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決(166)_無極

一六六

　　他們要在這最人類最本能的欲望中，最原始的動作中，詮釋出人間的真理。

　　玄虎已整好衣裝，靜立窗前，透過玻璃遍視大好河山。

　　她是否已有所感受？

　　「玄虎……」鳳姿半依半偎於床上，仍是渾身赤裸，雲收雨散，她臉上卻看不出絲毫的剛才，那種快感所渲染的表情。

　　「姿，」玄虎回過頭，無限深情地道：「你為了所有人犧牲自己，而本魔是為了自己去犧牲所有的人，到底是那種做人的宗旨開心？」

　　實驗室裡的眾人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在伏素以損耗生命力掙扎的時間裡，若完不成合併醫療，人類及宇宙將永遠消亡。

　　這等危急存亡，誰個不急？

　　花豹道：「為何他們這麼久還未回來？我去看看！」

　　赤龍雖心急如焚，卻止往花豹道：「不，鳳姿自有她的辦法，而且玄虎的心意難以猜測！」

　　門突然在這時打開了。

　　「嘿，久候了！」玄虎走了進來。

　　赤龍立即道：「一切準備就緒，就等你來，現在就開始吧？」他已急不可待。

　　達靈則追問道：「鳳姿醫生呢？」

　　玄虎不理達靈，對赤龍道：「在匯合前，我有一個條件！」

　　「條件！！」赤龍驚疑的間。

　　「沒錯，就是改由你去支配征服者。」

　　「什麼口你為何……」玄虎的話如晴天霹靂，令赤龍張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攏。

　　「廢話少說，快進行吧。」玄虎在催促赤龍，「我已決定清楚了。」

　　看著玄虎義無反顧地走向儀器的背影，赤龍暗想：「究竟風姿對他說過什麼？」

　　可赤龍再沒時間深究了，因為他要應付更大的難關，不能再猶豫了。

　　二人昂步向前，沒有退縮，沒有恐懼，內心裡只有同一個信念——

　　保衛人類及宇宙的生存權利。

　　最後，只有一個意識會踏出來，成為天尊最強的對手。

　　「八識匯合！」天機博士啟動了程式。

　　也就在這一刹，玄虎的腦中掠過了一個人名：「風姿……」

　　眼。耳。鼻，舌。身進行匯合。

　　「……或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就算皇要救天兒，我也是為了減輕自己的內疚

　　玄虎想及這些時，DNA被抽取，同時全身的細胞組織亦逐漸分解。

　　透過儀器傳送，能很清楚地看到玄虎DNA轉移的赤龍身上。

　　再經電腦分析，將兩者的DNA調整到最佳狀況進行匯合。

　　玄虎的思緒仍在不停運轉。

　　「……想不到我玄虎，最後竟為全人類做了件偉大的事情……」

　　玄虎的肉身已徹底分解，只留下虛無的意識光體。

　　赤龍已順利獲得五識，但這僅是整個合併過程中最初的基本階段。

　　「進行「意（腦光束）的匯合！」天機再次下達指令。

　　花豹在一傍心急如焚，禱告上蒼，默囑玄虎，要真誠付出腦光束獻給對方那樣，那樣便會同步匯合！

　　玄虎的腦光束開始脫離，並進入赤龍腦域內，但卻有一小點不忍脫離，遺留著玄虎的最後思想。

　　天機已是心急如焚，默念：「希望玄虎是全心全意奉獻，否則只能匯合腦光束，而欠缺未那……」

　　赤龍也感觸到了玄虎腦中遺留的思想：「姿，我知道你勾起我的回憶，並非要喚醒我已封閉的感情，因為這份情，在天兒死時我已感受到了……」

　　伴著這種思想，玄虎的腦中也顯泛起一幅幅畫面：鳳姿整裝肅容，走出臥室，毫無留戀之意。

　　「……而且，以你的性格，必定對雷烈忠貞不二！」

　　畫面：風姿正站在樂土國總統府的大樓樓頂，仰視她，婉如貼在慰藍碧空中的一幅剪紙，腳下高樓林立，只要半步，她就可以墜向高樓所鑄就的深淵。

　　「……你主動獻身，已代表你選擇了結局

　　畫面：整幅風姿的伴側面容，從向額上飛去的眼淚，可以看出他已跳下了高樓，雙目緊閉，一臉寂容！

　　「……到頭來，你過不了道德枷鎖這關，唯一的解決辦法，是以死亡做了結！……」

　　畫面：風姿直直地從高樓上跳下。

　　「……終止自己的生命！……」

　　畫面：鳳姿已頭下腳上，倒栽向堅硬的地面，疾似流星。

　　「……鳳姿！！……」

　　意念中的玄虎在瘋狂喊叫。

　　「蓬！」所有的一切，化為光輝迸射。

　　「……你太傻了，竟用寶貴的生命，去感動我這魔鬼……」

　　畫面：鳳姿重重地摔在堅硬的水泥路街道上。

　　「……你真正的目的，是讓我感受那無私的博愛，以你的犧牲來賠償我的犧牲！……」

　　畫面：鳳姿的身上積了一灘鮮血，鮮紅！

　　「……或者，我今次的決定，並不是為了全世界，而只是為了你一個……」

　　畫面：孤單的風姿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孤寂無比。

　　「……也許命中註定，我玄虎是為你而生，就算入魔，都是因得不到你而自暴自棄！……」

　　畫面：鳳姿倒在血泊中的頭部效大，面如死灰。

　　樂土國的天幕，顯得一片黯淡，仿佛在為鳳姿的死亡而哀歎！

　　鳳姿與赤龍。玄虎的相識，是從樂土國開始的，今天他們這一世生命的終結，也仍是在這一生熟悉的熱土上。

　　西元給以年二千一百三十五年。

　　風姿于樂土國跳樓自殺，身亡。

　　玄虎的殘存的意識在漸漸離去。

　　「鳳姿……我玄虎一生癡戀於你，可連下世重遇你的機會也沒有，人們可以把希望寄託于來世，而我呢？只歎情厚緣薄……」

　　「今日的犧牲，……本魔不希罕受人歌頌……只希望你生生世世會記得我……永別了

　　玄虎的意識在斷斷續續中消亡殆盡。

　　天機博士臉露喜色，道：「腦光束與未那成功輸送，想不到玄虎孤做狂妄一生，此時卻如此決心堅定！」

　　花豹與達靈等人，早就緊張得虛汗濕衣，一顆緊懸的心，終於放下，想道：「風姿醫生究竟用了什麼方法，令自私極重的霸王玄虎舍己救世？……」

　　赤龍接受腦光束與未那後，面綻毫光，知從玄虎的意念中得到事件的始未，不禁替玄虎的傷痛落淚。

　　但傷感卻只維持了一刹那，因為將要進行最重要的阿賴那（靈魂）的匯合。

　　天機博士在默默禱告，道：「別出意外啊，否則前功盡棄……」

　　隨嘗釋式的啟動，玄虎與赤龍的前世意識，逐漸浮現，並摒棄所有的恩怨情仇，各具威能的每一世互相交融。

　　入世盡集於一身的赤龍，腦域急劇地大幅度開發，戰能激增提升，立把運作中的儀器整個爆碎。

　　這一意料外的變化，令花豹，天機及達靈等人，駭得心魂俱出：「啊！難道失敗了？」

　　「赤龍能否負荷這麼強大的力量？」

　　「匯合過程完成沒有？」

　　「給我——破！！」

　　這是天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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