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無極 > 獼佗羅漢 | 上頁 下頁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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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鄴昊睜開雙眼,發現陽光溫柔的照在身上,感到全身如刀割一般的疼痛,頭隱隱作痛,耳邊是潺潺的水聲,鄴昊呻吟了一聲,側頭而望,一條小溪蜿蜒而下,溪邊是茂密的樹林,幾棵樹破幹斷枝。鄴昊心中大惑,奇怪的看了看四周,自言自語道:「我……我是誰?怎會在這裡?」 鄴昊昨夜墜下崖來,本來必死無疑,但天從人願,峽谷中樹林茂密,鄴昊墜在樹枝茂葉間,壓斷了幾棵樹,劃得全身傷痕累累,但減少了下墜之力,摔在了樹林間,餘勢未盡,翻滾到小溪間,救了一條小命,但經過巨烈的震盪,又撞在溪邊的礫石上,忘記了自己是誰,也忘記了自己是從崖上掉了下來。四周一片陌生,腦海中空空如也,全是一征茫然,如爍爍的陽光。 鄴昊掙扎坐了起來,發現自己全身襤褸不堪入目,嘀咕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我怎麼全都記不得了?我到底是誰,從哪兒來!」 想了半天,鄴昊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 鄴昊忽然發現旁邊一片腥紅,腥味撲鼻,移頭而望,駭得不由趔趔趄趄倒退了幾步,倒抽了幾口涼氣,觸目驚心的是龐大的巨蟒分斷成向截,開胸破肚散攤在礫石間。鄴昊定了定神,拍了拍頭,還是想不想到底是怎麼回事! 正在囫圇間,忽然發現大蟒旁有一顆血紅的珠子,果然不出虎煞所料,大蟒肚中有稀罕的心丹,「大蟒心丹」百毒不浸,而且可助長功力。鄴昊拍了拍頭,覺得奇怪,危顫顫的走了過去,拾起「大蟒心丹」,感到這珠子滑滑溜溜的,軟綿綿的,暗想這是什麼玩意兒,怎麼如此柔軟,如去殼煮熟的雞蛋一般,此時鄴昊肚中「咕咕」直叫,一陣饑餓感從腳竄到頭頂,鄴昊將「大蟒心丹」在溪水中洗了洗,毫不猶豫的吞了下去,心丹沿著喉管下滑,沉到心底,漸漸融化,頓時如一團熊熊烈火炙燃起來,鄴昊大驚,慌忙哈氣,欲吐出那怪珠,「大蟒心丹」早已融化,怎吐得出來。鄴昊看見清澈如冽酒的溪水,埋頭猛喝了幾大口,方才熄滅了心頭大火。 相互無事後,鄴昊舒展了幾下胳膊,胳膊依舊病不堪言,但全身的傷口卻不再流血,鄴昊雲裡霧裡的環顧四周,四周寂靜無比,偶爾幾聲鳥鳴啼破峽谷寂靜。若鄴昊記憶依舊,定會想起昨夜燈火映照之處,但現在他什麼也不知道,目光呆滯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仿佛感到自己從天上掉下來,或是從夢中走出來一樣。 正不知如何是好時,忽聽得一橋呼聲:「爺爺,你看那邊,好象有個野人!這山裡真的有野人呢!」 鄴昊心中一震,暗道:「噢,我原來名叫野人!」 想著舉頭望向溪對岸,看見一紅衫小姑娘和一白髮蒼蒼的老爺爺,面孔十分陌生,奇怪問道:「你們是誰,怎麼知道我叫野人,我怎麼認不得你們!」 老頭和小姑娘一驚,野人也能說話,大清早怪怪多多。老頭仔細一看道:「蝶兒,這小子不是野人,大概是瘋子,亂跑到這裡來了!『」 鄴昊又是愕然:「原來我不叫野人,叫瘋子!」 又向老頭道:「老爺爺,我真的叫瘋子嗎?你認得我,但我卻沒見過你們!」 老頭聽之感到茫然,被這小子的話攪昏了頭,那小姑娘卻「咯咯」笑了起來,朝鄴昊道:「我們也沒見過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鄴昊摸了摸頭,不解道:「我也不知道,醒來時就睡在這裡,你說沒見過我,又怎麼知道我叫瘋子?」 小姑娘一怔,又「咯咯」笑的腰枝亂晃,向老頭道:「爺爺,他好象不是瘋子,也不是野人,倒像是傻瓜!」 老頭看這小子奇怪,心中疙瘩依舊不解,但亦點頭表示贊同。