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灞橋風雪飛滿天 | 上頁 下頁 |
一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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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蟬鳴泣,如怨如訴,夜風四起,侵衣生寒,楓柏枝葉搖拂,頓生天籟囂濤,玉蟾斜掛樹梢,林中被月華照得似蓋上白沙冷霧,憑添了一種肅殺之意;冷月空輝,映在李翔的臉上,只見他雙目流轉不定; 此時李翔的心意只有一個「逃」字,雙眉一皺,計上心頭,大聲說道:「要李某一耳,本無不可,但得令李某心服口服。」 伏雄怒道:「只要劃下道兒來,老夫定使你口服心服。」 李翔心中暗暗歡喜,卻不現於色,道:「只要你能追到李某,自然奉上一耳。」 伏雄冷笑道:「只要你能逃出十裡之遙,今夜之事,從此一筆勾消,不再找你。」 李翔道:「君子一言。」 「駝龍」伏雄道:「快馬一鞭。」 李翔早已看准地勢「駝龍」伏雄語聲未落,早已身形一閃,如驚鴻一瞥般穿空而去。 「駝龍」伏雄江湖歷練何等老練?早已蓄勢而待,見李翔身形一動,早已騰空而起,疾如鷹隼,隨後追去。 李翔在前猶如喪家之狗,架起「八步趕蟬」輕功嗖!嗖!嗖!已出十丈之外。 「駝龍」伏雄流星趕月般隨後追去,二、三起落之後已邇近一丈有餘,黑暗中,只見兩條黑影在馳奔著。 李翔回首一瞧「駝龍」伏雄與自己距離已不及五丈,不須兩裡之遙,定被追上,忖道:「如被這駝鬼追上,這一世英名算是付諸流水了,武林中將不再有我李翔這字型大小。」他想起妻弟四十年前,走火入魔,日受陰火焚身之苦,若無自己前往五陵墓隧中取那三粒「九轉金丹」世上只「妙手回春」梅柏樣之「九芝回天丸」可治;但梅老兒與自己不但沒有交往,反因匡超之故,結成死仇…… 他見「駝龍」伏雄逼近一丈左右,忙奮身前奔而去,幸他對鳳陽一帶地勢甚熟,不遠處已隱現黑黝黝的一片叢林,心中大喜,只要能進入那叢林中,諒那駝鬼亦無可奈何。 「駝龍」伏雄數十年江湖獨行,足跡踏遍南北十三省,對各處山川,叢林均熟記胸中,今見李翔往叢林處直奔,豈有不知他心存何意之理?但武林中一人一諾千金,不便喝止,只有在輕功上取勝了。他奮力而為,就像是脫弦箭矢,半裡之遙又接近了一丈有餘,但要想立刻追上實非件易事,轉眼之間,離叢林已不及十丈,三兩起落之間,就能躲入林中。 李翔不禁心中大喜,猛提一口真氣,三兩起落,已隱沒叢林之中…… 「駝龍」伏雄一步之差,不能將他追上,暴怒異常,發鬚蝟戟,對準李翔沒處打出一掌!只見風勁山湧,排空駁雲,狂飆及處,數株徑尺參天古木,應掌而斷,轟隆鳴雷,枝幹傾折倒地,嘩啦不絕,宛如排山倒海,枝葉濺飛沖天,塵砂瀰漫如雨,威勢著實驚人;漫天塵霧中,突然傳出李翔之聲道:「「駝龍」伏雄別發狠,你我仇是結實了,總有一天再與你見個高下。」尾聲之時,人已出了一裡之外…… 「駝龍」伏雄一聲不響往來路奔去,半途中,會見了鄂氏兄妹,鄂逸雲問道:「伏大叔,可曾見到長孫公子?」 「駝龍」伏雄躬首稟道:「少俠似是受傷不輕,已往南而去。」 鄂逸蘭耳聞長孫驥受傷,心如刀割,忙道:「伏大叔,你既知他已受傷,卻不留住他,如若中途有什……」她連說出兩個「他」字,不禁粉臉羞紅,本來還想說些甚麼?可就說不出口了…… 「駝龍」伏雄面有赧容道:「姑娘所責甚是,只因少俠已自行療傷後才走的,老奴卻被李鵬飛纏住。」 鄂逸蘭在月光下見「駝龍」伏雄面有赧容,知自己無意之間出言過重,忙道:「伏大叔,總是姪女不會說話,你得多擔待點,逸蘭在此向你賠禮啦。」 「駝龍」伏雄自幼看著他們兄妹長大,豈有責怪逸蘭,同時對主人生氣之理?於是他忙道:「老奴不敢。」 鄂逸蘭先聽長孫驥受傷心中大急,後聞已運功自療,心中的大石已落下。此時又現出一片天真之態,撒嬌地拉著「駝龍」伏雄右手一陣搖晃道:「伏大叔,我們得趕快跟下去看,到底長孫少俠為了何故?日夜趕程南下。「 「駝龍」伏雄此時哈哈大笑道:「姑娘有命,老奴豈敢耽擱?我們動身就走。」說話聲中,人已出了三丈之外。 鄂氏兄妹亦架起輕功追隨而去,只見三縷青煙轉眼消失在黑暗中…… 且說長孫驥與「乾宮真人」對上了手;一個是「八卦門」首座宮主自命不凡,一個是峨嵋未來掌門,又是天悟禪師得意高足,複受「靈鷙生」授釋道兩家心法,及掌劍奧奇招術,豈是等閒?兩人鬥到激烈處但見兩條白虹上下翻飛,在夜空中飛舞,風聲虎虎,只有兩條黑影乍分乍合,已無法分出誰是長孫驥?誰是「乾宮真人」? 此時,不但看得「離宮真人」心驚肉跳,就是吳岧也被這一場武林罕見的一場激鬥吸引得呆在當場! 夜更濃,風更重,寒氣逼人,才使吳岧驟然精神一振,忖道:「看長孫驥與」八卦門「老道均非易與之輩,若霍當家與」銀髮無常「拚到兩敗俱傷或是精疲力盡,再想奪取」月魄劍「只恐怕是難上加難了。」 他回首一瞧「銀髮無常」與「三陰秀才」也正打得難解難分之際。 原來「三陰秀才」的寒陰劍法所激起的風柱,只能將「銀髮無常」 困住,一時三刻之內想制對方於死地,實無可能,何況範異只是綁手綁腳,並非真敗。 范異雖然一時大意被對方所造成的風柱困住,但他乃武夷二怪之一,並非盜名之輩,武功自有其造詣,一見情形,就知空怒無益,忙平心靜息,氣聚丹田,勁注四肢,運起護體罡氣,護住全身,手中哭喪棒幻起一片幕影,四方八面猶如一堵圍牆,阻住那陰寒之氣。 他們二人所使均是一種最耗真力的奇功,因此三個時辰下來,各自覺得時有真力不繼之象發生,但誰亦不敢大意,偶一不慎隨即血染當場。 吳岧雖想上前略助霍天奎一臂之力,先除「銀髮無常」以絕後患,但他不敢接近那風柱,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之感;突然一聲暴喝,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頓時黑暗中閃起一蓬火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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