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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可是,加上他這整個身子淩空擊下的勢能,所以這一腳不會低於十成力量。

  盤龍心知肚明,當下也不敢輕易硬接下這一腳,腳下踩了個「避」字訣,腳底一滑,側身避開了血修羅這踢向肩膀的一腳。

  盤龍雖已避開,但是血修羅人在空中,卻收勢不住,整個身於如出弦之箭一樣彈向還在盤龍身後叫嚷不止的店家。

  店家何曾見過這種場面,要見也只是在電影和動畫片裡欣賞過,見這位客人如彈丸一般奔向自己,駭得要死,雙手抱了頭,屁股翹起,沒命地斜竄了出去。

  雖然動作沒有盤龍優美,速度卻不遜色。

  只是把腳上僅趿著的一隻鞋又跑掉了。

  血修羅餘勢不止,一腳端在旅店堅硬的牆壁上。

  牆壁被瑞出了一個赫然大洞,整個旅店也抖了幾抖。

  頓時,自各個房裡跑出許多人來,那些人先前還不曾驚醒的旅客像聽到了緊急集合的哨聲的士兵一樣,紛湧了出來。

  許多的人只穿了內褲等睡衣,有的穿了一隻鞋,更有的還沒穿,還有那些腦筋轉得快的,身上裹了一床厚棉被,沖到外面大聲喊:「地震了,地震了!」

  他這一發喊,眾人如瘋了一般向大廳湧去,都想早一秒離開這個房屋。

  要知道,樓層結構的混泥土框架是為地震預訂的最好棺材。

  大家奔到大廳一看,卻發現了有兩位客人在打架,居然不理迫在眉睫的葬身劫難。

  「還打什麼身架,還不讓道快跑,要發地震了!」有那些急於趕道的人大聲吼道。

  「閉上你的鳥嘴!」鬥得興起的盤龍大怒,沖發喊之人也吼了一聲。

  喊叫之人聽了盤龍如雷鳴般的嗓音,又見了盤龍兇神惡煞的模樣,吃了一嚇,頓時閉上了鳥嘴,一轉頭,卻看見了店家披了件單衣縮在牆角兩腿篩糠。

  並且語不成聲地道:「地……地震是……是他們跟……踢出來的。」

  大家一時不解,卻見了店家不跑,知道並沒有地震,也就放下心來看打架。

  亂世中人素來喜歡看熱鬧的。

  「哈哈,想不到短短半個月,小子的力量又長了。」盤龍見了血修羅剛才一腳的力量,便明瞭血修羅的地步。

  「這都是為你準備的,你就好好受用吧!」血修羅並不領情。

  「說得好,就拿出你的看家本領吧,看你能奈我何!」盤龍豪氣上湧,不再留餘地,全力轟出一拳。

  盤龍這一拳是拳未出,聲威先現,不亞布雷霆萬鈞之勢。

  血修羅見盤龍發了狠,哪敢怠慢,也全力施為,右拳先出,左拳再至。

  企圖以右拳先擋盤龍之拳,再左拳創敵。

  兩新轉眼的工夭便在中路相撞。

  這不是兩隻拳頭的碰撞。

  而是十成暴血力量和九成暴血力量的對話。

  誇張一點說,是慧星撞地球。

  碰撞之後,結果便出來了。

  血修羅只覺得整條右臂已經沒了感覺,連事先想好的左拳傷敵也因得這一撞而半途而廢,人更是被巨大的撞擊力推得後退了五步止住身子。

  但盤龍也還是止不住退了兩步。

  圍觀者哪曾見過這等陣勢,一個個唬得向後退去,許多的人都上一二樓,唯恐被波及,那縮在牆角的店家兩腿抖得更歡了。

  「哈哈,痛快!痛快!想不到血地獄還能出你這樣的對手,我以為敗了獄王,血地獄再也無人了呢!」盤龍哈哈大笑。

  「小子別狂,今天我一定要為小藍報仇!」血修羅時刻不忘小藍。

  「為小藍報仇?嘿,小藍是死得太慘,我也正想為她報仇呢,可惜無處得報,好,今天就拿你洩恨吧!」

  盤龍此刻聽血修羅提起小藍,又撩起了自己最初的傷疤,想到小藍的慘死,不禁也一腔仇恨全遷到此時與之交手的血修羅身上。

  兩人俱不再答話,全力拼搏。

  雖然血修羅目前的功力和盤龍只差了一成,但是一條右臂已被震得不聽使喚,是以漸處下風。

