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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但橫看縱看鄴昊並未耍什麼詭計,正欲踱步回去,突從洞中傳來爺爺哈哈笑聲:「孫女呀!你怎麼這麼笨,你又中了他的圈套,這小子花樣多的很,你未見他身上的傷已經不影響他走路了?」

  說著爺爺已回到「大帥府」洞,手中拿著一把匕首,背上居然背著一個分筐,白髮老模象變戲一般每次回來均有新鮮東西。白髮老模氣色好多了,仿佛身上奇毒已然去盡,來去匆匆,有忙不完的事,他上前看了看鄴昊的傷勢,嚷嚷道:「老乞丐的靈丹妙藥還真是神,恢復的比我想像的還快!」

  他卻不知道鄴昊服有大蟒「心丹,剛才在巨龍圖案前經過一陣」誘發「,起了巨大作用,鄴昊流出許多冷汗,傷口又怎恢復的不決呢!

  蝶兒一聽鄴昊已能走路,心中又喜又氣,嗔道:「原來你還是在戲弄我,明明可以自己走動,卻要我扶!」

  鄴昊被白髮老怪道破天機,心中暗叫不妙,向蝶兒討好的笑了笑,道:「我沒有戲弄你,只是有你扶一把,我的心情好些,傷也恢復的快些,現在我能走動,還多半是蝶兒的功勞呢!」

  蝶兒聽鄴昊口氣,明白他自己亦知道能獨自走了,那剛才的一切全是他在做鬼把戲,自己險些又中圈套,還要老實巴交的去扶他,更生氣了,上前就欲擂他幾拳,郵笑嘻嘻一笑,身子一搖,使出了迷心步法,立時身幻散,影零亂,婆娑一片,不愧是迷心步法,重在迷眼迷心,心被迷,又怎抓得住影,辨得出真呢!

  蝶兒一拳擂空,鄴昊已乘機擦身而過,出了「大帥府」,笑呵呵的向山洞外跑了去,哪像不能走的樣兒!

  蝶兒氣不打一處,不依不饒,追出了山洞,白髮老怪看到兩小消逝在隱隱約約的山洞裡,舒心的微笑起來,開始收拾起大帥府來,以後大帥府就是他們生活的地方幸好這裡海中有海鮮,山上有山味,大帥府又有做飯睡覺的地方,一切只需重新佈置一番就成。

  對白髮老怪這久走江湖,深深體味到江湖甘苦,一心只想過平淡餘生的老人來說,這孤島再理想不過的了,但對蝶兒和鄴昊這童心未泯的二人來說,這裡只是暫時棲身之地,始終要回到江湖中去!

  一想到這熱熱鬧鬧的二個孩子終究要離開,白髮老怪心中就難過,但難過之後,又釋然起來,只要他們留在這裡一天,這裡就會有天倫之樂,就應好好的享受這遲來的樂趣,從死神身邊找回來的快樂,現在還有什麼可求的呢!

  島上有竹林,斷竹可成青筏,可編竹簍,島上有樹,斷樹掠幹,可以築房舍,可以燒火做飯;島上有溪,溪水可飲。藍藍的大海上孤島一葉,就如漫漫沙漠中古城一座,同樣可以供人生活,留下生命,留下歲月的痕跡。白髮老怪多才多藝,不但武功江湖震動,而且是治家築舍的行家,不知多少時日過去了,真所謂「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在這大海上,只有潮起潮落,朝陽夕照,樹木青了又黃,黃了又綠,什麼也不知道。

  漸漸島上亂石上出現了木構竹樓,草屋,一老二小就安安心心在此處安居下來。

  造了三片竹筏,於是可以蕩筏海中,鄴昊和蝶兒漸漸學會了駕駛竹筏,只要將細細的、長長的竹杆在藍藍的海水中一撐,竹筏就會乘風破浪,倘佯海面。隨著島上的變化,白髮老怪蒼老了許多,海風在其額頭留下歲月的痕跡,但老怪卻依舊精神矍爍,從大海中讀懂了人生的深還含義,從大海中看到了不屈的精神,從二小的成長中見到了快樂,他真正迷醉此地了。

  但詬丐卻再未上過這座孤島,人一去如黃鶴一般杳無音信,而且青娥雙俠亦未踏上這座孤島來見自己的兒子。難道這座孤島是海市蜃樓,蓬萊仙境,詬丐去後就再找不到這裡了嗎?還是出了什麼事故?

  白髮老怪一有空閒時就靜靜思索著這些遠離孤島的問題!不在江湖想江猢,踏入江湖怕江湖,一點不假,詬丐對白髮老怪有救命之思,而且幾乎可其他在江湖中唯一的朋友,朋友對他來說太稀太貴了,就如自己的生命一樣只有唯一,沒有唯二!

  除了擔心詬丐,白髮老怪擔心的還有漸漸長大,由孩童變成少年的鄴昊,這幾年雖然頭痛病未再出現,但誰又能擔保明天就會發作呢!而且永遠失去昔日忘記對他太不公平了!幾年時間,他已真正將鄴昊當作了自己的孫兒,鄴昊更與蝶兒形影不離,青梅竹馬,白髮老怪怕鄴昊一恢復記憶,自己周圍立刻就會改變!

