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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楚驚飛冷冷地道:「雷不凡,你還記得我的詛咒嗎?」

  雷不凡不由打了一個寒噤,腦海裡想起了楚驚飛詛咒的歌聲:「如果我墜入漆黑無邊的大海、這只是暫時的,我讓上帝的明燈,緊貼我的胸膛,他的光輝遲早會穿透迷茫,有一天我終會出現,伴隨著萬種毒蟲,帶著惡魔重臨大地,到那時我會揮舞著死神的鐮刀,將陷害我之人的頭顱一刀切下!」一陣莫名的懼意湧上心頭,這詛咒似乎變成無法擺脫的宿命,難道今天真的要喪生於這滅空邪鐮之下嗎?

  「受死吧!」楚驚飛大喝一聲。鐮刀也突然加速,抹過了雷不凡的脖子。刹那間雷不凡感到了一種解脫,什麼神兵,什麼間諜的使命,什麼霸業都統統離去了;又驀然醒悟自己忙忙碌碌半生,卻什麼也沒留下,到頭來還不是一抔黃土!?

  雷不凡的意識只能到此為止,鬥大的頭顱墜入地下,滾到一旁。

  楚驚飛望著雷不凡一臉超脫和明悟的神色,心裡空空蕩蕩的一片空白,既沒有大仇得報後的喜悅,也沒有為一代梟雄的下場而悲哀。楚驚飛忽然覺得自己像一個引渡人,把雷不凡從痛若的此岸引渡到快樂的彼岸!這種莫名的感覺使楚驚飛呆愣在廣場!

  在場眾人望著那無頭的軀體,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前一刻還是威風八面的梟雄,下一刻卻是頭軀分家!更不相信雷不凡就像自殺般地慘死在滅空邪鐮之下。這種衝擊與震撼也使他們呆愣當場。

  刹那間,廣場上鴉雀無聲,空氣變得異常沉悶。「砰」的一聲,雷不凡那一直立而不到的無頭軀體終於倒在了塵埃中。

  楚驚飛也「撲通」倒下,剛才的一戰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心力,能支持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跡了。楚驚飛雖倒下了,但他的手卻沒忘記拿回滅空邪鐮,甫一接觸,一種熟悉的美妙快感立時湧上心頭,就像是與情人相別後又重逢的喜悅,那種水乳交融的感覺使他全身舒泰,只覺一股熱流從刀身中傳入體內,迅速流遍四肢八脈,飄飄蕩蕩地說不出的受用。

  「殺死他們!為雷門主報仇!」驀地怒吼聲從銅雀門一個武士口中傳出,其餘的武士紛紛震醒過來。「殺死他們!為雷門主報仇!」的吼聲響徹廣場,所有的銅雀門武士,都已接近瘋狂的狀態。

  「鏘鏘」的金屬交擊聲與眾武士的嘶喊聲、慘叫聲混合在一起,前一排的武士已與在場群雄交起手來,場外上千名武士湧進來,一個個歇斯底里瘋狂地嘶喊著。群雄知道,面對數千的瘋子,如果不全力以赴,必定會命喪當場。只有終結他們的性命,才能化解眼前這場危機!

  面對著洶湧而來的瘋狂武士,什麼奇謀妙計都派不上用場,雙方的實力相差實在太過懸殊,銅雀門武士黑壓壓的不下於三千多人,而群雄人數只有一千還不到,甫一接觸強弱立見,防線被沖得潰不成軍,屍橫遍地。

  防線一破,群雄再也不聽號令了,都紛紛各自作戰,極力想往場外沖去,但一個個不是被圍殲了,就是被困在一團苦苦應戰。

  轉眼間銅雀門武士已完全撕開群雄的防線向楚驚飛等人攻至,此時易寒已竄至楚驚飛身邊,把楚驚飛挾在脅下,朝小雙等人嘶吼道:「邪月宗的朋友,今次我們一定要齊心協力,否則我們都要葬身於此。」

  小雙聞聽,大聲說道:「好!我與剩餘十六月衛全聽少俠吩咐!」

  易寒道:「我們往宗主那邊靠攏,然後再作分配!」同時也傳音北地四雄,讓他們抱起林冰兒、宋君離、醫聖三人向指定地點集合。

  此時銅雀門的武士還未攻殺到,他們有足夠的時間集合在一起,易寒將楚驚飛交給北地四雄的荊鴻遠:「現在,我們簡單分工一下,抱著傷患的人在內圈,其餘之人在外圈守護。我與傲兄弟殺開一條路,你們跟隨在後,明白沒有?」

  眾人迅速組成一個三角錐的陣形,錐頭自然是眾人中最勇悍也是最強的易寒。此時他已丟掉了那把斷刀,換了一把長矛,其餘的人組成一個突擊隊,向迎面而來的銅雀門武士衝殺過去。