  那些樓上的觀眾不明下面兩人為何相拼,見了兩人都捨命相搏,且極其驚險壯觀,都不禁喝起采來。

  一個多時辰過去了,血修羅已再難支撐,漸漸連招架之力都慢慢喪失。

  「你幾度陰魂不散,總是找我的碴,今天是饒你不得,你不是想死嗎?今兒個成全了你!」盤龍見血修羅已難以招架,再度發狠運勁擊向血修羅。

  「大丈夫死又何憾,只可恨沒能殺得你這個可惡的傢伙,為小藍報仇雪恨!」血修羅恨聲回道。

  「閉上你的臭嘴,我不准你提小藍的名字,小藍的心裡根本沒有你,她只愛我!」盤龍怒聲喝止道。

  盤龍的話如利刃一樣刺在血修羅的心頭上,回想起以前在血地獄的一切,小藍是真的不曾對他表示過一點愛意,可恨今天臨死之前還要受到盤龍此般奚落。

  血修羅心中一怒,整個人頓時如失常似的,不顧一切沖向盤龍,以頭撞向盤龍,欲來個兩敗俱傷。

  盤龍見血修羅如瘋了一般,氣勢洶洶沖向自己,心中一凜,也不敢硬擋血修羅這一撞之力。

  心念速動之下,急急向側邊一滑,避開了血修羅這全力一擊。

  血修羅低頭猛進,不知盤龍已經避開,仍如乘風破浪的船隻一樣,奮勇前撞。

  即使他知道盤龍已經避開,要想收住腳步,也是萬無可能,因為他已心力盡瘁,全身之勁全用在這一撞之上,且姿勢已經用老,回天乏力,九牛也拉不回了。

  頃刻,血修羅的頭撞便到達了終點,卻並非他想像中的目的地。

  他一頭撞在旅店的南面牆上。

  這旅店的牆全系水泥鋼筋所築,堅硬無比。

  一般情況下,要想毀壞這樣的牆,最好的辦法是用炸藥包來炸。

  雖然今天血修羅的初衷不是來毀牆,但是實際情況是他用血肉所構造的頭顱撞在用水泥鋼筋所構造的牆上。

  雖然南面的牆壁並未像被用炸藥炸過一樣,轟裂傾塌下來,但是血修羅的頭顱卻像已經爆裂的炸藥包一樣——開了花。

  血修羅那少了頭顱的軀幹晃了幾晃,終於倒了下去。

  站在南面的二層樓上的觀眾也感到了血修羅這一頭撞南牆所帶來的影響。

  各人的身子俱是同時感到一顫,更主要的是他們的心也同時受了極大的一震。

  他們看到了駭人後一幕——些五顏六色的東西自血修羅的頭頸上慢慢地流了出來。

  「死人啦!死人啦!」膽小時已經嚇得高叫起來,撒腿跑向了房間,關上房門。

  可縮在牆角的店家見了這壯觀的一幕,雙眼一溜神,眼白上翻,慢慢地萎了下去,只是躺在地上,雙腿還不忘哆哆嗦嗦直顫抖。

  盤龍看了一眼已然死去的血修羅,說了聲:「這是你咎由自取!」便慢慢地踏上二樓,進自己的房門拿了行李,然後下了樓。

  經過那嚇昏了的家店身邊時,盤龍自口袋中掏出幾張大鈔塞入店家的短褲裡,扭過頭,大踏步出了店門。

  其時已是早晨五點左廳,天已放亮。

  刀仔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被鎖在一間只有一個碗口大的通氣孔和一間沉重的厚在尺許的大石門的石屋中。

  神使也躺在身邊,兩人手腳俱上了粗約寸許的鐵鍊。

  刀仔正在思疑,旁邊的神使也悠悠醒了過來,掙扎著欲直起身子。

  「神使……」刀仔叫道。

  「刀仔,我們中了北爪禪宗的好計。」神使悔恨莫迭地道。

  「你是說和我們在一起的那個朋友?」刀仔仍沒弄明白。

  「什麼朋友,他就是易過容的北爪禪宗,可恨我為什麼不早一點對你說明……」

  「別怪自己了,傳說北爪禪宗陰險無比,工於心計,果然如此!」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神使深知北爪禪宗的為人,不禁擔憂起來。

  刀仔抬頭望瞭望固若金湯的石室,又看了看手腳上的鐵鍊,良久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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