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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不!」神使還沒作答,走在前面的北爪禪宗驀然回過頭來,盯了她一眼。

  「是的,我……我頭有點暈。」神使勉強掩飾道。

  「這兩天趕得累了,讓我扶著你吧!喂,朋友,還有多遠啊?」渾不知情的刀仔當了真。

  「快了,三個時辰就可到。」北爪禪宗答著,心裡罵道:渾小子,你這是在摧死呀!

  「神使,他說快到了,堅持一會兒!」刀仔安慰道。

  兩個時辰過去了,距離天腳底更近了。

  「我們歇一會吧,順便商議一下怎樣過去,要知那北爪禪宗可是個精明之人。」北爪禪宗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正合刀仔的心意,他早想讓神使歇會兒。

  三人找了路旁一棵大樹底下坐了下來。

  「聽說北爪禪宗在北方影響極大,極具感召力,不唯他的屬下視其為真神,整個北方的人民均奉為天神,十分愛戴和信仰他。」

  北爪禪宗坐下後開口道。

  刀仔不動聲色地聽著,神使的臉上卻顯出不屑的神情來。

  「十六年前的四大強者的絕強之戰,北爪禪宗是參與者之一,我看你的容貌與傳說中的東獄神邪極為相似,如果能夠找到被北爪禪宗所追捕的我那位朋友,他一定能夠幫你弄清你的身世。」

  「哦,東獄神邪,聽龍拜仁老父子臨死時說,自己是東獄神邪的獨生子,難道這是真的嗎?」刀仔的心裡喜憂參半。

  喜的是自己如果真的是傳說中的強者中三強的東獄神邪的兒子,那將是一對十多大的榮耀,憂的是,可是如今怎樣才能找到那位被北爪神宗追輯的朋友,自己現在已經是在北爪禪宗的地盤上,早聽說那個北爪禪宗陰險無比,前途是凶是吉,還不得知。

  「現在我們最需要解決的問題是混過天腳底去,而目『不能讓北爪禪宗及其下屬察覺。」北爪禪宗的話打斷了刀仔的深思。

  「我們有什麼辦法呢?」刀仔迷惑地問。

  「這個不難,我曾學過幾手易容術,待我將你們的臉面稍作更改,便當無事。」

  刀仔聽北爪禪宗的語氣充滿自信,當下道:「還請朋友相助!」

  「大家自己人,不用客氣,幫助你以後等於幫助我自己。」北爪禪宗的後半句倒是真心話。

  於是,北爪禪宗信手自身_匕掏出幾個小瓶子來,裡血裝的全是化妝等藥粉,並就近在路旁的溪水裡用水化開,略作調劑。

  「成了,刀仔,你先來吧!」北爪禪宗準備妥當後沖刀仔道。

  刀仔依言走到北爪禪宗面前,盤膝坐定,面對北爪禪宗閉上雙眼。

  北爪禪宗順手在路旁的樹上拆了幾片樹葉,權作畫筆,用樹葉蘸了粉劑,看似漫不經心地在刀仔的臉塗了起來。

  北爪禪宗雙手齊施,毫不作停,顯然技藝非常精湛,片刻過後,乃仔便改頭換面。

  本來是二張非常能夠吸引別人目光的臉龐頓時變成了一副平淡無奇的大眾型。

  原來棱角有致的臉龐變得圓滑,已多了許多贅自,本是高亙筆挺的鼻樑卻成了希臘鼻,原來兩條神采飛揚的創後成了兩條無條無精打采的懶蠶,就連嘴唇都變了,原是薄薄的緊抿著的兩片嘴唇此刻看上去足那麼的腫,並且大計著。

  末了,北爪禪宗又自刀仔頭上拔下幾根頭髮來,截為極短的小截,粘在刀仔的上下唇上。

  現在看去,刀仔完全是一個年屆四十的中年漢子。

  每天走在大街上最普通最無奇的那種。

  看著改頭換面的刀仔,連神使都在自問:這是對仔嗎?如果自己當初和刀仔相識時,刀仔的這樣一副尊容現身,自己還會不會為之魂牽夢繞?

