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決(140)_無極

一四〇

　　「可惡廣赤龍握拳急揮，「難道整個地球……甚至整個宇宙的未來，已無可挽救？」

　　他轉而又想：「事情再推測也沒有用、還是先往天虎官制止戰局！」

　　赤龍以四維速度前進！

　　但，當他趕到現場時，已驚愕得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戰局再也無須制止了，因為玄虎的重招已直抵雷天的胸膛……

　　赤龍的心在痛！

　　在痛恨一個人！

　　這個人便是他自己！

　　為何每件事情，我都要遲到一步？

　　他恨不得殺了自己。

　　玄虎的電矛已貫穿了雷天的胸膛，他在獰笑，道：「哈哈哈哈……跟我鬥？你們姓雷的一家垃圾，統統要死在本霸王的手上！」

　　雷天已死了！

　　玄虎卻仍沒有拔出電矛的意思。

　　「這是侮辱！」赤龍想著，所以他大喝一聲，疾沖而下。

　　「住手！」

　　玄虎早就鬥紅了眼，他為這場艱難打鬥的獲勝而狂，聽得吼聲，立即轉過身來，他便看到了疾撲過來的赤龍。

　　「又是你這討厭的傢伙！」玄虎一拳沖出，迎著擊向赤龍。

　　「砰！」掌拳相碰，赤龍已蹲在雷天的身邊，而玄虎卻直摔出八丈開外。

　　玄虎猛招剛盡，力不從心，自是擋不住赤龍憤怒的一拳，幸好赤龍未使上全力，否則此刻的玄虎只怕也永遠爬不起來了。

　　他已鬥瘋了，鬥狂了。一躍而起，道：「你想成為下一個犧牲品？本霸王樂意奉陪，別心急嘛，保你上路！」

　　這時，赤龍已查出了雷天的傷勢，」用陰冷的目光盯視著玄虎，暗想：「雷天本身已承受不住戰能的反噬，令全身血脈骨骼盡碎，早就失去了戰鬥力，全憑一股堅強的意志硬撐，這殘暴的玄虎，還要刺穿他的胸膛，出手也太兇殘狠毒了！」

