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無極 > 太空腦 | 上頁 下頁


  魏一禾道:「你當然不會是羅渣摩亞,要扮演鐵金剛那種角色,龍乘風絕不會是個理想的人選。」

  我苦笑了一下,道:「你什麼時候開始認為我想做零零七占士邦了?」

  魏一禾道:「聽說你曾經在一個漁村裡鬧得天翻地覆,還和洛雲聯手對付過一些犯罪分子。」

  我又苦笑著,只好道:「你是不是看過我寫的那篇小說?」

  「沒看過,」魏一禾道:「你寫的小說娛樂性太豐富,絕不適合我這種人的胃口。」

  我尷尬地一笑,道:「對不起,是我自視過高,幾乎以為每一個人都是我的小說讀者。」

  魏一禾道:「你還有什麼廢話?」

  我道:「還有一句。」

  魏一禾道:「快說。」

  我立刻就說:「我馬上就要到府上揍你!」不等他回敬過來,我已把電話掛斷,然後在十五秒之內跳上了一輛計程車之中。

  魏一禾的寓所,是在一幢二十五層高大廈的頂樓。

  他這一層樓宇是複式的,所以正確一點來說,二十四樓和二十五樓都是他的寓所。

  他現年四十三歲,是一個典型的大男人主義者,所以,他三次結婚,也三次失敗。

  但有一次當我提及這一點的時候,他說:「失敗的不是我,而是那些無知的女人。」

  對於他這種態度,我是相當反感的,但除了對待女人這些事情上,他卻是個相當值得欣賞的人。

  他是個天生的工作研究者,而且研究的興趣十分廣泛,從鯨魚心跳速度以至在錯綜曲折岩洞裡找尋奇形怪狀的洞穴,都是他樂於全副精神投入去幹的事情。

  去年五月,他在「塞爾澤島」逗留了五十天,與他同行的人本來還有我,但最後我臨時決定退出,理由是抗議他為了要去探訪本爾澤島,而不惜與第三位妻子離婚。

  魏一禾所娶的第三個妻子,是個很溫柔、簡直馴服有如綿羊的日本女人,也許,他認為只有日本的女性才可以容忍他的大男人主義。

  在去年初,他決定要在五月出外旅遊,來慶祝結婚三周年紀念。

  他的日籍太太很高興,向他提議到美加東岸,或者是前往西歐各國。

  但魏一禾最後的決定卻是:舊地重遊,到塞爾澤島去!

  他的日籍太太立刻強烈反對,但魏一禾置諸不理,結婚終於鬧翻了,倆口子不惜離婚,作為最後的解決。

  為什麼魏一禾的日籍太太不肯去塞爾澤島?

  要研究這個問題,首先得要知道塞爾澤島在什麼地方。

  塞爾澤島位於嘉福勒斯加島以西。

  而嘉福勒斯加島,則在冰島之南端!

  那是一個很遙遠也很偏僻的地方。

  對於一個想旅行遊玩的女人來說,塞爾澤島的吸引力,可說是幾乎等於零的。

  但魏一未卻已去了十六次!

  而最不可原諒的,就是他每次結婚,都一定帶著新婚妻子到這個島嶼遊覽。

  而他的日籍太太也已陪他去了三次!

  誰知道到了第四次,魏一禾的選擇還是要到塞爾澤島,那就不但使他的太太無法忍受,就連我也幾乎要跟他絕交了。

  塞爾澤島是怎樣的地方?它為什麼會對魏一禾具有這樣強烈的吸引力?

  魏一禾的解釋是:「我是親眼目睹它誕生的人!」

  這解釋好像很荒謬,但你若是瞭解塞爾澤島的歷史,就會明白魏一禾這句話,絕對不是無中生有、荒謬絕倫的。

  在一九六三年十一月十四日清晨,魏一禾坐在「冰上蝸牛號」的船艙裡,收聽從冰島首都雷雅克維克市放手電臺傳送過來的音樂。

  那時候,他還很年輕,身體結實得像是一條野牛。

  冰上蝸牛號是一艘比魏一禾還老十幾歲的漁船,船長約拿基曾經到過泰國,魏一禾是在曼谷一間古老寺院裡認識他,繼而成為好朋友的。

  那一天,是魏一禾初次在嘉福勒斯加島海域,體驗著大西洋捕魚者的生活,當時,他認為這些經歷是十分難忘的。

  經過了五天積極捕魚的工作,冰上蝸牛號回航了,漁船駛得本來不算慢,但在大西洋浩瀚海浪上,它似乎真的遲鈍有如蝸牛。

  幸好,海水還是海水,並沒有結成了冰。

  從收音機播送出來的音樂很悠揚,很讓魏一禾為之陶醉不已,但到了七點二十八分,船身突然搖晃得很厲害,差點把魏一禾從椅上摔了下來。

  「史提芬,你快點出來瞧瞧!」約拿基的聲音忽然在左般那邊響起,而且叫喊得很響亮。

  「史提芬」也就是魏一禾,他急忙走出船艙之外,問約拿基道:「發生了什麼事了?」

  約拿基手裡拿著望遠鏡,驚呆地瞧著船尾以南的海面,叫道:「老天,你看那是什麼?」

  這時候,魏一禾也看見了,那真是一幕令人難以置信的奇景。

  他看見遠處海面湧起了一大片濃得發黑的煙火,不禁為之面色一變:「是不是發生了火警?」

  約拿基搖了搖頭,把望遠鏡遞給魏一禾,同時說道:「那不是火警,是火山爆發。」

  魏一禾更吃一驚,但卻又覺得刺激有趣:「這裡有火山嗎?」

  約拿基道:「我以前曾經聽過一位元地質學家在電視提及,在這附近一帶的海底裡,有一層掩蔽著火山的玄武岩,一旦岩層破裂,就會釀成火山爆發事件。」

  魏一禾深深的吸了口氣,道:「現在這種事發生了,連空氣也有著火山爆發的硫磺氣味。」

  約拿基道:「這是世間上最蔚為奇觀的煙花盛放,大自然的變化實在太奧妙絕倫了。」

  這時候,一個船員臉青唇白地走了過來,說:「我們是不是要馬上改變航程,離開那個危險的海域?」

  約拿基立刻瞪著他,怒道:「這還用說嗎?當然是要改變航程,但卻不是離開,而是儘量靠近過去!」

  那船員大為震驚,失聲道:「你瘋了?我反對你這種愚昧的決定。」

  約拿基乾笑一下,道:「你當然可以不去的,只要馬上跳進海裡泅泳上岸就行了。」

  那船員又驚又怒,他叫喊起來,說:「胡說,我要和你決鬥!」

  魏一禾立刻微笑著說:「好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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