  神使暗自思考著這個問題時,不禁感到羞慚好笑,但是又突地心裡一緊。

  「北爪禪宗既是易穿高手,那他自己也一定是易過容的,他和東獄神邪當三大強人並駕齊驅,必然年紀若何,想本應是年近半百之人,若不是經過了易容處理,定不會如此年輕。」

  想到一隻披著羊皮的狼正在蒙在鼓裡的羊面前惺惺作態時,神使的心被一種恐懼深深地攫住了。

  「好了,神使,你過來吧!」

  北爪禪宗甫一停下手中的工作便沖驚魂未定的神使喊道。

  神使一時間竟然愣住了。

  「神使,過去吧!」刀仔在旁提醒道。

  「哦!」像是突然醒悟過來的神使木然地應了一聲,慢慢地走到北爪禪宗,學著力仔的樣子坐下。

  北爪禪宗陰陰地看了神使一眼,便立即開始了他的工作。

  在整個過程中,神使的心一直劇烈地卟嗵卟嗵地跳個不停,她不禁為北爪禪宗那只魔爪在自己的面前飛舞感到恐懼,更為二者相距甚近,仿佛透過北爪禪宗的假面而看到了他那張陰險狡詐的面孔深深不安。

  神使的心裡所想,北爪禪宗全部洞悉於心,只是他並不表現於顏色。

  不是他不想,而是旁邊還有一個刀仔。

  他可不想急於求成,打草驚蛇,功虧一簣。

  北爪禪宗天生是個隱藏家,虛偽者,不到一支香煙的工夫,神使的面部改造便告峻工。

  刀仔一直在旁關注著北爪禪宗的一舉一動,北爪禪宗一完工,看著呈現在自己眼前的與以前判若兩人的神使,刀仔也禁不住產生了和神使一樣的念頭——懷疑自己的眼睛來。

  眼前的神使不復是以前嫵媚嬌豔的仙女一樣,可也並非是那種非常醜陋,長得對不住觀眾的那種女人。

  通常地,有兩種人最容易吸引人的目光,一種是那種非常非常的類型,另一種則剛好相反,是長得持醜奇五的那種。

  這兩種人走在大街上,一般是眾人的焦點,回頭率也是頗高的。

  所謂「物以稀為貴」就是這個道理。

  畢竟,處在極端的東西還是極少一部分。

  所以,越近靠近中流,越普通就越不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刀仔和神使相互注視之走,都互相從對方的面孔上,看見了自己的形象,刀仔心裡不禁暗暗佩服他的這位朋友的心思縝密來。

  可是刀仔哪裡能想到,他的每一步都是踏進了北爪禪宗先為他畫好的圈子之中。

  三人又開始向前邁進。

  太陽已經偏西了,傍晚到了。

  三人也已經到了天腳底不到二裡之遙的一個郊區小鎮。

  「天馬上就要黑了,我們了不必急於一時,找個旅店住下,歇息一夜,明大再去打聽那位朋友的下落吧!

  北爪禪宗建議道,停下了腳步。

  「好,我們先休息一晚再說!」刀仔根本不作思考便答應道,他一心掛念神使的身體,想早點讓她歇會兒。

  「就此住一夜也好,待夜晚和刀仔獨處時,好將北爪禪宗的陰謀說給刀仔聽,雖然已經到了北爪禪宗的範圍內,還得警惕地點好。」神使想到這裡,也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

  三人找了一家旅店住了下來。

  北爪禪宗一人獨處一間客房,刀仔和神使一間。

  晚飯時,北爪禪宗作東,特意吩咐店小二搞了滿滿桌子佳餚,並且讓店老闆拿出他塵封了十年的好酒和刀仔對飲了幾盅。

  席間,北爪禪宗只是隨便說了幾句安慰性的話,意思是讓刀仔不要焦急,安心地查探身世,不必急於一時三刻。

  神使在整個吃飯飲酒的過程中一亙保持緘默,只是在北爪禪宗勸刀仔飲酒時,嘴上不好勸阻,只有在桌底下踩了幾下刀仔的腳,提醒刀仔不要多飲,但是刀仔哪能明白神使的意思,渾不知情。

  倒是細心的北爪禪宗察覺了,不動聲色地沖神使詭異地陰笑。

  北爪禪宗的陰笑讓神使的背脊梁更加發冷。

  一頓飯吃了個把時辰。

  吃完飯已是晚上九點鐘左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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