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蹄風 > 鐵堡英烈傳 | 上頁 下頁 |
| 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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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窗子外面,就是圍城中的廣場,那裡有幾百人在走動著,在一片暗淡燈光照射之下,映出每個人的面孔,都是十分的可怖,他們個個亂髮蓬鬆,裸著上半身,行動呆滯,活像一群鬼物。 他驚得呆了,突然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倏地警覺,老道不知什麼時候已站在他的背後,笑道:「賢弟,這一群都是窮凶極惡的東西,愚兄把他們收禁在這裡,雖然還留存著一具肉體,但已是界於人鬼之間的了,他們沒有思想,也沒有反抗,只是還懂得痛苦而已。」 宗流聽了,驚駭之下,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口裡只得連聲道:「是……是……」 原來這裡就是史雲程暗設的秘密黑獄,下面來往幹著苦工的,便是被他剝奪去靈魂的「行屍」,那老道當然就是史雲程了。 史雲程又把宗流領到一間秘室,向壁上一按,那小室緩緩地下沉,門扇打開,是一所地下機關,內裡有很多人在那裡操縱著各種機關鍵門。 宗流知道這些人,全是史雲程的手下,他們藏在這裡管著各處機關的樞紐,徑不得這圍城中,看不到一個人,再進便是地窖。 史雲程在門上叩了兩下,鐵門裡有人伸出首來,呀的一聲把門打開。 宗流放眼看去,就見地窖裡放著一列石床,上面已有五個人被鎖在石床上,四肢張開,被鐵環箍著,他們面上顯出很痛苦的樣子,不停的輾轉呻吟。 史雲程臉色陰沉得可怕,他把衣袖卷起,在牆角裡拿出一瓶藥水來,倒滿了五杯,那藥水一倒入杯子中,立時冒起泡沫來。 史雲程向身旁手下打了一個眼色,那幾個人立刻把藥水灌進床上五個人的口裡,石床上的五個人,發出了一聲慘叫,跟著就全身痙攣,血管暴張,有兩個人還在咬牙拚命的抵抗,鎖著的手足,都磨擦出血漬來。 宗流見此情狀,修不忍睹,正想退出門外,又見史雲程走近石床,伸出兩臂來,運起內力,向五個犯人身上輪流按去。 宗流看得出,見史雲程的按穴手法,一拂之下便按遍了人身三十六處要穴,那迅捷運行的手法,把內力透進人體,直達腦筋,不禁暗自吃驚,自問自己的功夫較他還差得很遠。 他這才明白,史雲程所說,獄裡的人只留得一個肉體,已是界於人鬼之間的東西這句話了,也就是說,他將生人變成了行屍。 看他剛才把藥水灌向犯人,定是先使他們經過了一番劇烈的痛苦,當他們用盡了全身氣力來抵抗的時候,就乘這一忽兒,將他們重穴封閉,一方面施出內力摧毀他們的大腦,造成那些犯人失去思想,簡直如同失去了靈魂一般,和癲痼的人或是神經病者無異。 當宗流想到這裡,由不得不寒而慄。 這時,史雲程已收拾完畢,偕他一同走出石窖內,史雲程在地下室裡巡視了一番,剛待離開,突見甬道裡走進幾個人來。 只見其中一人,被兩人抓著,一直走進史雲程身前,那幾個人把他一推,倒在地上。 原來這個被抓的人,乃是獄裡第一號牢房的監督,因他偷偷的將一壺水給一個行屍飲用,在規定上,已算是犯了死刑。 這時史雲程,順手接過一根皮鞭,狠狠的在那人身上了抽了幾下,吩咐道:「先把他關進地窖裡,明天才處決他。」 宗流聞言之下,才知道史雲程對待手下,也是絕不留情的,明天獄裡可能又多了一個行屍,心裡不禁暗自吃驚不已。 這天晚上,宗流就和史雲程兩人,住宿在那華麗的高閣下,宗流因念念不忘自己失去的金寶財物,又不敢向史雲程追問,又想到白天所見獄中那些恐怖情形,因此輾轉難以入眠。 將近五更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仔細的看去,發現閣上暗門打開了,一個黑影提著一柄短刀,像鬼魂一般閃進了內室。 那內室正是史雲程的寢所,宗流見狀,一挺身於,就在榻上騰起身來,一個「螳螂捕蟬」的姿勢,箭一般竄到那人身後,矮身一個掃堂腿踢出,那人「撲通」一聲屈腿倒地,再看榻上,卻不見了史雲程的蹤跡,不由然的驚叫了一聲道:「大哥……」 喊聲未了,忽然一陣笑聲起自榻後,跟著那張床迅快的轉了過來,壁裡部份伸出,原來史雲程竟然睡在那裡,史雲程笑道:「呼和賢弟,你真是我的忠實朋友,那廝他傷不到我的。」說著,一面翻身下床,就勢從壁上取下了一個鐵盔,抖手向那刺客頭上扔去。 鐵盔一下子套在那刺客頭上,就聽他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人在地上亂滾,細看時,那人乃是先前犯了死罪的那人,不知怎的會給他逃脫了,而上來行刺。 這時,他被鐵盔套著,滾動了一陣之後,便流得滿面鮮血,轉眼間他漸漸力竭,倒在地上,像蛻化一般,只剩了一襲衣裳和一灘血水。 史雲程把鐵盔放好了,掀動鈴子,便有人上閣來把地面收拾乾淨,史雲程又命查究地窖裡是那個失察,讓這死囚逃出來,那人答應了一聲便走出去了。 史雲程回身對宗流道:「賢弟不必驚慌,方才那鐵盔就是真正的』血滴子,的本來面目,只要被套上,轉眼間,人體立刻化成血水。賢弟,你看到了方才的情形,愚兄如果沒有幾下厲害的手段,怎能駕馭得了這些三山五嶽的人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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