　　他看了看躺斃在地上的雷天，長歎道：「唉！一團碎骨，再加一堆爛肉，就算有再高的醫學技術，也無法把他救治了！」

　　想不到雷天取得了十法尊，令他有能力與玄虎一戰，卻加速了他死亡的噩運……

　　看著死不瞑目，鼻孔不斷流溢淤血的雷天的屍體，赤龍陷入了深深的愧疼之中。

　　「我把法尊交給他，是否做錯了？而且還助天尊得逞……」

　　「天兒！」

　　一聲悲慘的呼叫，打斷了赤龍的思緒，他抬頭一看，是鳳姿！

　　不會武功的她，跑得氣喘吁吁，現在才趕回！

　　雷天的死亡，痛苦去轉贈到另一個人身上一他的母親鳳姿。完全承擔那撕心裂肺的悲慘結果，傷心欲絕。

　　旁邊的玄虎也不禁刻意回避她的怨毒目光，低下頭去。

　　「嗚……為何會這樣？」

　　風姿抱起雷天的頭，把臉頰貼在雷天那死灰般顏色的臉上，不停地問，既是在問自己，也是在問別人。

　　兩天之內，連死兩個親兒子！

　　這樣的悲痛，這樣的慘狀，誰不心寒！

　　赤龍，花豹等人都默默地低下了頭，害怕看上她那怨毒、淒慘的目光！

　　只有達靈，已為她心愛的天哥哥之死，而哭成淚人，她驚訝地問道：「鳳醫生……你不是被奸殺了麼？」

　　場中人，沒有一個吭聲。

　　只有風姿的淒傷欲絕的慘哭。

　　一個母親在為自己的親兒子灑下熱淚。

　　「嗚哇！你們為何要逐個舍我而去？……」

　　「你們怎麼如此狠心？……」

　　「為何死的不是我？……」

　　聽著這呼天搶地的痛哭，赤龍的眼淚也在打轉，他瞪視著玄虎道：「你可知這一戰，全是天尊布下的詭計，最終是他得益，獲取更強的能量！你這個霸王根本就是一個蠢材！」

　　玄虎不服，正欲出言抵諷赤龍，卻讓鳳姿投來的怨毒目光，給抵了回去。

　　鳳姿一字一字地對他道：「玄虎，你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

　　玄虎仍在強硬，道：「本霸王做任何事，也都是對的，他的死是他咎由自取！」

　　鳳姿厲聲道：「你殺死自己的親兒子，也是對的？這筆帳你又如何清算，找誰償還？」

　　玄虎一下呆了，渾身一抖，面目變色地道：「你，你說什麼？」

　　「殺兒子。」三個字，比任何武器更可怕，比任何戰能更厲害，深深地震撼著玄虎的靈魂。讓他自心底升起一股凜冽驚駭的寒意，流遍全身！

　　這一句話，也讓所有在場的人訝異失色。

　　「荒謬！」玄虎在咆哮，他不希望這句話是真的，便分辯道：「你分明在胡亂捏造，想令我疼痛……」

　　風姿已轉過頭，不停地哭泣，不停地親吻已死去多時的雷天道：「我有騙你的必要嗎，當年你乘醉行兇，將我污辱，不記得嗎？我有了身孕才嫁給雷烈，半年後便生下了天兒，你不會用腦筋想嗎？」

　　鳳姿的一連串發問，已使玄虎如墜冰窖，他已冷得害怕，透體的寒意，令他也抖得厲害，但他仍在抗爭，為這件事的真實性抗爭，道：「不會的……你在騙我……」

　　他的話音，分明也在顫抖。

　　鳳姿道：「不信便可以取DNA驗證，這秘密我已堅守了十多年，為何要在這時候騙你？還有當世還有雷烈的老父活著！」

　　說到這裡，鳳姿已止不住悲憤，大哭大罵起來，道：「你這忘情冷血的禽獸，你親自殺死了自己的骨肉！」

　　鳳姿已撲到玄虎跟前，如同瘋狂，勢在拼命，雙拳不斷地擂打在玄虎的胸膛上，罵道：「你簡直是連禽獸都不如的東西……快還我天兒的命來……嗚哇呀……」

　　玄虎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任由風姿擂打，他的眼裡已沁出了淚花……

　　風姿的激憤傷悲，真情表露無遺，完全粉碎了玄虎僅存的一點疑慮，鋼鐵般的心腸也軟化崩潰，淚水止不住順頰而下。

　　十多年來，玄虎深切渴望能擁有一個兒子來：繼承自己辛苦創下的霸業，誰知到頭來卻自毀骨肉，這個事實的打擊，令他難以接受……

　　他振臂仰天狂呼：「不可能的！」

　　「他媽的臭老天，你奪走我的小月，如今又要我失去親生兒子！」

　　他已幾近瘋狂，揮拳亂舞，直指蒼天，天邊已露出了殘色。

　　「為何要我父子相殘之後，才令我知道真相？！」

　　他的淚水已狂湧而出，他已經在笑了，悲痛到了極點，人反而會笑！

　　但這笑聲，實在經哭還難聽，讓人心魂懼怯。

　　「你為何造就我玄虎權傾天下，又令我玄虎斷絕親情？」

　　玄虎的笑已由輕轉狂：「莫非這就是所謂的霸王的宿命！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愈來愈狂，愈來愈響，已聲震天地，有如夜果怪鳴，甚是駭人！

　　最後他的笑聲，已到達了頂點，卻忽然中斷，抱頭自語道：「除霸王之位外，我生存究竟是為了什麼？我得到了什麼？……」

　　看著昔日的好友，如今自己責問自己，赤龍的心也一陣疼痛，沉默無語，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也不明白該做些什麼？

　　還是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陪著一塊傷心吧！這樣心裡也許會好受些！

　　玄虎已在盡力地扭扯自己的頭髮，捶打著自己的頭顱，道：「我失去了一切，我什麼也沒得到，活像是自作孽……」

　　他忽然又仰頭向蒼天咆哮道：「討厭的蒼天，為何你總是賣作弄本霸王？我玄虎一生受的罪還不夠嗎？」

　　飽償極痛的折磨，忍受絕苦的煎熬，玄虎的內心有流血，他在回憶這一生的經歷，風霜雨雪，飽經蒼桑，他只覺腦袋痛苦欲裂，精神已交錯瘁錯亂，頭髮也於片刻間哀竭化白，一下子仿如蒼老了二十年！

　　他仍在仰天咆哮，道：「我是霸王，上天你既然如此薄待於我，我就要逆天而行！」

　　話剛說完，他急竄而出，直射向雷天的屍體，抱起已死去多時的雷天，轉身飛跑而出。

　　這一下的倉促變化，讓沉侵在悲傷中的赤龍也反應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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