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決(125)_無極

一二五

　　鳳姿已哭成一個淚人兒，道：「我早已勸你不要跟玄虎鬥……你…怎樣了？很痛吧？……」

　　這一下，也大出玄虎意料，他本以為雷戰會擊碎自己的頭，卻沒料到自己戰能護體，反倒震碎了雷戰的全身骨骼。他喃喃地道：「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恕，他是罪有應得！」

　　此刻見對手已成如此慘樣，他的眼神裡也消失了先前的陰殘與冷酷的鬥志，道：「若不是他貪得無厭，把『聖器』與『法尊』據為己用，也不會產生如此強烈的排斥，反噬骨肉血脈！」

　　痛哭中的鳳姿，反手從身上抽出一根光茫四射，長逾三寸的銀針，只要有半分希望，風姿也不會放棄，天下的父母都願為兒女傾出所有。

　　鳳姿欲以金針刺穴保住雷戰的性命，再行論命醫治，怎奈雷戰已骨碎如粉，全身肌肉走形，穴位已全移歪了，她已是無從下手，欲救不能了。

　　玄虎見此情景，暗暗想道：「這件逆之子妄顧親情，鳳姿對他還如此看重，唉！天下父母之心。」

　　自玄虎得勢追殺雷戰之時，天機博士等已知雷戰大勢已去，忙見風使舵，投靠玄虎，並立即趕去放出了雷天，玄月等三人。

　　此時雷天如飛般趕到，已見鳳姿淚流滿面，手握金針，不知所措，忙叫了一聲：「媽！」

　　風姿見是雷天，仿佛遇見了救星，雷戰已有救了似的，臉上洋溢著一種少有的喜悅之情，對雷天道：「天兒，你快來看看戰兒……」

　　「弟弟怎樣了？」雷天也是心急如焚，他一見雷戰已是如此模樣，心痛如割，心裡長歎一聲：「唉！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雷天連忙運用天眼，去透視雷戰，以檢查傷勢，配以療法。

　　他雙眼瞳孔之中佛性一現，已把雷戰體內看得清清楚楚，無奈地對鳳姿道：「他的骨骼已徹底粉碎，大部分內臟已被震傷出血，身體機能完全敗壞，體內允溢著大量瘀血，血脈全斷……」

　　「他現在還沒死，只不過是靠無比的意志力和『舍利子』的威能護住心脈，保存住最後一口氣！」

　　玄虎勸道：「鳳姿，放棄吧！他必死無疑，別再白費心血！」

　　「不，」鳳姿堅定地道，「我無論如何也要救他……」

　　雷天憑佛性感覺到附近有「法尊」存在，他四周一看，看見了那襲紅色「袈裟」法尊。他猛然想道：「它的佛力或者對弟弟有所幫助！」他忙取過袈裟，輕輕地蓋在雷戰的身上。

　　「袈裟」法尊擁有治傷療痛的能力，奇效郊神，雖可暫保雷戰的性命，但雷戰傷勢太重，無法重組骨骼細胞組織。

　　有了袈裟的療治，已保住了雷戰的一口元氣，使他暫時已無性命之憂。眾人立時把雷戰帶往醫療部，召集骨科和內科的所有醫師博士，苦思救治方案。

　　雷戰被抬上了電子治療儀錶床，電腦立即收集了雷戰的腦電波及心跳，讀取他的思想，轉化成影像。

　　螢幕上立時現出了怒目而視的雷戰頭像，同時模擬出了他的聲音：「要殺便殺，我不需要你們的同情乞憐！」

　　風姿仍是淚流不止，雷天也心痛得淚珠欲出。

　　「我落得如此下場，你們很心涼吧！」

　　玄月確實不愧是玄虎的女兒，雷戰落得如此慘狀，她絲毫沒有同情憐憫之心，反而一味只思他往日對自己的追殺。此時她不顧雷天等人的傷心欲絕，破口大駡：「你這良心當狗肺的怪物，簡直是死不悔改！」

　　玄虎也在默默地想：「這種人已無可救藥，活在世上只是累人害己！」

　　鳳姿則一味認定這個道理：「他終歸是我兒子，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拋棄不問！」

　　蝴蝶則心思全放在雷天身上，她見雷天傷心欲絕，勸道：「雷天，你內傷未愈，保重身體，別過份操勞傷心！」

　　雷天為弟弟落得如此悲慘的地步，已是傷心不己，而餘人還在身邊鳳言鳳語，他早就不耐煩了，說道：「行了，你們全都去休息吧，我和媽媽要留在這看守弟弟！」

　　雷天此話一出口，別人也自知再留下也只是自討沒趣，紛紛走出了「急診室」。

　　蝴蝶走在玄虎的身後，忽然，一種第六感覺告訴玄虎，他身邊有一種不安全的因數存在，他停身四周一看，身邊只有那位豔若天人的蝴蝶，他知道，她是雷天帶回來的印度人、他感到很奇怪；這女子為何會令我泛起一種不安全的危險威？……

