻。」

  長孫驥此時,牙根一咬,隨手折了十枝柳條,反手將「無影女」背上,提起一口真氣,人已淩空而起,不出三丈,他已覺得真氣已濁,忙將柳條丟入湖中,足下一點柳條,人又淩空而起。

  他雖武功蓋世,但身負一人,橫越數十丈的湖面也使他汗流浹背,雙足盡濕。

  他略一調息,雙手托起「無影女」嬌軀,直向正北方疾奔而去。

  晨星已隱,旭日漸漸上升,波光清澈,白雲藍天,一兩隻寒鴉淩空而過,長孫驥背「無影女」賓士,如蘭似麝的幽香,一縷縷隨著風直襲入鼻,使他綺念陣陣。

  他本想趕回旅店為「無影女」治傷,但見路上已有行人,突然忖道:「自己一身打扮,托著一個少女,如遇多事之人,定有一番糾纏,若在平時本無不可,但,此時救人要緊,一有所遲延,只怕姑娘生命攸關。」

  他忙刹住身形,四周一瞧,只見不遠處有一密林,不由心中一動,扭轉身軀直奔密林而去;三五起落,長孫驥已進入林內,他略一打量,這楓林不下三十裡方圓,忖道:「大約此處不會有人前來打擾吧?」

  此時,他再也顧不了許多,輕輕地將「無影女」放落地上;他望著「無影女」只見她臉上已泌出豆大的冷汗,渾身軟綿綿的,並且身上透著陣陣之寒氣。

  「無影女」經一陣奔波,已漸漸醒來,只是眼前是一片矇矓,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過,冷得她不住顫抖;她想說些甚麼,但她全身已麻木,欲語無聲。

  於是,她低下了頭暗暗嗟歎著。

  長孫驥見景,便逼進了一步道:「姑娘身受歹毒功,為了救姑娘性命,請恕在下放肆了。」

  「無影女」已無力置之可否!

  長孫驥蹲下身來,仔細地在她全身上下打量著;他雖然心無邪念,但一個窈窕的軀體被上下仔細地看了一遍,亦不禁有點神不守舍,心跳怦然了。

  「無影女」雖然口不能言,但神智仍未全失,被長孫驥目不轉睛地審看,不禁流露出一種羞慚紅暈。

  長孫驥深深地倒吸了口氣,輕輕地,替「無影女」解開了衣衫,雪白的皮膚,驀然呈現在眼前,一陣幽香沖入他鼻中,怎不會令他心醉?

  尚幸他定力深湛,一覺不對,忙攝住心神,暗暗說道:「長孫驥呀,長孫驥,難為你乃佛門高足,一點定力都沒有,將來何能執掌一派?」

  他摒去雜念,一心一意地為「無影女」察看傷勢,但,周身看了一遍,除了右手脈上有一黑點外,哪還有半點傷痕?他不由忖道:「「陰陽怪叟」果然厲害,想不到只這點傷痕,竟使姑娘傷得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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