  白髮老怪一生害怕的人就是自己的師兄金髮獅魔,金髮獅魔永遠比白髮老怪武功高,心計深,做事狠毒。白髮老怪偶爾也會想起令他不寒而慄的師兄,不是因為師兄弟之情,而是因為一張秘圖「樓蘭寶藏圖」,使師兄弟反目成仇,金毛獅魔無故失蹤,「樓蘭寶藏圖」也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一切都被雨打風吹去。

  蝶兒和鄴昊在無名島上無憂無慮的生活,二人漸漸長大成少年,鄴昊是翩翩公子,而蝶兒出落的如花似玉,自然一個美人胚子。

  二人長大,白髮老怪倒閑起來了,下海捕魚的任務落在鄴昊身上,而家裡的一切有蝶兒收拾,一切都井然有序。鄴昊除了迷心功夫更上層樓外,雜或練習白髮老怪的「碎影掌」法,當初白髮老怪就是依賴這套碎影掌法縱橫江湖,鄴昊悟性奇佳,資質上好,日日練習,自得碎影掌法真傳;蝶兒倒也習得了迷心劍法,雖不能得其神,但似模似樣。二人從兩小無猜到郎情妾意,並不覺得這無名島的生活單調無趣!

  陽光和煦,大海上的天空湛藍無塵,如三人的心境一般,白髮老怪坐在一塊白潔的崖石上,老眼平視,望著大海。海鷗在海上盤旋歡叫,鄴昊正撐著竹筏從遠處回來,轉過幾處綠洲,很快就到了島下停泊的地方,蝶兒見鄴昊回來,象雲雀一般飛跑過去,到了沙灘邊,向鄴昊邊招手邊歡叫道:「傻瓜,今日又抓了幾條魚,有活的嗎?」

  鄴昊人未到岸,心已停駐,撐了一下竹筏,粗聲道:「有我出馬,怎會沒有魚,到了海裡,我比魚還遊得快,今日,倒抓了一條美人魚,漂亮的很呢,我還與她親了一個嘴!」

  鄴昊隨著年齡的變大,在蝶兒面前說話越來越肆無忌憚,蝶兒現在倒不輕易紅臉,早就習以常,只是撇了撇嘴,嫵媚道:「有我漂亮嗎?若你真的敢如此花心,看我不把你那張饞嘴打腫才怪!」

  兩人一說一答之間,鄴昊已把竹筏住在岸邊,鄴昊用將將竹杆深深損人沙灘中,穩住了竹筏,輕輕一躍,到了蝶兒身邊。如今的鄴昊,迷心步法其境界真得已達迷心亂影,影婆娑,心零亂。

  鄴昊未等蝶兒反應過來,已一把攬住了蝶兒的柳腰,蝶兒嬌嗔道:「死鬼,快放開,每次回來都想吻人家,這次可不行,你的嘴上還有魚腥味呢!」

  說著就用粉拳擂著鄴昊的寬厚的胸脯,半推半就道。

  鄴昊卻已在蝶兒的臉上錯蜒點水般的點吻了幾下,方才放開蝶兒,笑呵呵道:「每次出海看你長得一點也不迷人,但每次一回來,卻發現你無處不迷人,總想抱著吻個夠,真是個怪物!」

  蝶兒嗲嗔道:「你才是個怪物,越大越不象活,大白天的又摟又抱又吻又叫,一點也不知羞,讓爺爺看見,多不好意思!」

  鄴昊低聲道:「爺爺早就看見了,他那次還暗地裡問我對你的印象到底怎樣,愛不愛你呢?我知道爺爺的意思!」

  蝶兒眼中驚異,緊張兮兮問道:「那你怎麼回答?」

  鄴昊眼中詭橘一閃,笑道:「我說印象還行,過得去吧,但要說愛,只能在嘴邊,在沒在心裡,還不知道,他不說出來,我也裝糊塗!話可不能自己堵死,你說是不是?」

  蝶兒氣得飛拳而來,大罵道:「你這沒良心的,枉讓你白摟白抱了,是不是又在打什麼如意算盤,若發現你花心,我……我……」

  蝶兒氣極,後面說不出來。鄴昊立時在沙灘上翻了幾下,得意道:「哈哈,這麼輕易就上當了,還說聰明,乾脆你叫傻瓜吧,爺爺早就將你許配給我鄴昊當老婆了,又怎會這樣問我,真是笨!」

  蝶兒細想,爺爺的確不會問,這還用問麼?

  又讓這傻瓜給戲弄了,蝶兒氣呼呼道:「誰要嫁給你,你別做白日夢!」

  鄴昊調皮道:「你不嫁給我,除非你不嫁人,孤男寡女在這裡,摟摟抱抱又吻吻,就差……」

  說著到了蝶兒面前,神秘兮兮悄語道:「就差沒行周公之禮了!」

  說完未等一耳光打過來就一躍後退了幾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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