  最先與敵人接觸的當然是易寒。兩把大刀迎面而來,易寒虎目射出寒星,手中長矛一吞一吐,兩人立時濺血向後倒飛,撞向身後湧來的武士,銅雀門的武士頓時翻倒了一片。

  易寒沖進敵陣,他手中的長矛最宜群戰,每一矛擊出自有一股慘烈無比的氣勢,矛影翻飛,所向披靡,帶著眾人快速地往敵陣的心臟殺去。

  驀地勁氣壓體,兩個身著緊衣背心的漢子,分左右兩側殺來,易寒認得他倆就是二十八星宿戰將,長矛有若毒龍出洞般,分別擊中他們手中的大刀與狼牙棒,「當當」的兩聲脆響,兩個大漢有如觸電般狂震,攻勢立時土崩瓦解,退入己方人海中。

  緊隨易寒身後的傲蒼生右手劍光一閃,迅速洞穿一名武士的額頭,左手閃電般抓著一把鋼劍,運勁折斷,一腳把敵人踢得噴血而亡。

  荊鴻遠與石猛二人本是空手,此時手中各多了一把大關刀和一支鐵棍。寸長寸強,寸短寸險,此刻衝鋒陷陣之際挑一把稱手又宜遠距離進攻的武器,實是保命的最佳選擇。二人在兵器上貫注自己強橫的真氣,所觸之刀劍莫不斷成兩截,敵人不是被強橫的真氣擊得口噴鮮血,就是被斬成兩段。

  其餘的月衛也個個英雄了得,一邊堅守陣形一邊繼續往前推進,所過之處莫不是勢如破竹,竟無人能阻他們半刻。

  易寒等人知道真正的戰鬥尚未開始,再向前推進,敵方的高手必然出現,那才是血戰的開始。

  此時除了他們這一群人外,群雄也為自己的生命奮戰,但畢竟寡不敵眾,而且敵方是養精蓄銳的猛虎,而他們卻是傷疲掙扎的麝鹿,優劣自然立判。

  易寒等人此刻的腳步幾乎都停滯不前了。因為敵方的高手幾乎都到了他們這邊,除了星宿二十八戰將、護法四靈之外,還有許多不知名的高手統統向這邊湧來。

  易寒首當其衝,身上已挨了不少刀子。但是敵方也為此付出了相當的代價,星宿二十八戰將被斬其二,還有三名不知名的高手。就算易寒有先天真氣,氣脈悠長,此刻也漸覺力不從心,手中的長矛一緩,左腳立時又挨了火辣的一刀。

  易寒冷哼一聲,順勢踢出一腳,偷襲之人立即被踢得胸骨盡碎噴血而亡。易寒手中的長矛化作漫天矛影,忍痛繼續推進。在其身後的傲蒼生由於不是主攻對象,相應的輕鬆多了,不過身上也留下幾道傷痕,只是沒有傷及筋骨,不礙行動,他手中的鐵劍仍然狠辣無比,不時有武士做了劍下之魂。

  月衛一、月衛二則顯示了身為眾月衛之首的實力,二人手中的彎刀,不論直劈或斜砍,都讓敵人吃足了苦頭,每一刀都凝聚了他們的腳、腰、臂、腕之力,不,還要加上天然的物理迴旋力量,比之一般刀劍的直劈橫掃,要厲害得多。

  縱是如此,三十六人仍是一步一步地緩慢前進。再進百余米就到廣場的出口了,到時就可海闊天空任我飛,不過若要支持到那一時刻,恐怕也剩不了多少人。

  負責守衛中段的月衛,驀地感到壓力大增,原來敵方欲把眾人截成兩段,各個擊破。只聽一聲悶哼,一個月衛的左臂齊肩而斷,但他哼也不哼一聲,手中長槍標出,把偷襲者胸口刺個通透,右腕一震,把偷襲者的屍體向攻來的敵人甩去,頓時壓倒了一片敵人。但這名月衛終因失血過多暈厥過去了。

  背著月無影的小雙,迅速過去點了這月衛肩上的穴道,制止鮮血再流,然後一把扯起這個月衛進入陣內。旁邊的荊鴻遠立即舞起大關刀,把攻上的敵人逼回去,彌補這段空隙。

  敵人有如洪水般湧來,空隙終於不斷地擴大,三角錐陣形終被截成兩截,兩截的人陷入了苦戰之中,看來用不了一刻鐘,這剛組成的突圍隊就要完蛋了。

  易寒的矛影突然暴漲,旋飛一匝,兩名與他交手的星宿戰將被淩空拋飛,又為地上添加了兩具死狀恐怖的屍駭,同時口中向眾人喝道:「跟緊我!」手中長矛力量、速度竟比未受傷前還強、還快,擋者俱成矛下魂。

  傲蒼生等人心中一陣感動,易寒在真氣幾乎耗盡的情況下還能施出這麼霸道的招數,完全是以生命精華催發功力的結果。如若闖出,事後必須經過半年多的調息,但能否恢復到以前那個級數,那還是未知之數,這種犧牲自我的精神,怎麼叫他們不感動呢!

  驀地有人狂笑道:「易大哥,你先歇一會兒,清除這些垃圾的事就交給小弟我了!」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見一道白光掠往洶湧而來的銅雀門武士,白光掠過這些人毫髮無損,只是被冰凍得不能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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