　　月亮升上了當頂，天虎宮沉浸在一片清冷祥和的月光下，顯得那麼安溢，那麼溫馨。玄虎經此大劫，如今功力再增，重新進駐天虎宮這個象徵王權的地方，他反倒沒有多少喜悅之感，他知道：人會在逆境中進取，但他成功後，接著的將是更多的挑戰。

　　天虎宮內的所有官兵都沉浸于劫後逃生的喜悅之中，他們慶倖天虎霸王玄虎沒有追究他們的變節之罪。

　　但天虎宮內，還是傳出了嗚咽哭泣之聲，哭的是鳳姿，她自雷戰與玄虎以生命相搏之時，就陷入了一種難以言狀的痛苦之中，從那時起，她就哭得沒幹過眼淚。

　　「媽，別太傷心……」

　　說話的是雷天，他強抑心中的悲傷，他知道，現在還不是自己表達悲傷情感之時，他還有勸導母親的職責。

　　然而，處於傷心境地中的他，自己都恨不得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又能有什麼言詞來勸導那傷心的母親？

　　雷戰還是躺在那電子儀錶床上，憑著「舍利於」法尊和袈裟法尊的佛力，他還在苟喘最後的殘延。

　　鳳姿跪伏在床邊，仍是哭個不止：「無論用什麼方法也無轉機，……我只能眼睜睜地看他衰弱下去……」

　　若世上的兒女看見自己的父母為自己而悲傷飲位，能否毫不心軟？」

　　雷戰是否會由此心動？

　　雷天心痛了，他已抑止不住自己的悲哀，嗚咽地對雷戰說：「弟弟，雖然你爭名奪利，走歪了路，但對目標的那份堅持與執著，我也自愧不如……」

　　雷天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地！

　　「戰，你比哥哥更了不起啊！老天為什麼不能讓我替你而死呢？」

　　「你內心的孤寂，我比誰都瞭解……」

　　「噗！」

　　雷天的眼淚，落地有聲，一滴滴地砸在雷戰的身上。

　　「沒有你分享我的喜與悲，我的生命再豐盛又如何！？」

　　雷天與風姿二人，已是哭得呼天搶地！突然，他們同時中止了哭聲，驚訝出聲。

　　原來，不知是否受袈裟的佛力感染，雷戰赫然淚洗滿面，眼神之中再沒先前的乖戾與怨聲，變得祥和與滿足。

　　腦電波收集儀收集了處於頻死邊緣中的雷戰的思想，並模擬他的聲音，放了出來：「媽，大哥，我感受到了愛的溫暖，原來我捨棄了愛，愛並沒有捨棄我，其實，你們的那份真摯的溫情一直存在，並澆灌了我，只是我無知忽略，以致增上這樣的絕境！」

　　雷戰的聲調低沉，顯得後悔不已：「其實，一切罪孽，都是我對大哥的妒忌而產生的，我一直以為我應比大哥優秀，然而，他處處比我高出一籌，以致於我認為他對我的關心，也不過是假戲而已……」

　　「現在，我才明白自己是多麼的愚蠢，渴望的愛，早已填滿了我的心，而我卻無知無識，一直走上罪惡的路！」

　　「媽，我已活不成了，別再為你這個不孝的孩兒耗盡心神了，請原諒我，原諒我所有的過錯！待來世，我再做你的兒子時，再為你盡孝吧！」

　　風姿聽到雷戰的這些話，更是心痛，說道：「不，我定要把你救活……」

　　「沒用的，我只希望把我的鮮血注入大哥體內，將『舍利子』的威能轉送給大哥！」

　　一聽此話，雷天與風姿二人俱是一呆，同時說道：「戰兒……」

　　「弟弟……」

　　「不要勸阻我，我的血脈能夠與大哥一起奔流，已是死而無憾！大哥，雷戰以你為榮！」

　　「來生再做好兄弟吧！」

　　說罷，雷戰溘然而逝！

　　二人同時驚呼：「戰！！」」

　　蝴蝶漫步在月光下的天虎宮走廊上，她的心情很是愉快，她是為是因為達到某種目的而高興！但她卻不知道，自己已成為獵物！

　　時已夜深，蝴蝶正準備回房休息，忽然黑影一閃，赫然正是玄虎！

　　「啊，霸王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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