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灞橋風雪飛滿天 | 上頁 下頁 |
一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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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大漢悶哼一聲,左腕應刀而落,篤的一聲,落在樓板上,許多膽小的食客見狀,驚得出聲尖叫。 鮮血如噴泉般在大漢的左腕斷處湧出,那大漢飛快地從懷中取出一包金創粉,向傷口一敷,撕下大幅衣襟包紮停妥,恭立一旁。 勁裝姑娘微笑道:「少莊主執法如山,實令小妹欽佩,他日有暇盼至棲霞一遊。」 孟炳滿臉堆歡地道:「愚兄另日當專程造訪令祖,老人駕前,盼代為致敬意。」 此時樓上群豪圍觀如堵,一半是看熱鬧,一半是秀色可餐。 人群中驀聽得一蒼老聲音冷笑道:「江湖傳言「金刀鐵猿」有子如龍,今日一見不如聞名。」 孟炳勃然變色,回首望著出聲處喝道:「何方高人?藏首掩尾冷言中傷,何不請出一見?」 哈哈笑聲中閃出一個水火道袍全真;只見那全真,頭戴九梁冠,背插長劍,濃眉大眼,腮下黑鬚如漆,一臉狂傲之色,冷冷說道:「孟振飛老兒見了道爺,還得敬畏三分,你是甚麼東西,猶敢猖犯,不要說你倚仗「回風掌」法就可橫行無阻,在道爺眼中尚不值一顧。」 孟炳一見道人現身,此人形像似在何處聽人說過,只一時想不起是誰? 惟對方以老賣老口氣,愈聽愈有氣,冷笑道:「道長口出狂言,諒有真才實學,不至於全憑三寸之舌罷?」 那全真聞言哈哈長笑,聲震屋瓦,塵灰紛紛落下。 良久,良久,道:「你若不服,可至湖邊試試,不是道爺自吹自擂,三十招之內,你必落入湖心。」 孟炳豈肯當?l示弱?尤其在勁裝姑娘面前,更是無法忍下這口氣,冷笑道:「道長自負不凡,想必身手不俗,孟炳何幸,今晚能接高人,如錯過今夜,豈不遺恨終身?」回首向眾手下高聲喝道:「走!」 五、六條身形隨著孟炳如飛的,當先搶級下樓馳去,那全真一聲不響隨後而去。 這定是一場驚天動地的拚鬥,好事之徒哪能錯過這種眼福?何況看名家過手,猶勝從師三年;瞬眼之間,有十余起武林中人陸續隨後跟去。 長孫驥亦想隨去一看究竟,奈「賽仲連」孔二不動,只好作罷,惟俊目中渴求之意溢於其表。「賽仲連」何等老練?一目瞭然他的心事,笑道:「小哥兒年輕好奇,遇到這等熱鬧,自然一睹為快,但近日巢縣已成是非之地,處處隱伏殺機,爾一個文士,不去也罷,何必自尋煩惱?」 長孫驥聞言,暗暗發笑,遂道:「老丈金玉良言,晚生謹記在心,但不識雙方均系何人,老丈能否告知一、二?」 孔二略放低聲音道:「雙方都不是甚麼好人,牛鼻子乃西梁山「八卦門」「坎宮人」仗著「八卦門」「陰陽女」之威,倨狂成性,心狠手辣,因此之故,黑白兩道均不喜他為人;那青年乃「金刀鐵猿」孟振飛之子,為人詭計多端,城府陰沉,有如乃父,先前對付「無影女」秦素娥可見一斑。「 長孫驥見「賽仲連」背向諸人,猶如親見,知道他必定對江湖道一切知之甚詳,不禁問道:「「無影女」秦素娥諒是來頭不小,方使小莊主委曲求全,當眾賣弄家法買好。」 「賽仲連」孔二神秘地對長孫驥一笑道:「輕點,那妞兒有刺,小心她刺著你。」 略停飲了一口酒道:「提起「無影女」江湖中人莫不敬之三分,只因其祖「棲霞老人」乃武林三老之一,精通奇門術算,學究天人,可惜老弟非我輩中人,不然你們可真是天生一對、地設一雙。」說著又是呵呵大笑。 「何人膽敢在此嚼舌?」不知何時,勁裝姑娘已輕飄飄地落在桌旁。 長孫驥暗暗心驚,忖道:「十丈之內,飛花落葉瞞不過自己耳目,此女何時逼近身旁尚且不知?以其輕功造詣,堪稱「無影女」且看孔二先生如何對付她?」 「賽仲連」聞言哈哈笑道:「真是世風日下,你見過大閨女在酒樓上怒發雌威的情形麼?」 「無影女」性如烈火,在鄰座聽人在評論她,心中可就憋不住氣。 再聽將自己與那美少年混為一談,雖然內心是甜甜的,但卻不能不發怒,及現身見是孔二先生,心知此老一向詼諧,不知他底下還要編排出甚麼來?忙上前福一福道:「不知是孔伯父在此,請恕姪女不知之罪。」 孔二虛攔一下,笑道:「不知者不罪,誰叫師伯為大不尊,來,我替你們引見,引見,這位是江南才子黃清,這位是北地俠女秦素娥,你們二人合起來可算得南北菁華、文武全才。」說罷又是哈哈大笑。 「無影女」雖是俠女,天不怕、地不怕,不比一般少女,但也聽得臉紅過耳。 長孫驥雖家有妻室,但一向生活嚴謹,何曾有過這等場面?被孔二先生一說,亦感到尷尬非常。 巧不巧,他們二人眸光又不期而遇,那一份神情落在孔二眼裡,卻笑在心中。 秦素娥初見長孫驥玉貌朱顏,又與孔二先生同桌共飲,認為必是名派高徒,芳心不禁被其倜儻風流,玉樹臨風般容貌吸引。後聞只是江南一小才子,並非同道,可就冷了半截,暗暗歎道:「可惜個郎不曾練武,不然……」又偷偷看了長孫驥一眼,只見他目瞪口呆地望著自己,不禁暗罵道:「書獃!」 長孫驥可並非被她美色所迷,只因聞說目前此女乃「棲霞老人」愛孫,不禁忖道:「「棲霞老人」與自己雖只一面之緣,但已訂下忘年之交,並借閱「奇門真經」如今其愛孫在此,應該如何給其見面禮?」 接著又暗道:「自己刻下假名換姓,如何能說出真情,但若不聞不問,將來見著「棲霞老人」之時,又將何言相告……」他為了此事,腦中猶豫不決,故以怔在當場。 孔二見雙方竟一聲不響,認為他們面嫩,他又怎知其中尚有此種淵源? 笑道:「十年不見,姪女愈長愈標緻了,令祖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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