但鄴昊卻有意見了。生氣道:「你們一會兒說我叫野人,一會兒又叫瘋子,又說不認識我,怎麼又說我叫傻瓜!不認識就不認識,可別亂叫我的名字!」 老頭與小姑娘均是一怔,聽這小子口氣,倒又不是傻瓜,說的有理,想的也不亂!老頭旋爾問道:「我們確實不認識你,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到這裡來,父母是誰?」 鄴昊聽得頭腦嗡嗡作痛,慍怒道:「不認識就別亂叫嘛!我也不知道我叫什麼名,父母是誰,剛才我不是說了我在這裡醒後,什麼都不知道!哈,對了,這裡死了一條大蛇呢!快過來瞧瞧吧!」 老頭和小姑娘又是一驚,小姑姑怕蛇,嚇得躲到了老頭的背後。老頭道:「蝶兒,他不是說蛇是死的嗎,怕什麼?我們過去看看!」 蝶兒膽戰心驚,但又掩不住好奇心,跟在爺爺背後小心翼翼踩水過了小溪,看到巨蟒,「哇」的叫了起來,忙躲到爺爺背後不敢看,老頭亦面色一變,暗忖好大的一條蟒!看了著附近的殘枝敗葉,又看了看鄴昊破敗不堪的衣衫和累累傷痕、已猜得發生了什麼事情,向鄴昊道:「你定是被大蟒追趕,慌不擇路,摔下了懸崖,恰好掉在樹林間,才沒有摔死,但卻失去了記憶,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卻十分幸運,保住了命,這大蟒卻不幸運,摔在石礫間!」 鄴昊靜靜的聽完,望瞭望懸崖,說道:「老爺爺,那我又怎會被大蟒追趕?你快告訴我!」 老頭笑呵呵道:「那得問你自己,我又不是神仙,怎麼知道!」 鄴昊亦笑道:「那倒也是,但你說我失去忘記,我也不知道! 你能不能想個辦法讓我知道?」 老頭搖了搖頭,說道:「現在別理這些,先跟我們去養好傷再說吧!」 鄴昊俊愣楞點了點頭,蝶兒露出臉來向鄴昊笑了笑,鄴昊亦向她笑了笑表示友好。老頭帶著鄴昊到了附近不遠的小茅屋,原來他就是茅屋的主人! 鄴昊在小茅屋裡留住了幾日,全身的傷口亦恢復如初,但鄴昊依舊不記得自己是誰。只好留在花發老頭旁邊,過著世外隱居的生活,幸好此地亦有個同齡人——蝶兒,否則只怕不好玩。 這一日,鄴昊突然問道:「老爺爺,你們為什麼在這裡住,除了我們就再沒有人了!」 白髮老頭笑道:「難道這裡住的不滿意嗎,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沒有人打擾,哎,人入江湖,就會身不由己!」 鄴昊眨巴著眼表示理解,白髮老頭轉話道:「也應該給你起個名兒,也好招呼!」 鄴昊奇怪道:「那日你們不是說我叫傻瓜嗎?」 蝶兒聽之,不由「唁唁」又笑起來,拍手道:「好啊!你就叫傻瓜,以後就叫你這名吧!」 白髮老頭阻道:「蝶兒,不得亂來,他失去記憶,怎可欺負他,他是在小溪邊發現的,就叫溪兒吧!」 兩小兒均拍手歡叫,鄴昊對蝶兒道:「蝶兒,以後我有名兒了,你可別亂叫,否則我會不理你的,要叫溪兒,你知道嗎?」 蝶兒喚道:「這還要你教嗎?你不理我,我還不想理你呢!我偏叫你傻瓜、傻瓜!」 看著兩小兒鬧著一團,白髮老頭自個去做事了,留下二人在此吵著:「你怎不講道理,以前你叫我傻瓜,是我沒名字,如今我有名字,叫溪兒,你就應叫我溪兒!快叫!」 蝶兒爭論道:「我怎不講道理,以前叫你傻瓜,你也會應,為什麼要改口,告訴你吧,一個人不一定只有一個名字,可以有兩個或是幾個呢,傻瓜也是你的名字,溪兒也是!」 鄴昊摸了摸頭,想了半天,認為有理,說道:「你說的也對,叫傻瓜也對,叫溪兒也行,都是我的名字!我記住啦!」 蝶兒得意道:「告訴你,我爺爺還會武功呢,可厲害啦!」 鄴昊茫然道:「什麼叫武功,什麼叫厲害!」 蝶兒一怔,嗔道:「給你說也是對牛彈琴,你看啦,我給你演一遍,你就知道了!」 說著蝶兒忽然飛驚起來,在場中忽東忽西,忽上忽下,如蝴蝶穿梭,突然乍喝一聲,雙掌而出,只聽「嘭」的一聲,不遠處一棵樹立時巨顫起來,樹葉片片而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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